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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宦 第83節

    “她欺負我?”云禾抿一口茶,勾起唇乜兮兮地笑,“我看她是想她娘的賬!欺負我袁云禾的人還沒生出來呢,別以為是個千金小姐就敢作踐我起來,惹起來我,連她那個混賬八王爺我一道叫他們沒好日子過。去,她若是朝這里來,只管請她進來。”

    沒多時,果然見蔣長薇捧著個肚子千嬌百態地走進門來。帶著兩三個丫,赍抬一堆料子盒子。

    料子不必說,單說那些幾個盒子里的東西,又是素羅扎的宮花,又珍珠攢的釵頭,其中又單數一支和田玉鑲紅寶石的簪子最為精致。

    這一個鳳儀萬千坐到榻上,將禮一一給人見過,笑眉既和善又雍容,“七meimei,這是我專門為你挑的禮,自你上回拜見過,咱們這些時倒不曾一處說笑,想來你是嫌我給你這屋子收拾得不好,才不去屋里尋我說話?今日我特備了禮來賠罪,請您擔待一二吧,明年回了京,我自然叫人給你收拾處好房子來。”

    那一個媚靨深深,腔調也拿得足,“奶奶可真是折煞我了,這屋子如此精貴,哪里不好?我瞧著處處都好!只是我著了風,奶奶懷著貴胎,怕過了病氣給奶奶,因此不敢叨擾,等我好了,自然一天一百遭去尋奶奶說笑。”

    這廂看了茶,蔣長薇端起身子,帕子蘸蘸唇角,“你進來前我就往京里給太太去了信,說起你與夫君的事情來。不想太太派了兩個奶母子帶著一位她跟前的人來,說是要來問問你的身世,好叫家里放心,人說話這兩日就要到了。我今兒來,也是想問問你,我該怎么回話呀?”

    說話滴水不漏綿里藏針,與云禾身份上見了高低,又趁勢彈壓她一番。可云禾是直來直去的性子,也沒功夫與她耍心機,只揮著帕子撣撣裙,“該怎么回怎么回唄,奶奶這樣一個剔透人,有什么不會辦的事情?”

    “可我要照實說了,太太聽了生氣怎么好?你好容易進了沈家來,這要是又出去……”

    云禾提裙起來對著她福個身,也瞧不出真心不真心,“那就托賴奶奶編個話回了,說我是丫頭也好良人也罷,說個話混過去吧。”

    正中了蔣長薇下懷,只道拿住她一個欺瞞長輩的把柄,回京后好擺布。于是忙將她虛托起來,慈眉善目地笑一笑,“既然如此,等人到了,問起你來,你也這樣說,咱們一個口徑,只怕就能混過去了。”

    言訖要走,卻在門里瞥見西面墻下供著個牌位,她走過去一瞧,供的正是那位狀元公,面色一霎微冷,扭頭過來訓斥,“七meimei,既到了這里,前頭的事情我們不計較,你也不該招惹是非進來。我沈家屋檐下供奉的自然都是沈家的仙長,你把個外人供在這類,算怎么回事兒?鈴蘭,將牌子替七娘收起來吧。”

    鈴蘭得令去拿牌子,卻叫云禾一把搶了抱在懷里,“這是沈大人許下我供奉的,奶奶有什么話,去問他就是,不好來動我的東西。”

    蔣長薇這晌才瞧出來了,她是半點也不講懼怕,先前不過是敷衍應付著。心內益發生氣,也就不講客套了,“爺寵著你,你也該敬他才是啊,將個外男的牌位供在家中,傳出去,沈家的臉面往哪里擱?”

    “沒人說,哪里會傳出去呢?”

    “你這話兒好沒道理!”

    云禾袖子拂一拂牌位,仍放到高案上頭去,“我就是個下三濫,不會講什么道理。奶奶,咱們相識好一場,我的性子您也知道,我就是想安安靜靜地有個落腳之處,不想爭什么,您也不必來同我爭什么,也不必來同我虛講客套,就當我不存在,就當我是一縷煙一捧灰,我又不妨礙您什么,您犯不著費心費力地白忙活?”

    良言字字如針,戳得人心肺直疼,她自認無心爭搶,可她不用爭搶,只要她站在那里,就能輕而易舉地捕獲一顆心,是蔣長薇難求的一顆心。

    蔣長薇久久不言,冷目站在那里,恨低了樓臺月,惱殘了千丈燈。

    ▍作者有話說:

    云禾假大方,人都“死”了也不給人燒丫頭~

    第83章 吹破殘煙(五) [vip]

    春風冬寒兩相逼, 好似誰都不肯讓著誰。仍是凍人天氣里,云禾屋里點了三個炭盆,兩個墩在榻底下, 熏得暖暖的好叫她吃飯。

    炕幾上擺了三四樣菜蔬, 兩樣葷食, 一碗金黃的粟米,云禾瞧一眼, 抬眼尋驪珠,“怎么拿了這個米來, 我一向不愛吃這個米你不曉得?”

    驪珠正拿著個白羽雞毛撣子各處掃灰,與她搭著腔, “哦,是沈大人吩咐下的,說這個米吃了養脾胃,還是他使京里送來的,聽說比咱們的米貴了許多,您不愛吃也將就些吃吧。”

    “什么沈大人!姑爺不會叫?”

    只見沈從之廊下轉來, 穿著大紅補子袍, 烏紗帽被宗兒趕來交給驪珠,暗里沖她擠眉弄眼。驪珠與她姑娘一個性子, 半點好臉也不給他,輕啐他一口,捧著烏紗帽到臥房里去放。

    沈從之走到榻上坐下,見云禾生死不吃那碗米, 只揀著菜吃。他心里一嘆, 揀起雙箸兒窺她, “我使人傳話回家, 叫你等我一道吃飯,你怎的不等?”

    “我餓極了嘛,”云禾口里叼著牙箸笑,朱砂痣嬌嫵靈動,“你往常回家也沒準時辰,誰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未必叫我餓著肚子等你不成?”

    叫她一個撒嬌糊弄了過去,沈從之也不憋屈了,咧著牙笑,“那倒也不是,就是想同你一道吃飯。那個什么飛鶯,去溫一壺金華酒來我同你姑娘吃。”

    那飛鶯心內罵了他一百二十遭,捉裙出去,門前又撞見宗兒進來,走到沈從之跟前附耳與他說了句什么話,沈從之點點頭,“領他去書房等我,我吃完飯換身衣裳過去。”

    驟一聽“書房”,云禾將心眼兒提起,常人家不跟陸瞻似的,還在住房里設一個內書房,書房向來是爺們議事會客的地方,女眷不常去,因此云禾也一直沒尋著個恰當的時機去探一探。

    眼下聽見,玲瓏心竅一動,往他碗里添一箸菜,“回來還要忙事情呀?”

    沈從之受寵若驚,忙不迭將菜吃了,“有個人來拜我,我去一趟,不過一個時辰就回來,你將你的琵琶調好了,回來彈與我聽。”

    不想云禾將箸兒一扔,滿心滿臉的不高興,“敢情我嫁給你,你當我粉頭似的取樂?好麼,我在堂子里見天的唱曲跳舞,到你家里也不得個清靜,還拿我當個玩意咂摸戲耍。我不彈,你瞧誰比我會唱會跳的你去尋她。”

    一席話夾槍帶棒,亦將沈從之的火拔了出來,恰逢飛鶯溫著酒上來要為他篩,他將手一拂,箸一放,也冷著臉,“袁云禾,你說這話真是沒良心!我待你還不夠?還不你說什么是什么?叫你彈個曲兒是為難你了?我不信你就沒對你那窮書生談過!”

    云禾聽了怒從心邊起,顧不得那許多,“他是窮書生,你是個什么?你不過是個酒囊飯袋子!仗著家里有些威勢,謀個差事當當,實則一肚子的牛黃狗寶!”

    電光火石間,沈從之一個巴掌甩了下來,“啪”一聲,將兩人都嚇了一跳。只見云禾捧著臉,恨目圓睜瞧對來,眼神似兩支箭,將沈從之一霎射穿。

    他抖著手,收成一個指頭點著她,“別這么看著我!”

    言訖飯也不吃了,拔腿氣沖沖往書房里去。人一去,云禾將手垂下來,仍舊吃飯,倒似吃得更自在了。

    飛鶯擱下把銀壺,將她臉上幾個紅紅的指印細窺,眉頭疊了擔憂,“姑娘,這樣是不是有些過了?回頭他生氣了會不會整治咱們?向來聽說沈大人是個脂粉陣里的殺將,這一巴掌會不會都是輕的,還有后賬?”

    云禾將舌尖頂頂腮,緩和了一陣痛,“一個巴掌而已,從前也沒少挨過,放心,再狠的他舍不得。”

    那驪珠房里走出來,欹斜在門框底下望著她笑,“他是個脂粉陣里的殺將,我們姑娘卻是個男人堆的陰差,姑娘有的是招子對付他,往前那都是懶得搭理他。”

    幾人笑說著,云禾不理會,揀了只空碗撥了些飯菜到里頭,將一雙沙綠潞綢繡鞋放下榻來,走到方文濡的牌位底下供奉他,口里咕嚕,“你餓不餓?可別忘了吃飯呀。”

    一屋子頃刻安寧下來,兩個丫頭也走過去添香。

    晴晝有煙,新翠淡淡。那沈從之揣著一肚子氣走到書房,只見四面風窗緊閉,窗外種滿幾棵銀杏新吐嫩芽,房中陽光大片大片地落到泛油光的地上,爬滿半張書案。書案后頭是一架滿墻的多寶閣,插滿各類奇書珍本,擺著各色玉器寶瓶,墻上又有各個名家山水。

    不時見宗兒領著一個人進來,卑躬屈膝伏跪在案前朝沈從之拜禮,“承蒙大人親見,小的不勝欣喜!”

    那人抬起頭來,原來是淺園的劉管家,特意穿了綢緞衣裳,戴著儒巾,充著面子斯文前來拜見。沈從之坐在案后給他指了墻下的座,“坐著說話。”

    “蒙大人賜座。”劉管家倒不客氣,真就拂衣坐下,笑嘻嘻地拱手,“不瞞大人,我來拜訪,一是來替陸督公遞個生辰的帖子,二是想替自己謀個出路,大人也曉得,淺園里使喚不上我,我們先前的主家被下了獄,遲早我們這些下人也要叫販賣出去,因此來求求大人為我某條生路。”

    原來這淺園長園先都是祝斗真的房產,留下的也都是一個家門的人,前兩日淺園有人與劉管家通了消息,說是園子里正缺一位管采辦的管家,進了這里,就是當朝閣老的家奴,既體面又風光,哪里都比在淺園胡混著強,思及此,他便尋了過來。

    風吹影動,掃在沈從之似笑非笑的面龐,“謀個生路倒是好說,正好我園子里還缺個管家,只是你的身契在淺園壓著,淺園不放你,我也不好去討要。”

    那劉管家走上前來,抬眼狡黠地笑,“陸督公放不放我我,可由不得他,得聽您的。小的照實說了吧,向來聽見那班閹人口里沒有大人一句好話,我聽了生氣,想為大人出個頭。我這里有個消息,大人還記不記不得督公的母兄?”

    沈從之眉峰一挑,“不是上半年早早就送回京里去嗎?聽說是病死在了家中,冠良手上有事情忙,那邊只草草下了葬。”

    “那是哄外頭的人的,哪里就送回京去了?具小的所知,是叫他一直鎖在府內,人也不是病死的,是叫他給折磨死的!不信大人找幾個仵作在京里驗明尸首就可知一二。大人想想,我朝是以孝治天下,殺兄弒母,如此大逆不道,若奏到朝廷,可是個什么罪?屆時,抄家問斬,大人牢里稍稍疏通,小的不就能來大人跟前伺候啦?”

    驚駭半合兒,沈從之微笑著在箱子里摸了一錠銀子與他,“我曉得了,回頭自有你的好處,你先回去,不要叫人看到你往我家里來。”

    宗兒門前叫來個小廝送人出去后,仍踅回房里來,眼見沈從之房內踱步,他挨湊過去,“爺,要不要遞個信給許公公?叫他在京里派人去驗尸?”

    “可行。”沈從之笑笑,眺目窗外新生的翠色,像一片新生的希望,“再有竇初那邊將他陸冠良私自運糧到浙江的書信口信往來搜整出來,那就是國事上擅揣圣意,誤國誤民,家事上大逆不道,無孝無義,這樣的人,如何能忠君?就是不死,大約也得跟著張公公到南京守靈。”

    風葉簌簌間,陽光爬到他的臉上,描題一位年輕人的張狂與囂張。

    黃澄澄的陽光撒在云禾的水紅的掩襟襖,下頭掩著一片,紫綃紋裙,梳著烏油油的云髻。半步后頭跟著驪珠,提著個鳥籠樣式的食盒,兩個正打一片剛抽嫩葉的夾竹桃里上走來。

    晃眼瞧見一岔道上走著兩個人,后頭一個瞧著有些面熟,云禾借著片密枝掩著深窺,片刻將驪珠拉上前兩步,“你瞧那邊那個人,是不是有些面熟?我瞧著哪里見過,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驪珠立足定目瞧去,也覺恍惚是在哪里見過,蹙額苦思一陣,豎著個指頭急急點著,“哦哦哦、好像是淺園里的人!我在淺園里見過他,好像是管著園子里什么差使,只是陸姑爺不愛使喚他們,因此不常在園子里走動。”

    云禾腦子一轉,適才想起這人從前在淺園同沈從之搭過腔,起了疑心,“怪道了,姐夫公務上的事情都是在衙門里同沈從之說,即便要傳什么話,也該是使個小太監來傳才是,怎么他卻到這里來了?”

    “大約是來傳遞什么沒要緊的東西的?”

    兩個到底是不懂官場的婦人家,理不出頭緒,便不再理,仍舊往書房里去。

    正趕上沈從之打門里出來,還穿著補子袍,欲往蔣長薇屋里換衣裳去。這廂一見云禾,又想起方才的氣,便背著個手冷眼睨她,“書房這地方,你女人家來做什么?倘或撞見外客怎么好,還有沒有些規矩?!”

    云禾甩著條絹子,擦身走過突兀森郁的太湖石,自往門里進,“要講規矩,你就不該娶我到家里來,你們家的規矩可是不納倡優。”說著,沒規矩地踅在他書案后頭坐下,白他一眼,“你方才生了氣,飯也不吃甩手就走了,不餓呀?我做了兩樣東西你吃,還不進來?”

    煙花手段,向來就是要亂人心法,先亂人陣法。沈從之叫她一會兒好一會兒壞地磨得一顆心忽上忽下,步子一轉,又進了去。

    將書房迅速顧盼一圈,不過是些藏書字畫,不見什么公文,云禾暫且將心按下,走到窗下的一張榻上去,使驪珠擺上一甌荷花細餅、一甌清燙的豆芽菜、一甌炒rou絲,另一甌糟鵝,再取出一壺葡萄酒,要打發他吃。

    云禾輕拈云袖,露出纖指,篩了一杯酒,媚孜孜剔眼瞪他,“過來坐呀,站著給誰瞧?你要不吃,我就拿到外頭倒了去!”

    直令沈從之心神蕩漾,坐到跟前來,面上卻仍恨,“先前叫你彈個曲兒來聽你好大的脾氣,這會兒又來奉承我做什么?你家里對爺們兒橫眉剔眼的,誰家有你這樣的女人?從前服侍客人你也這樣?早叫人打了七八遭了!”

    她倒乖覺,帕子擦了手,揀了rou絲豆芽卷了餅遞給他,“你怎知我沒被人打過?方才不就叫你打了一巴掌?有什么的?”

    沈從之捏著個餅細瞧她,見陽光撒在她半張紅紅的腮上,心內一陣絞通,另一只手便撫上去,“還痛不痛?”

    “痛,你怎么賠我?”

    他倏而一笑,放下手來,仿佛被打的自己,又心酸又委屈,“袁云禾,我真有些不懂你了。我曉得你不是真心實意地要嫁我,只不過是方文濡死了,你想替自己謀條好的出路。可既然這樣,怎么就不愿意好好巴結巴結我呢?你巴結好我,就是金山銀山也給你,何苦要跟我鬧得這樣呢?”

    云禾噗嗤一笑,榻上下來,一壁迤邐裙動,趁機將他書房的每個角落都巡視一遍,一壁吐著半真半假的話,“你錯了,我這就是在巴結你啊,我老早就講過,你們這些人,就是皮子賤,我要是跟你那位奶奶似的對你服服帖帖的,你反倒覺得沒意思了。你喜歡我,就是喜歡我造你的反。”

    說著就在多寶閣最下層瞥見一個帶鎖的匣子,只是沒掛鑰匙。她翻飛芳裙,走到榻上,撐著炕幾俯下去輕輕親了他一下,眨眨一個眼,“你是不是愛我愛得要死?”

    沈從之將一個餅囫圇咽下,嗓子里含糊不清,“也不要時時造反,還是稍微對我好一點。”

    “你說什么?”

    他摸來一條絹子揩了嘴,依在榻背上笑,“我說后日是你那個姐夫的生辰,我帶你去回淺園見見你jiejie?”

    話音落下去,像一滴露珠落人湖心,蕩漾起云禾一片瀲滟的笑靨。

    花謝水流倏忽,光陰轉瞬,果真到陸瞻生辰那日,芷秋帳中醒來。月未消,拂曉清晰,殘燈新燃起,點亮她滿心的歡喜,真是比她自己過那個假生辰還高興。

    外頭丫鬟端水進來洗漱,只在帳外等候。

    帳掩春色,陸瞻未醒,芷秋將纏綿香體趴在他身上,塌下易折楊柳腰貼著他,一頭如瀑黑發墜在他頸邊。但見濃眉鏗鏘,眼窩溫柔,鼻峰堅硬,雙唇似刃,怎么瞧怎么好看,瞧得癡迷了,干脆將兩個胳膊枕在他胸膛。

    帳外能見兩個相疊的影,將幾個小的瞧得面紅耳赤,低低垂下頭去。桃良卻是見過世面的,兩個眼皮一翻,滿是不耐煩,“姑娘,都要涼了,還不將姑爺叫醒?”

    “急什么?”芷秋細細軟軟的聲線由帳縫子里傳來,“水涼了再燒嘛。他真好看,桃良,你覺不覺著你家姑爺貌比潘安情比宋玉?”

    幾個小的憋不住悶聲樂起來,桃良都禁不住為她臊紅了臉,“從前mama講你自打遇見姑爺,就犯了個眼癡心癡的病,如今看來,可不就是嘛,跟八輩子沒見過男人似的。”

    陸瞻一早就醒了,不過是裝睡逗她,眼下憋不住笑出聲來,睜眼見夜闌花朝,將其纏倒,“聽聽你這丫頭說的什么話兒?我替你打她?”

    賬上兩個影調了個頭,如風欺楊柳,叫人眼也沒處瞧。桃良惱了,將面巾搭在初月肩上,探個腦袋進賬,將芷秋狠狠嗔一眼,“還要不要點臉子呀?她們幾個什么都沒經過沒見過的,叫她們眼睛往哪里擱?”

    二人適才爬起來,正梳洗畢,聽見黎阿則來報門上到了幾位大人,陸瞻出院將人迎到外頭廳上,芷秋亦趕忙門外迎接女眷。

    一時喧囂不止,門庭若市,來往將各位雍容華貴的官眷遞嬗引至千羽閣內,畢至咸集,已是晌午。

    又聽見沈從之夫婦姍姍來遲,陸瞻前頭去迎,芷秋只在二門內等候,不想迎頭卻見云禾迤邐行來,戴著小花冠子,穿著煙紫撒花通袖袍,月魄仙裙,湖藍軟緞鞋,領著飛鶯驪珠二人,儼然富貴奶奶一般。

    芷秋心內一驚,兩步走上去往后頭張望,“怎的是你來?蔣長薇呢?”

    日光照得二女如花似錦,云禾嫣然粉黛,笑破東風請春來,“她沒來,姐想不到吧?管她做什么,她是你妹子還是我的你妹子?走,咱們廳上說話去。”

    芷秋罩著豆紅掩襟長襖與葭灰裙,淡淡色韻,眉心卻攢愁千度,“你好糊涂!咱們姊妹什么時候不能見?怎么你偏要挑這么個場面來?你去瞧瞧哪家大人是帶著側室來的?你如此不將她放在眼里,豈不是故意點她的火?”

    這個急,那個卻不當一回事,挽著芷秋的胳膊就往垂花門下過去,積了一肩的飄香藤花瓣,“你以為我不點她的火她就好了?算了吧姐,這些女人咱們還不曉得?只看她丈夫如何對我,她就能咽得下氣去?我不跟你似的顧忌這么多,橫豎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既沒有父母兄弟要巴結著他們家,也不管男人在中間好不好做,我只管我快活,什么時候叫他們弄死了,我就還到陰司里去嫁我的狀元郎。”

    “你倒灑脫。”芷秋睞目嗔她一眼,這般走到廳上去。

    門內門外兩間大廳,先是吹打彈唱耍百戲,又是跟前說書的,席間變戲法的、唱曲兒的,鬧得個喜樂長壽。地方官員不論老少皆吆喝著走到陸瞻跟前敬酒,連番唱喏祝壽。

    陸瞻花團錦簇,心內不十分喜歡,面上還是周到,“小小生辰,何足掛齒,勞各位大人奔波走動,實在不該,請各位隨意安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