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之長孫舉家路 第19節
“最后我再給你兩條路選,如你還想做我李家女,你奶從新給你相看個與你匹配的人家,你以后也以李家女的身份回娘家走親戚” “我李家幾代都是清清白白,以后你弟弟meimei們還要娶妻嫁人,若你執迷不悟,就只能開了祠堂,以后不為我李家女,生死嫁娶都隨你,你選吧。” 自己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孫女,此刻只是跪在地上一聲不吭,臉上盡是恨毒了的表情,李長河長嘆一聲,看來她已經做好了選擇。 “二水,你去請村長來吧,這丫頭看來是冥頑不靈了。” 一聽要除名,越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即恨公爹太狠一點余地都不留,又恨自己這個作孽的閨女死不悔改。 一瞬,整個李家的堂屋里都是大人抽泣的聲音,和小孩子們被嚇到了大哭的聲音,整個屋子里亂糟糟的。 緊緊按住額角,李均竹感覺自己的太陽xue不停的跳疼著,有哭聲的刺激,也有對自己的埋怨。 村長趕來,事情塵埃落定,整個李家完全沒有了前幾日的喜氣,李二妮迫不及待的找人帶信給鄭公子,確定了兩日之后轎子來接。 明天就是二姐進鄭家的日子,李均竹摸著懷里的銀票,不知道該不該給,這是為幾個jiejie出嫁準備的銀子,每個人都有。 直到媒婆帶著抬轎子的人來到李家村前,村民們不讓他們進村,李雪枝只能步行到村口,李均竹才趁機把銀票給了她。 “這是每個jiejie出嫁時,我都會給的壓箱銀,這是你的,以后不知能否再見,二姐,我最后叫你一聲,保重。”說完把銀票塞到李雪枝手里,頭也沒回的跑遠了。 坐上那頂粉色的小轎子后,李雪枝打開荷包,才發現竟是二百兩銀票,一瞬,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她,以后不再是李家女了。 但是她不后悔,緊緊握著手里的荷包,李雪枝發誓肯定自己能過的更好。 二姐一走,一直還強撐著的爺爺就病倒了,一家人這才手忙腳亂的請了大夫來瞧。 氣急攻心,又受了寒累,吃幾副藥,好好休養吧,把了脈,大夫下了診斷。 送走了大夫,李家人這才恢復了往日的生活,大家都絕口不再提起李二妮這個名字。 直到李均竹要到縣學里報道去了,李長河的身體才將將恢復,當晚吃過晚飯之后,他召集了全家人到堂屋里來說話。 “明個兒,金寶要進縣學去了,壯頭也要跟金寶進縣城里了,所以我尋思著,咱們家也該在縣城買宅子了。” 聽完李長河的話,堂屋炸開了鍋,去縣城買宅子,錢氏更是不可置信的擰了李三叔的胳膊,看他痛的皺起眉,才相信這是真的。 “爹,咱家哪有錢去縣城買房啊。”這些天一直蔫蔫的李二水也來了精神。 “金寶掙的,在縣城里讀書的時候,咱金寶,跟同窗合伙做了些生意,掙了些銀錢。”煙癮上來了,可被老趙氏管著,李長河只能抽了幾口空的煙袋。 “金寶,你可真能干。” “金寶,你做的啥生意,掙了多少。” 整個堂屋都是七嘴八舌的議論聲,李長河敲了敲煙袋,看安靜下來了,才開口到:“都是多虧了金寶的幾個同窗,你們啊,不該問的別問啊。問了咱也不懂。” 又是好一陣熱鬧的討論,終于這幾天籠罩在李家上方的陰霾才散開了去。 第二天,這牛車上除了李均竹兩兄弟,和爺爺李長河,還有奶奶老趙氏,和二叔李二水,滿滿當當的坐滿了牛車。 到了縣城,先送李均凌前去何夫子處,跟李均竹不一樣,他深知借住的不易,于是把李均凌安排到了苗方家住兩天,等自家買到宅子之后就般過去。 帶著李均凌給何夫子行了拜師禮之后,兩人就離開了私塾,前往縣學報道。 這縣學可比何夫子的私塾大了不少。還分為甲乙丙丁的班,拿著文書,找到了自己所在的甲班,領到了筆墨紙硯,確認了下午開課的時間李均竹才離開。 這縣學不像府學要住在學堂里,縣學里提供住處,住不住隨你,沒有硬性規定,而家在縣城里的學子們則大部分都選擇下學回家住。 到了苗家,連苗方的影子都沒見到,他剛請的掃地大爺告訴眾人,苗公子還關在房間里,好幾日都只是吃飯的時候才出來。 苗方在做什么,他當然知道,所以也也就沒有打擾,一行人放好東西之后,兵分兩路。 李長河帶著眾人去縣城里找中人看宅子,而李均竹則隨便應付吃點午飯,趕著下午的課開始前縣學。 沒想到趕到課室之后,才發現,周燁百,韓放,馮程遠三人都在,他們都被分到了甲班。 幾人沒有過多的寒暄,因為開課之前,縣令竟出現在了甲班,進行了一番勉勵學子的講話,而后是學正對于縣學里的規矩和教授他們課程的教諭,教習的介紹。 對于縣令,李均竹映象就是在縣試時皺眉呵斥求情考生的樣子,很不近人情,但也很公正。 現在仔細看,發現這縣令坐在位置上,面色冷峻,周圍都彌漫著壓抑的氣息,應該是個很嚴肅的人,李均竹心想。 學正介紹完情況后,縣令又帶頭出了課室,往另一間去了。 就這樣,李均竹在縣學的日子也正式開始了,比起何夫子的私塾,他明顯能感覺到這里的這些教習們學問都更加的博學多才。 而他們甲班的學子們,也都比在私塾里大膽了許多,每當教習講完課后,有什么不懂的,都會當面請教,而教習們也都會當面解疑。 這也讓李均竹得到了很多的收獲,這學堂里,學習的氛圍很濃,連韓放這個最愛摸魚的人,也認真了許多。 而李家的宅子,也在李長河幾人東奔西跑中定下來了,巧的是這房子,離錢舉人的宅子不遠。 李均竹去看過,兩進的宅子,前院,后院都挺大,李均竹感覺應該比李家村的房還大了挺多。 奶奶老趙氏很得意,這房子,不僅自己幾個兒子家都能住下,等著孫子們都成親了,也能住下。 李均竹本想勸爺爺把全家都接過來一起住,可爺爺說,農戶人家,哪能不管地里的活,更何況現在一家人貿然到縣里來,沒有個掙錢的路子也不成。 最后,這房子就只有李均凌兩兄弟住,張氏和越氏每隔一段時間來給孩子們送些吃的喝的,順便打掃下屋子啥的。 解決了住的問題,又想起了好久沒出現的苗方,這日縣學下課之后,李均竹與馮程遠兩人決定去看看這個消失了很久的人,在做些什么。 至于另外兩人,跟著縣學里的同窗們,一起去游花街了,今日是昆山縣最大的舞樓選花魁的日子,他們瞧熱鬧去了。 想起這兩人,馮程遠就提起了他們在云城郡時,幾人去參加文會的事情。 果然如周家大哥所料,這些來參加文會的學子們,根本就是打著幌子來套近乎的。 開始大家還能保持住自己文人學子的風度,聊聊詩文,漸漸的好些人就開始從詩文聊到了陳先生。 三人得了李均竹的提醒,提到陳先生就馬虎帶過去了,哪知這些人竟變本加厲的提出想讓三人帶自己拜會陳先生。 不知誰開的頭,竟還有人開出了銀子和美女來買這么個機會,最后越演越烈,三人都脫不開身了。 如若不是周家大哥一直派人暗中跟隨,恐怕他們幾人都要被困在那畫舫上不得離開了。 想起這事,馮程遠還心有余悸,俗話都說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現在算是領略到了。 所以今天同窗提議去看熱鬧,他看李均竹不去,也趕緊拒絕了,他還是跟緊均竹較好。 聽完全程的李均竹真是哭笑不得,可看這周燁百,韓放二人,得到的教訓還是不夠啊。 兩人步履輕松的來到苗方家,看門的大爺告訴二人,苗公子去往北街了,說是去一家賣番貨的鋪子里去了。 頓感興趣的兩人又調轉了腳步,往北街走 第29章 愛耍劍的花魁 北街上,?街道兩邊都站滿了人,大有種萬人空巷的勢頭,這大乾朝的舞樓,?說起來還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 這舞樓里,是以表演舞蹈和音律為主要的賺錢手段,?但不像青樓,?他們做的不是皮rou生意,?只是陪客人們吃吃喝喝罷了。 慢慢的這舞樓也成為了達官貴人,大戶人家,談生意的好地方,?甚至是書生們文會,?作詩的聚會之地。 自前朝起這舞樓就越做越大,?連他們這個小縣城里就有好幾家,?每年年中之時,?還要進行花魁的選拔,?總是搞得熱鬧非凡。 這游街的最高潮,?當然是得到花魁的女子拋繡球的時候,這往往得到花魁稱號的女子可都是德才貌都兼備的。 不少大戶人家的公子和老爺們都命令自家的小廝們到時候拼命的搶,到時娶個花魁做的小妾豈不是美哉。 這樓里的跳舞,?陪喝酒的女子們都是窮苦人家的女兒,雖不是青樓那樣的地方,?但這些女子每日陪吃陪喝,甚至還會被客人們占便宜。 所以樓里不少的女子都會選擇找一個老主顧,或許是去大戶人家做妾,也可以是贖身嫁與貧窮人家,前提是只要你出的起贖身的銀子。 對于穿越而來的李均竹來說,他并未覺得這些姑娘們有何不妥,?都是因為自家太窮,要不誰愿意整日賣笑為生。 但對于很多家底稍厚的人家來說,還是不會愿意娶舞樓里的姑娘為妻。 所以看到人群里有好多穿著打扮都不錯的書生們,也在人群里蠢蠢欲動,這還讓李均竹覺得挺稀奇的。 到處都擠得水泄不通,李均竹二人好不容易擠到一處稍微寬敞點的地兒,發現前頭竟是一點都擠不動了,無奈兩人只能站在原地稍作等待。 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的歡呼聲,人群也開始sao動起來,紛紛向前涌著,李均竹兩人都被帶的不由自主往前走去。 這時候他才看清,正前方是一頂由四匹馬拉著的巨大轎子,轎身上裝點的都是各式的鮮花,還有各類的彩色紗帳環繞。 一女子端坐在轎子里,與這轎子格格不入的是,她身著墨綠色的翠衫,外面也是同色的薄紗,頭發也只是在頭頂挽了圓髻,其余的皆披于肩上。 并沒有如往年看到的花魁那樣會朝著轎外的眾人揮手,她只是眼神冷淡的掃視著周圍,目光中寒意逼人,寒似玄冰。 可被她掃視之人,皆贊嘆不已,這冰美人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平時在舞樓里不得窺見,今日終于得見真容,果然人如其名,冷艷異常。 通過周圍人的交談,李均竹才知道為何今日街上多出了許多的公子和書生。 這轎中之人名叫尤冰安,是今年才到舞樓里的,長的美若天仙,一身舞藝了得,同時也武藝了得,一手琴藝更是爐火純青。 引得縣城里的公子哥們,都趨之若鶩,這銀子流水一樣賞了出去,可這姑娘卻從不與客人多說一句話,更別說是陪酒了。 這次,這姑娘竟提出要拋繡球招親,接到繡球的不論貧窮貴賤,年老年少,她都愿與其成親,如若已經成親的就甘心為丫鬟,但決不為妾。 這話一出,這大街上不論年老年少的男子不都出來碰個運氣了嗎。 對于才十三四歲的李均竹兩人,這事與他們毫無關系,對于街上躍躍欲試的人群,兩人倒顯得百無聊賴了起來。 葛的,李均竹在人群外,看到了提著桶東西的苗方,向馮程遠示意了下,兩人拼命的開始向外擠去。 好不容易擠出人群,在李均竹大聲的疾呼下,苗方看到了兩人,正愁沒人來幫他提東西,連忙把手里的東西往地下一擱,站原地不動了。 忽地,一顆紅色的繡球,就在李均竹的面前,嘭的一聲砸到了苗方的頭上,砸懵了苗方,也讓才趕到面前的二人徹底愣住了。 前面人群,浪一樣撲了過來,把還在蒙圈中的苗方,簇擁著到了花車前,李均竹也顧不得還留在原地的東西了,忙追了上去。 花車上的尤冰安,站起身來,從座位底下扯出一個巨大的包袱,唰的一下背到了身后,在眾人驚愕的表情中跳下了馬車。 “這位公子,既已接住我繡球,今日我尤冰安就是你的人了。”與她冷艷的外貌不同,這姑娘開口就是一股女俠之風。 “我不能娶你,我,我離婚了,你還是在另拋一次。”苗方著急的連前世的次都往外蹦了。 雖沒聽太懂離婚是何意,尤冰安卻聽懂了前面的一句話;“丫鬟,也行。” “這位姑娘,誤會了,我朋友之意是他現在并沒有娶妻子或者招丫鬟的打算,并無冒犯姑娘之意。”剛趕到里的李均竹連忙拉住苗方,以防他再吐出什么驚世駭俗之語。 看了眼這個小公子,尤冰安剛還冰冷的眉眼,突然擠出幾滴淚來,身體搖搖晃晃的似要跌倒在地,竟弱柳扶風的低聲抽泣起來。 看這樣一位,病如西子勝三分的女子,此刻孤助無力的模樣,周圍人群里爆發出一陣陣聲討。 這樣一位美貌女子,主動嫁與你為妻,你竟不知好歹,“姑娘嫁我為妻吧,我家良田百畝。”李均竹甚至聽到好多這樣的聲音。 “小女子,雖舞樓出生,可從小飽讀詩書,生性倔強,最是信守承諾,若公子不愿,小女子也愿成公子的丫鬟,護衛。”睜著淚眼朦朧的雙眼,尤冰安看向苗方。 慌了神的苗方則是看向了李均竹,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的眼神,他覺得在再這留下去,非得被當場逼的娶了這姑娘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