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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去查你的錄音,但是也無法證明你是當時錄的,還是后面補錄的。 曹煥剛想說自己打電話的時候是有人證的,可現在余了的態度太微妙了,即使能聯系上她,也不見得她肯來當這個人證,一時便沉默了下來。 怎么,沒活說了? 我沒撒謊。 曹煥情緒低落了下去,有點開始自暴自棄。對面人瞇了瞇眼睛,沒再說什么,只是拿出手機發了個信息,再次沉默起來。兩人都盯著曹煥,無形中給他施加了不小的壓力,他覺出這可能是什么擊垮犯罪嫌疑人精神屏障的問訊技巧,決定不被牽著鼻子走,對此不加理睬,閉上眼睛開始假寐。 莫達拉憑著自己多年追罪犯的經驗,避開了車流,走的都是走小路,開得飛快,幾乎是甩著車尾駛進了湖心分局的廣場。他沒心思仔細停車,把車橫在了兩個停車位中間,拔了鑰匙就跑向大門。門口值守的人看了莫達拉市局的證件,沒敢怎么攔,不情不愿地把他放了進去。莫達拉這支隊伍曾經跟湖心分局刑偵隊合作過,他挺熟悉這地方的,七拐八拐跑得比帶他進來的人還快,一路直奔人刑偵隊辦公室,毫不客氣地踏了進去。 莫學長! 辦公室里只有零星兩三個人,角落座位上一位方臉青年站起身,朝著門口揮了揮手,向著莫達拉跑了過來。這人是比莫達拉小三屆的一個同系學弟,姓許,具體全名叫什么莫達拉已經忘了,剛過來之前,他撥出的電話,就是打給這位小許的。 說起他倆的相識,是源于一次帶有血性的護短。當年小許剛進校不久,跟著同學們去籃球場打球,打得好好的,卻突然出現了幾個其他系的學長,蠻橫地將他們趕出了場地。這一幕被當時路過的莫達拉幾人看到了,一看受欺負的是自己系的學弟,他立馬上去跟搶場地的人干了架,還干贏了,最后自以為很酷的讓小學弟們有事找學長。雖然事后莫達拉吃了個年級處分,但光輝形象已然在小許心中種下。上次的合作,是小許在多年后再一次遇見莫達拉,當時他興奮不已,拉著人互換了聯系方式,有事沒事就來約打球,只是莫達拉工作后變得宅了起來,更偏向于躺家里打游戲,不太赴約罷了。 哎,你們怎么就這點人? 今天有個案子,還挺嚴重的,不過人已經抓回來了,有幾個在審問,還有幾個外出調查去了,所以沒什么人。莫學長你說找我有事,是什么事啊,是不是又要聯合辦案了? 小許,怎么那么多話呢。 靠近門座位上的一人本來還低頭看著什么,聽到小許的話,他抬起頭來一臉的不耐煩,不僅瞪了小許一眼,還不善地瞥了莫達拉一下。分局和市局的人之間,總是存在著一點點不明狀的嫌隙,大家都是做刑偵的,但等級上市局的總是要比分局的高一點。分局的認為市局的天天坐辦公室清閑得很,而自己做的事又雜又多待遇卻比不過人家;市局的認為分局的跟一般派出所片兒警沒啥區別,可一天天趾高氣揚的也不知道這勁兒是從哪兒來的。一旦合作起來,這種嫌隙就會很神奇地消失,可合作一結束,立刻就回歸原樣。比如現在,那人對莫達拉的不請自來就挺煩躁的,再聽小許這沒心眼的巴拉巴拉給人說他們正在辦的案子,他恨不得把小許拖回位置,再把門給鎖上,給莫達拉吃個閉門羹。 對不起對不起。 小許心大得很,沒意識到這人的意思,只覺得自己可能吵到前輩了。他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連連道歉,拉著莫達拉去了走廊講話。 你剛才說的案子,大概什么情況,現在什么進展? 怎么啦莫哥,該不會這案子跟你們市局其他什么案子有牽連吧? 不是,不瞞你說,你們抓回去那個是我朋友,他應該被人陷害了。 不是吧!小許不小心大聲了點,他忙捂住嘴朝周圍看了看,鬼鬼祟祟地把莫達拉到了安全通道里,小聲道,我看過資料,那人算是我們半個同行吧,做了也不少年了,我想也不至于這個時候腦子壞掉去偷毒品樣本。 偷毒品樣本? 對,今天早上我們轄區的一個鑒定中心來報案,說是自己毒物實驗室丟了兩份毒品樣本,這可是大事啊,我們馬上去調寫字樓監控,正好就找到一人在星期六的時候進去過他們中心。鑒定中心的人說,星期五的時候他們接到大廈通知,說是周末要維修電纜,停電兩天,所以他們這個周末沒有安排人值班。結果星期一早上后勤來上班的時候發現大門的鎖壞了,他們在檢查有沒有財務丟失時,見到毒物實驗室的保險柜被人暴力破壞,其中少了兩份樣本。 不對啊,都暴力破壞保險柜了,怎么就只偷走了兩份樣本?還是他們就只有兩份樣本? 那倒不是,寫字樓的保安說,那天發生過一起不知名人士拉他們總閘,且破壞火警警報器的事件,我估計那人在偷的時候可能剛好遇上這事,嚇到了,所以隨便抓了兩份就跑了吧。 他沒偷。 哦,是,反正剛才那是我自己瞎推測的,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