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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盛當時那案子,恰巧也是我主承辦**的。我meimei那時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知道這案子要是上訴了,鄭盛搞不好就要進去,就哭著來求我想想辦法,她說相信鄭盛是被冤枉的,不知道聽信了他的什么花言巧語,一口咬定就是那小姑娘家里人看到鄭盛現在過得這么好,想來訛錢。并且,我父親那個時候也正處于關鍵時期,不能因為家里的丑聞影響到他的仕途,這些擔子,理所當然地都加在了我身上,我當時也是年輕,就做了傻事,主導定了他這個案子的不起訴決定。 這可奇怪了,鄭豐收是瘋了嗎?以曝光自己兒子以前的丑事來換取他現在的自由,有意思么?該不會你瞎編的吧? 他也是個父親,可以理解,就是病急亂投醫了,這就是我為什么想要和他當面談的原因。 你和他談了些什么? 首先我給他普了法,畢竟他沒讀過什么書,是個法盲,以為無期徒刑就是他兒子這輩子出不來了,我告訴他事情已經是明擺著了,再上訴無罪不可能,但要是鄭盛在獄里表現好,也不是不能提前出來。再來,鄭盛今后的生活我可以保障,我meimei和他的婚姻名存實亡這么多年了,我們家不也還是養著他嗎。 為什么你meimei不和鄭盛離婚? 這這位小警官怕是沒結過婚吧,小兩口的事情誰知道呢,你得問我meimei了。 莫達拉不置可否,從資料夾里抽出了鄭豐收死后的照片,放在桌上。 那請問他是怎么在那天死的呢? 沈利瞇了瞇眼轉過了頭,不去看那照片。 我真不知道,我走的時候他還活著的。 活著是吧。莫達拉點點頭,指了指沈利帶著檢徽的胸口位置,你是不是遺失了個檢徽? 此話一出,沈利的表情立馬變了,驚慌中夾雜著憤怒,不過很快就被他壓制了下來,他順著莫達拉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自己別了檢徽的位置,道: 是嗎?我的著裝都是我夫人幫忙準備的,她沒提起過。 真是個油煎枇杷核兒,老jian巨猾。 莫達拉摸了摸資料夾背后的牛皮紙袋,掏出了裝著沾血檢徽的證物袋,放在桌上。 我猜鄭豐收一定不同意你的提議,兒子要不回來,那總得要點錢回來吧,但是你們沒談妥,就爭執了起來。畢竟鄭豐收年紀大了,打不過你這個青壯年,最終被你給殺了,本來你隨便找個替死鬼就行,誰知爭執過程中他扯掉了你的檢徽,留下了證據。 胡說八道! 沈利終于端不住那架子了,聽莫達拉的假設氣得臉紅脖子粗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大聲喊道。 我胡說八道?那好,你來說說你的版本,我洗耳恭聽。 沈利急促地呼吸了幾下,閉了閉眼睛,又恢復了平靜,開口說道: 他是聽不進去我說的話,這種沒文化的人只愿相信自己想相信的,覺得我是不想幫他,一旦說不通了,就只會動用暴力。我自己什么身份我自己知道,我是個文明人,接受過高等教育,不會那么沒腦子地去還手。沈利說著把自己的衣服撩了起來,將后背露出來給莫達拉看,靠近腰的地方,有很大一片紫黑色的烏青,他反手指了指道,好好看看,是他把我推到了旁邊的集裝箱上,讓我撞成這樣的,有沒有扯掉我檢徽我不知道,我很生氣就走了,后來他怎么樣我什么都不知道! 莫達拉盯著沈利的眼睛看了會兒,以他多年審問嫌疑人的經驗來說,沈利的表現只能說是半真半演。 那你知道他約你去的那個倉庫,是用來藏毒品的嗎? 什么?不知道。 那你知道鄭盛的jiejie、meimei和母親,都在鄭豐收死后不久也喪命了嗎? 不知道。 沈利好像是在賭氣,越過莫達拉看著后面的墻壁,胸膛快速地起伏著,回答得也很不走心。莫達拉皺緊了眉頭,這個反應太奇怪了,若是沈利與毒品有關系,按他剛才的表現,應該會很驚慌,可他沒有,第一反應卻是生氣。 那你知道除了鄭豐收外,其余人都是被人注射了過量的毒品而死,而且全家都被埋進了土里面嗎? 你有完沒完?!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鄭盛那么個人,家里人能是什么好貨嗎?別以為我不知道姓鄭的每個月從我家拿多少錢去救濟他那些無藥可救的家人,弄半天,原來是吸上毒了啊,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被滅了口!早知道這樣,那天我就不去赴約了,晚個幾天他們都死了也就沒這個事兒了,怎么就趕得這么巧,我就是點兒背! 點兒背是吧,行,那我們休息會兒,待會兒見。 第一階段完了,還有第二階段,莫達拉是不急,把沈利和他的律師晾在審訊室里,自己收拾收拾和記錄員出門去了。 師哥,這斯心理素質真強,嘴這么硬呢。 充當記錄員的警官與莫達拉并排走著,拍著打印出來的筆錄紙說道。 搞不好真不是他。 啊? 把上次整理的沈利家里人情況找出來,看看能不能讓他上鉤,幫著去釣條大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