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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煥慌張了,下手一時沒控制住,刺啦一聲把手里快折好的小青蛙給攔腰撕斷。譚北海沒有對此做出反應,轉過了身,又恢復了先前一語不發目視前方的姿勢。曹煥抬眼看了看,盡管周圍人聲鼎沸,但他和譚北海兩人之間的氣氛卻冷到冰點,他小青蛙折不好了,小番茄也吃不下去了,低頭看了眼給莫達拉發的消息也一直沒收到回復,不知道這尷尬場面什么時候能結束。一只小青蛙被曹煥反復折拆,弄得紙都皺巴巴了還沒能成型,他思慮良久,終是不打算忍下去了,丟了顆小番茄進嘴里,直起身面朝譚北海問道: 你是不是生氣了? 生氣? 譚北海不確定地重復了一遍。 不是嗎? 剛才鼓起的勇氣這會兒也被譚北海這不解的表情給弄沒了,曹煥瞬間后悔起自己的沖動來,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你為什么會覺得我在生氣? 我呃曹煥不敢看譚北海了,低頭拈起最后一張紙,漫無目的地折著道,我不是在沈利面前露了面嗎?做這事之前也沒跟你們商量過,自說自話就去了,現在想想確實挺不明智的,今天莫達拉要是沒能抓著他,又或者他耍點什么手段使得莫達拉那邊沒法定他罪,他回去一想,肯定能覺出不對味來,到時候我們就是活靶子了。 譚北海聽完搖了搖頭,沉默了會兒道: 我有想過,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怎么做,可能還有很多既能自保又能達成目標的方法,但是在那個情況下,人會很緊張,你已經是冷靜地在第一時間做出一個不錯的判斷了,我都不一定能保證自己可以做到你這樣,你要對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的判斷,太顧及別人對你的看法反倒會成為你的絆腳石。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呃哦,好。 聽完這一段話,曹煥每個字都能懂,連起來卻讓他搞不明白譚北海究竟想表達什么,說白了,他感覺這話似乎并不是在回答他的疑問,更像是譚北海的自言自語。 所以他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曹煥到底是沒能找到這個他最關心的問題的答案,一時間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到我們了嗎?!臥槽,我想離下班還有點時間先瞇一會兒,結果直接不省人事了一個小時。 莫達拉從門口瘋跑進來,找到了雙人沙發上相對無言的曹煥和譚北海。 還差兩桌。 曹煥回過神來,抬頭看了看叫號屏幕上顯示的數字。莫達拉往曹煥邊上擠了擠,一頭靠在他肩膀上,拿過一杯鍋巴就往嘴里倒了個干凈。 今天回去我得睡他個大天亮,天皇老子都叫不醒的那種。 莫達拉這一擠,曹煥便不得不和譚北海胳膊碰胳膊地靠在一起,他心跳有些快,怕透過胳膊會被譚北海感覺到,便稍稍往后靠了靠,讓胳膊錯開了點,求個心安。 沈利今晚就在你們局里過夜了? 曹煥隨便找了個話題問莫達拉,后者越靠越過來,幾乎都快躺他身上了。 嗯吶,我局條件不錯的,可不算虧待他。沈利是鄭盛老婆的親哥哥這事我之前跟你們說過沒? 大舅子。 管他呢,就那個意思。 不是,你們現在才查到? 不是,你怎么不驚訝?鄭盛前兩個案子都很清晰沒有異議,他也不是走失人口,誰查他關系網啊,這還是查鄭豐收的時候順帶知道的。 曹煥確實不驚訝,他之前隱約猜測到了,只是沒有猜到大舅子這樣具體的關系罷了。歐思陽那一案里,譚北海就說過鄭盛老婆那一側不簡單,怕會使手段讓鄭盛脫罪,那鄭盛03年的案子能洗罪,大概率也是岳父母家里的人幫的忙,沈利又是當時的承辦人,他如果是黑的,絕對是在這一層關系里沒跑了。 哎對了,莫達拉一蹬腿起了身,轉身面向曹煥道,你那兩枚指紋得給我,要是明天沈利一直不招,就拿這個嚇他,就不信他還能繃得住。 萬一我沒拿出來呢,以后能不能早點說。 這么重要的證據曹煥不敢亂放,他還真的是隨身攜帶的,他從外套口袋里把封口袋拿出來塞進了莫達拉手里,莫達拉笑嘻嘻地接過,將封口袋放進自己外套內側的口袋里。 你這不拿出來了嘛,明天估計還有場苦戰,今天必須得上來就點他個十盤rou! 莫達拉吸了吸口水,雙手往頭頸后一枕,還想繼續往曹煥身上靠去,結果靠了個空,直挺挺倒在了沙發上,他嚇了一跳,運動神經條件反射地讓他一個翻身下了沙發,抬眼就見著譚北海拉著一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的曹煥站在那兒。 叫到號了。 譚北海淡淡地說了句,拖著曹煥就往服務員那邊走去。莫達拉摸摸腦袋,有些莫名地跟了過去。 沈利的律師一點都不積極,莫達拉煩躁地等了一個早上,中午過后才見著律師姍姍來遲,臉上一點歉意都沒有,反倒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莫達拉背過身嘖了一下,揮手讓人去把沈利拉出來提審。在局里關了半天一夜,似乎對沈利毫無影響,他仍是那副衣裝筆挺鼻孔看人的樣子,好像就只是來旅游住了一天似的。莫達拉帶著個記錄員在兩人對面坐下,他翻開資料夾,在上面隨意點了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