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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煥一個激動,忘了自己也是帶傷之身,這一動,牽扯到了受傷的地方,立馬疼得他說不出話來。 你別亂動,腿還要不要了。 你還說我,你眼睛要不要了! 一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得虧今日白天是個大晴天,太陽不小,現在山林里還留有一點余溫,算是上天可憐他們,沒讓他們落入更糟糕的境地。 曹煥,我得跟你商量一下。 曹煥直覺譚北海接下來的不會是什么好話,便不吭聲。譚北海看不見,以為他暈過去了,有些著急,往他那邊急切地摸過去。 曹煥? 曹煥覺得自己在欺負一個瞎子,只得抓住譚北海的手,低聲應了一句。 你聽我說,我們不能待在這里等救援,你的腿等不及的。 我們不能亂動,現在不知道你腦袋里是什么狀況,一旦再哪里撞一下,神仙都救不了你! 我自己清楚,我現在一點都沒覺得不適。 等到你覺得不適了就晚了! 譚北海不說話了,沉默了一陣,他往旁邊摸了會兒,將曹煥的雙肩包拖了過來。 你把地圖拿出來。 曹煥不知道譚北海要干嘛,本來不想理的,可冷靜一想,如要自救,那他們一定得團結,只得先聽譚北海的,把那份手繪地圖給拿了出來。譚北海聽到他攤開地圖的聲音后道: 你知道我們現在在哪里嗎? 曹煥雖還在生氣,眼睛已經自覺地抓住了地圖上標著的村莊二字,他開始回憶他們走過的路線。首先是竹子帶著走的十幾分鐘路,而后被三個歹徒蒙眼走了大約10公里左右,中間左彎右拐地一合計,曹煥的手指停在了地圖靠中央的位置,這一點,他發現那里竟然已經有了一個黑色的小點。 這是你畫的點嗎? 對,有你核對,那我應該確實記得沒有錯。這個地方不管從哪里過來都很困難,四周樹林茂密,直升機尋到人的可能性很小,假設竹子回去后馬上告訴村里人,那他們要找到這里也不容易,更何況村里大部分都是老人,難上加難。最壞的結果是,竹子什么都沒說,這種情況下,等我們自己人發現我們失蹤了,再報警,再來找我們,起碼要明天起算了。進村需要一天,這里路途又險峻,村里人都不敢隨便在晚上出來亂走,要搜山必定得等天亮,并且天黑前一定要回村。如此算來,找到我們最快也需四五天。你覺得我們這樣的身體狀況,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可是、可是就算有地圖,這里的地形我們也不熟悉,再出個意外不死得更快嗎?迷路就應該等在原地不是嗎? 那是對于不能自救的人來說的,但我們可以。能看到地圖上我畫的箭頭嗎?我們朝那個方向走,前方是竹子帶我們下山,最后到達的地方,搜救的人大概率會從那里分散。陳彌不是有給我們一只信號槍嗎?我看過了,里面有一顆信號彈,如果我們趕過去的途中聽到搜救的響動,馬上發動信號槍。 曹煥有些被說動,四五天真的太長了,食物不夠可以吃草,可他們兩人都有傷,萬一感染,那也就是一瞬間的事了。況且這個四五天,在譚北海的嘴里,還是往好的方面想的結果。 可我的腿 我背你,剛好我看不清路,你當我的眼,我當你的腿。 好吧。 譚北海聽見曹煥同意了,立馬道: 我們先減輕負擔,把包里沒用的東西都拿出,歸在一個包中。 曹煥得了命令,把兩個包里的東西都倒了出來,一樣樣尋問譚北海,雙肩包攜帶方便,于是乎他把不要的東西都放進旅行包中,背上了雙肩包。 指南針和地圖你拿在手上,你就把它當指北針用。譚北海兩手撐地微微蹲起,道,準備好了后雙手環住我肩膀,我背你起來。 譚北海看這樣是鐵了心了,曹煥對了一下指南針,確定沒問題,便穿上快干衣,背上雙肩包,一手抓著指南針,一手抓著地圖,側過身用沒受傷的左腿撐起身子,兩手環緊了譚北海的脖頸。譚北海左手撈過曹煥沒受傷的腿,腳上發力,將曹煥背了起來。曹煥受傷的右腿因此耷拉下來,譚北海起身過程中還是微微扯到了他的傷處,他緊緊咬住嘴唇,沒發出聲音。 秦詩收拾干凈前臺桌面,將工作用平底鞋換回了自己的細高跟,她背起粉色蝴蝶結包,準備往家走。 咦? 秦詩余光發現接待室的燈還亮著,她有些詫異,平時她都是最后走的,今天也沒什么特別要緊的事需要加班,也不知道是誰忘了關燈。秦詩踏著細高跟走去接待室,往里面望了望,看到顧鶯歌竟然還坐在桌前。 鶯歌,怎么還不走啊? 顧鶯歌看著自己的手機發愁,聽見門口傳來秦詩的聲音,她回過頭去,聲音苦惱地道: 曹煥應該是今天要回來的,我跟他說過,先回中心一趟把樣本放下,這樣我好發函去檢察院。我從下午開始就打他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態,剛才我又打電話到被采樣人那兒去,他們村的村長說兩人早上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