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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就知道護著你弟弟這個沒出息的孬種。 粗胳膊男氣得不行,大步走過來一腳踢在譚北海的后背,譚北海注意力都放在拉住曹煥身上,沒想突然遭了這一擊,他重心歪斜,滾落了坡沿。曹煥大喊一聲,反手抓住譚北海的胳膊不放,也因此他大半個身子都探出了坡道。 放手!你也會掉下來的! 譚北海極力想把曹煥的手拉開,可曹煥拉得更緊,手背都繃紅了。 開什么玩笑,我放手了你會死的。 曹煥咬牙切齒道,他受傷的膝蓋此時正抵著石頭借力,疼得冷汗直冒。 別急啊,你們兩個今天都要給我他娘的下去! 粗胳膊男不屑地嗤了一聲,又一腳踢向了曹煥,這一腳下去,本就自身難保的曹煥往前一聳,頭往下和譚北海一起摔了出去。 把他們包扔下去,我們快走,不能再多停留了。 瘦高個兒朝下看了眼,覺得他們不死也得殘,而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命,于是他拍了拍手指揮另兩人快跑。 曹煥受傷的膝蓋無力彎曲,在下落的過程中,他繃直的小腿撞到了不少東西,在一次劇烈的撞擊后,他幾乎已經感覺不到自己這條腿的存在。在這樣看似無底洞的沖擊終于停止時,劇烈的疼痛也席卷了曹煥的全身,他睜睜眼,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想張口說話,能做到的也只是蠕動一下嘴唇,發不出任何聲音。好多場景在曹煥眼前重合直線下墜略過眼前的風景,身體落地撞擊帶來的巨大反作用力,被血染紅的溪水,鳥兒高亢的鳴叫他似乎身于廣闊天地之中,又似乎困于狹窄逼仄的幽閉空間里。 曹煥緩慢地移動頭部,下意識找尋他人的身影,在看到有人從邊上挪過來,抓住他手的那一刻,他緊閉眼睛,流下一滴淚水,終于在這巨大的疼痛中失去了意識,陷入了一片無邊的黑暗。 第十九話 mama! 曹煥大喊著驚醒,他急促呼吸著,欲仰起身,身體卻不聽他使喚,哪兒都動不了。四周已是漆黑一片,前方滿目的星空及耀眼的月亮極其美麗,猶如仙境,若不是腳上傳來的痛楚提醒他剛剛在地獄門口轉了一圈,實話講,這樣好的風景,人生難得幾回見。 曹煥你醒了? 嗯 曹煥額頭都是冷汗,痛得講不出人話,他從喉嚨里擠出了一個音節回復譚北海。許久,他稍稍習慣了一些疼痛,深呼吸了幾下,慢慢起身。蓋在他身上的快干衣滑落了下來,他第一時間手伸進口袋,樣本還在,沒丟。再往下,曹煥看見自己腿已經被做了簡易處理,用樹枝和不知哪里來的布條固定住了。曹煥顫抖著手摸向小腿,還是有感覺的,他松了一大口氣,癱靠在樹干上。心頭一塊大石落下,曹煥開始有空思考其它的事,他猛然想起自己是叫著mama醒來的,太丟臉了,雖然在這種境況下,他還是要面子的,不禁轉頭往譚北海那兒看去,想解釋,又措不好詞。 天色昏暗,曹煥不知譚北海有沒有朝他這邊看,只聽他道: 你右腿骨折了,膝蓋骨有凹陷,萬幸沒有傷到大腿動脈,但是以防萬一,你還是先不要亂動。 你沒事吧?曹煥忍著痛的聲音沙啞異常,他清了把嗓子,問道,現在幾點了? 譚北海仍是坐在不遠處,側臉對著曹煥,回答道: 我估計得可能不太準,距離太陽下山大約有三四個小時了。他們把我們的包也扔了下來,我放在你腳邊,你檢查一下。 曹煥左右摸了摸,右手邊平躺著他們兩個的包,如今烏漆嘛黑的,也檢查不出個什么東西來,他靠回樹干,手上揪著地上的草,道: 現在我們該怎么辦?不知道竹子怎么樣了,有沒跑回去。 竹子應該沒事,我們被押著走的時候我從布條的縫隙里看到了,當時他已經跑挺遠了。 譚北海摸了過來,剛才他隱在陰影里曹煥看不清,現在譚北海來到他面前,他發現譚北海雖然睜著眼睛,但是瞳孔沒有焦距。曹煥心中一驚,他伸手在譚北海面前晃了晃,沒得到任何反應。 你眼睛怎么了! 曹煥用沒事的那條腿撐著地,拽住了譚北海的胳膊,將他往自己這邊拉了拉,捧起了他的臉。 可能撞到了頭,太陽下山后就漸漸看不太清了,雖還能見著光,但只是模糊一片。 譚北海語氣平靜,仿佛這件事對他完全沒造成任何影響,他抓住曹煥捧著自己臉的手拍了拍,示意別擔心。 你先別動。 曹煥小心翼翼地摸著譚北海的腦袋,憑著月光,他攤開手掌,看見其上并沒有血跡。 不怕出血,就怕不出血。 你頭疼不疼?有沒有想嘔吐的感覺? 譚北海摸索著坐到曹煥身旁,笑了笑道: 不瞞你說,你昏迷的時候我吐過了,現在沒事,頭不疼也不犯惡心,就是看不清。 這說明有淤血在你腦袋里面破壞了大腦血液循環,導致你視神經缺氧缺血,你、你需要馬上就醫,不行,我們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