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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火奐哥:我記得你以前都是推掉的吧。 譚北海:就是不想總推,累。 曹煥發現自己現在已經能比較順暢地跟譚北海進行日常類的聊天了,他給自己的社交技能樹上加上了光榮的一點。 譚北海:還是車上解決,老三樣? 曹煥花了幾秒鐘想了下老三樣是為何物,無糖奶茶、巧克力豆面包以及原味泡芙?也不是不行,就是太甜了,早餐得吃咸的綜合一下。 你火奐哥:好的,簡單方便好吃。 譚北海:行,到了給你電話。 你火奐哥:OK。 這之后譚北海便沒再發信息過來了,曹煥其實為了不冷場,已經將聊天內容腦補到問他案件進展如何了,不過既然譚北海自動掐斷了那最好。 中午,譚北海如約而至,一分不多一秒不少,曹煥接電話時看了眼時間,被精準得冷汗都下來了,他不敢耽擱,抱著案子立刻往門口跑去。車里的暖空調以及車載香水溫和的味道讓坐進密閉轎廂的曹煥筋骨舒暢,他向譚北海揚了揚手中的案件檔案袋,放在了前座扶手上。譚北海單手拿起檔案袋,將其中的意見書先抽出來讀了一遍,他側過身時,曹煥發現他眼底好大一片青黑,下巴底也分布著零零碎碎的胡渣,與此相反的是,他的穿著倒是如往常一樣一絲不茍的,遠看的話一點都看不出憔悴來。曹煥再次瞥了眼譚北海,拆了放在后座的面包和奶茶,一邊吃著,一邊等譚北海提問。 你這幾天都沒怎么休息吧? 嗯?譚北海抬起頭來,對著后視鏡摸了摸臉,很明顯? 嗯,大概會嚇著小朋友們。 譚北海聞言輕笑了下: 那嚇著你了沒?等會兒到了體育館我再刮下吧。說著,他將手中的意見書攤給曹煥看,指著其上一句話問道,這人一定評不上十級? 譚北海手里的是一個交通事故案件,受害者當時來檢查,是被人抬著進來的,表面上似乎非常嚴重,臨床這邊也不敢怠慢,可是幾個人輪流診了好半天,都只得出了評不了級的結論。 嗯,來回診了三次,你也是知道的。除了他被抬來中心的那第一次,后面我們還上門復診過兩次。第一次距離事故發生時間比較近,我們想結果可能會不準確,畢竟傷殘鑒定有時候就是這樣,傷情在前期沒有體現出來,在后期有可能會嚴重起來,反之亦然,因此一般情況下,能鑒定的前提都是醫院已出具出院證明等文件。當時確實診不出什么東西來,再怎么結合病歷,也只能是這個結果。我們后來分別在一個星期、一個月這兩個時間點上門復診,結果都表明他這傷是越來越好了,對生活沒有影響,是基本痊愈的狀態。就算我們一直是以民為本,能往嚴重的靠都盡量往嚴重的靠,能評九級的一定不評十級,可他這真的是連十級都評不上,邊兒都靠不著的那種。 好的,知道了。 譚北海將意見書放回檔案袋里,順手把檔案袋擱在了副駕駛座上,啟動了汽車。看著譚北海的這個動作,有一瞬,曹煥太陽xue重重跳了下,腦子里亂七八糟地閃現了一些懸崖、車輛、血紅色、副駕駛座、檔案袋的片段,他的頭腦感受到了一陣脹痛,大腦的保護機制在此時被觸發,用疼痛催促著他趕快逃離。曹煥深呼吸了幾下,后背平靠在椅背上,轉頭望向窗外,強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看,但越是這樣,各個不連貫的場景越像一根根的刺似地往他腦袋里扎。 那個、檔案袋要不放后面來吧,我記得里面有病歷本的掃描光盤,萬一顛到地上壓碎了就不好了。 好。 譚北海趁著紅燈的間隙將檔案袋交給了曹煥,曹煥松了口氣,放松地將頭靠在座位頸枕上,這種窒息般的感覺化解后的劫后余生感,不禁讓他聊天欲大增,得用說話來證明自己還好好活著。 譚檢察官,我都沒看你吃東西,你是吃完飯過來的么? 早餐出發前才吃,算是早中餐了,現在不餓。 你該不會昨天也沒回家吧? 嗯,是的。 還是趙祁那個案子?這個案子疑點很多吧,為什么不干脆退回公安局讓他們查清楚了再上來呢? 長柳苑二期還是工地,為了施工方便,以及避免事故發生,有一段道路是被封住的,大約有將近500米的道路監控設備是沒有啟用的。那段圍起來的空地,現在就是周圍住戶的免費停車場,案發當晚,從五點開始在附近停過的車,統計下來能確定的有131輛,其中裝有行車記錄儀的有78輛,正在一一聯系和排查。譚北海說到這兒沉默了會兒,曹煥以為他已經講完了,正準備開口,就聽譚北海繼續說了下去,而且鄭盛的身份讓我有點不太放心,給我們的時間可能沒有那么多了,退回去再送上來,恐怕會來不及。 鄭盛的身份? 曹煥傾身雙手把住駕駛座椅背,疑惑道,此時他聽到了車窗外傳來的集體喊口號以及歡呼的聲音,他往外看了看,已經能看到市體育館的標志了,估計是運動會正進行到激烈的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