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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師叔祖以后 第53節

    烈火忽然燒起來,皆空境成了一片火海。

    棲云仙府的人能只能看到皆空境中火光沖天,誰也進不去,整整三日,皆空境中無一人走出。

    徐檀被白雁歌送走,坐在魔域的臺階上整日哭。

    *

    赤焰劍被打落,季紺香摔在一片焦土上,身上滿是血痕,她強撐著起身,將快要溢出的腥甜血氣壓下去。

    薛嶸同樣是一副狼狽的姿態,不比季紺香好半分,他身后的血陣仍然在,陵墓已經季紺香徹底摧毀,法陣卻沒能損毀絲毫。

    鐵鏈縮著的鳳凰現在丑得像只禿雞,微弱的振了兩下翅膀。

    “你果然是來了,我會放過你的師父。”

    “他不是我師父。”季紺香仍然堅持說道。

    薛嶸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隨你如何,你死活與否,我并不在意。云遺善和你有魂印相連,他必會來救你,若他來了,我可以放你走。”

    季紺香大笑兩聲,用力將額心的紅印蹭掉,露出一個惡劣的笑來:“什么魂印,你說這個?”

    薛嶸瞇了瞇眼,正要說些什么,他身后的鳳凰突然長唳一聲,猛地化為一團火焰,燒成了灰燼,留一片火光沖出去,法陣轟隆作響,眼看著就要坍塌。

    薛嶸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是......涅槃了?”季紺香突然驚恐地看著幻湖。

    作者有話要說:這周榜單沒寫完,以后吸取教訓,不拖更了哈,我再拖更,就把我關進牢里

    第53章 泯滅

    皆空境下的妖獸封印了幾百年,一旦封印解除,便會悉數逃出,屆時棲云仙府才會面臨真正的滅頂之災。

    鳳凰涅槃,法陣鎖住的靈力沒了,只有找到替代品才能維持法陣。

    薛嶸和季紺香同時望向對方,眼里是掩飾不住的殺意。

    *

    棲云仙府大亂,妖界和其他幾個仙宗就像說好了一樣來魔域鬧事,季紺香猜的一點也沒錯。

    薛嶸設的局就是為了引她離開,讓云遺善中計,偏偏季紺香是只身前往棲云仙府,還特意給云遺善灌了藥下了咒,確保他安安靜靜躺上一個月。

    假扮成云遺善這件事曲流霞早就有了經驗,頂著云遺善的模樣指揮魔將,沒有一人敢不從,就連前來鬧事的人都畏畏縮縮的。

    徐檀坐在臺階上抽泣,眼淚沾濕了衣襟也沒人會來安慰她。

    等到曲流霞解決完一堆事回來后,才注意到坐在殿外哭泣的她。

    “怎么還在哭呢?”曲流霞嘟囔了一句,蹲下身子看著她。“魔宮有人欺負你嗎?”

    都知道徐檀是季紺香罩著的人,誰敢動她。

    徐檀搖搖頭,眼睛都哭紅了:“大魔王送我回來,是不是棲云仙府要出事了,她怎么還不回來?他們都說這次她必死無疑,怎么辦啊?”

    曲流霞的唇抿成一個不高興的弧度:“她怎么可能有事,你是沒見過她以前多厲害,每次都有人說她必死無疑,她每次都好好的回來了,這次也一樣,下次誰再咒她,你就拿劍割了那人的舌頭,聽見了嗎?”

    徐檀一抽一抽的應了,問道:“我馬上就元丹境,我能不能回去幫她......”

    話音剛落,背后就傳來一人帶著睡醒的嘶啞,疑惑地問道:“她去哪了?”

    云遺善皺著眉,走出來的步履略顯不穩,望見二人臉上的驚慌后,眼神變得凌厲:“我問你,她去哪了?”

    曲流霞見了鬼一樣看著他。“你怎么醒了?”

    云遺善意識到不對:“你故意的?”

    “不是我,我哪敢啊?”曲流霞心中也焦急萬分,見曲流霞醒了便不敢多瞞,將季紺香說的話都復述了一遍。

    眼看著云遺善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怒氣有壓不住的趨勢了,曲流霞趕忙說:“她很快就回來了,你別急啊。”

    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

    云遺善的視線冷颼颼地掃過他,一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曲流霞拍拍胸口。“這搞砸了啊。”

    徐檀怯生生問他:“他去了就沒事嗎?”

    曲流霞翻了個白眼往殿內走,答道:“他就是讓自己有事也不會讓紺香有事的,不過這幾日昏迷,她還交代我給他喂藥,誰知道傷怎么樣了,我得趕緊擺平這幫混賬好去幫他們。”

    走到了桌案前,他看了眼被打翻的藥碗,褐色藥汁邊上聚了三兩只螞蟻。

    曲流霞突然有些奇怪,出于狐貍的本能,用手指蘸了蘸藥汁,放在舌尖輕舔。

    他停住了,良久后。

    “怎么是甜的?”

    *

    等云遺善趕到的時候,皆空境已經成了火海,黑沉沉的幻湖底下正有一道縫隙發出幽幽紅光,隱約能聽到妖獸的吼叫。

    封印正在被人苦苦支撐著,艱難地牽制住這些妖獸。

    云遺善隔著火光和繚繞的煙霧,看到了一個跪在法陣中央渾身是血的人。

    他的心跳就像是停止了,忽然慌亂起來,靠近她的時候都變得手足無措。

    “......季紺香!”符文仍然在轉動,抽干祭陣人的每一絲靈氣來穩固封印。

    “她快死了,只有你能救她。”薛嶸的聲音在他背后幽幽響起。

    云遺善猛地轉身,看到薛嶸斷了一只手臂,姿態狼狽地站在不遠處。

    他手一揮,黑霧般的魔氣化爪,兇狠地將薛嶸掐住脖子按在了地上。

    魔氣漸漸收緊,薛嶸臉色漲紅,青筋暴起。“你......如此,如此也......救不了......”

    云遺善拼命想毀去陣法,卻絲毫不變。他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走向薛嶸。

    扼住他咽喉的力氣突然一松,薛嶸大口喘氣,雙目赤紅如染了血,嗓音沙啞指著法陣道:“唯有比祭陣人靈力要高才能替代,我的修為被廢去一半,早已無用。”

    云遺善停住了。

    他能去哪里找來修為高過季紺香的人,還有誰能救她。

    “她快死了。”薛嶸一句話后,就看著云遺善白衣一轉,他沖進了法陣。

    剛一接替祭陣人,幻像就破了。

    被救出的“季紺香”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露出了本來面目。是棲云仙府的一位長老,根本不是什么季紺香。

    云遺善一入陣,符文就猛地轉動,將他牢牢束縛在其中,猛地吐出一口血來。刮骨抽筋般的劇痛,逼得他雙目都開始泛紅。

    他沒想到自己會被這種低級的伎倆給騙到,就這么祭了陣,苦笑后又吐出一口血來,衣襟染紅大片。

    即便如此,他心中第一時間浮現的,不是憤怒和后悔,而是還好這一切是假的。

    季紺香沒有被困在法陣,也不用遭受這一切。

    薛嶸以一個長老的命,釣來了云遺善,此刻正狂妄的大笑出聲來。“云遺善,我當真想不到,你也有今日的下場?我這般拙劣的戲法,竟真的將你騙來了此地。本以為我棲云仙府今日就要倒在季紺香的手上,當真是關心則亂,你竟然會為了一個妖女做到這般地步,你們云家都是癡情種。你這個太尊救了棲云仙府,也算是將功贖罪了。”

    他笑得有些瘋癲:“你且放心,日后你死了,依然是棲云仙府的太尊,這些人都會記得你,安心去......”

    噗嗤——

    話尚未說完,赤紅劍刃刺入皮rou的聲音響起,薛嶸瞪大了眼,看向胸口的血洞。

    季紺香沒有管倒地的尸體,飛快奔向了云遺善的位置,在劍上抹了一把血,灌注全部靈力,帶著能劈山的力量斬向法陣。

    眼看著云遺善被陣法吸取靈力,幻湖中央的裂縫仿佛正在變小。

    季紺香本就元氣大傷,狠狠摔出去,又爬起來抹去嘴角的血,再沖過來,凝聚已經不多的靈氣想要摧毀法陣。

    她又一次摔出去,血再流出來的時候已經顧不得擦了,一次又一次不要命的解陣。

    云遺善睜開眼,對她搖了搖頭。

    季紺香突然停住,劍扔在地上,跪在地上捂住臉,眼淚混在鮮血中,從指縫中滴滴答答落下。她近乎崩潰,口齒不清地問道:“你是不是傻......是不是......我該怎么辦?云遺善......你叫我怎么辦!”

    烈火蔓延之后,濃煙聚在她頭頂。

    季紺香趔趄著走過去,跪在他對面。

    血池被季紺香毀去,法陣卻毀不掉,她救出了張赤云和張晚霜,砍下薛嶸的手臂后就走了。

    她沒想到云遺善會來,更沒想到他被困在陣里。

    為什么他還是來了,為什么總是如此?

    眼前的這一幕,真正讓季紺香明白天塌了是什么感覺。

    云遺善無法動彈,也沒辦法揩去她的眼淚,低聲說道:“我命中有此劫數,避無可避......你現在殺了我,我會散盡靈力,歸于河山,永固此地的封印。”

    “我會找到辦法的,你不能死,你和我拜了天地,不是說要一直留在我身邊嗎?你不能丟下我......”季紺香的嗓子哭到沙啞,唇瓣都被咬出來血。“鳳凰涅槃了,我找到它,帶你出去,你撐一撐好不好......”

    明知道這是不可能,季紺香還是自欺欺人地說個不停。

    “求你……我求求你……”

    云遺善始終沉靜,像是接受了現在的處境。

    “魂印解開了......”他輕聲說了一句后,便看到火光中出現了張赤云的身影。

    張赤云睜大眼,不可置信道:“怎么回事?”

    正在這時,云遺善的話突然傳入他耳中。

    “只有殺了我,她才會走。”

    他輕輕一抬眼,和張赤云的目光交匯。

    而季紺香的靈力已經要耗盡,卻還想用禁術破陣,沒有絲毫效果。

    張赤云心中掙扎了許久,他知道自己殺了云遺善,季紺香可能會恨他一輩子,但是觸到他的目光后,他還是不能袖手旁觀。

    他點了點頭,拉開季紺香,拿起地上的劍,一劍刺穿云遺善的胸口,白衣上綻開大朵的血花,他悶哼一聲,最后望了季紺香一眼。

    倒在地上的季紺香,看到云遺善在法陣中閉上了眼,傾瀉的靈力洶涌而出,融到法陣中,又匯入了棲云仙府的靈脈。

    張赤云捂住季紺香的眼睛,她用力去掰他的手指,怎么也掰不開。無論她如何撕扯掙扎,就是牢牢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