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師叔祖以后 第52節
云遺善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有逼她做決定:“你好好想,若是決定了再告訴我一聲,我替你去。” “說什么胡話,你這一身上還沒好,還想著逞強,不要命了?說不去就不去。”季紺香推著云遺善往里走。“說了你要靜養這一個月,不能再強行催動靈力,你若再入魔一次,失控了我們可都打不過。” * 好不容易將云遺善哄了一晚上,給他喂了藥休息后,季紺香披上衣服輕手輕腳從殿中溜了出去。 她光著腳踩在地上,期望冰涼的青磚能讓她更加清醒。 一路走到魔宮中煉丹的地方,幾個沒見過她的門童還準備攔,被坐在石階上唉聲嘆氣的長老看見了,魂都差點嚇飛,連忙跑過來將門童推到一邊,戰戰兢兢行禮。“主子怎得突然來了?” 季紺香徑直走去。“你跟我來,有話交代你。” 她站在臺階上,屏退了四周的侍從,說道:“你是他們中資歷最老的吧,我記得你曾是棲云仙府的一位大弟子,按輩分,我還要叫你一聲師叔。” 那人立刻渾身冷汗的跪下去:“不敢不敢,主子這是哪里的話。” 季紺香也不看他,抬頭看著昏暗到沒有星星的夜空。 魔域和外界終究是不一樣,總覺得在這里連星星都很少能看到了。 “云遺善之前的傷到底如何,你且和我說實話。” 他也知道被季紺香看出來了,索性不再隱瞞。“不知主子可知道,云......云公子與你結下魂印一事。” “自是知道的。” “那便是了,五十年來,他以自己靈力為你聚魂,已是元氣大傷。不久前在棲云仙府又受了這般重的傷,已經是強弩之末,再不可如此冒險。還有魂印......為你承了七重,姑娘自己也要小心是好。” 季紺香抿緊唇,一言不發地望著他。 那人又連忙說道:“屬下知無不言,該說的都說了啊。” “你可知道,魂印這等咒術是如何解開?”季紺香問完后,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又改口道:“算了,問你做什么,我有其他事交代你,切記不可露出一絲一毫的馬腳。” “主子請說。” 他答話的時候抬頭不看了一眼,竟覺得此刻的季紺香低垂眉眼的模樣,溫柔得和云遺善如出一轍。 “我要你給云遺善的藥里下一些東西,絕對不能損他半分,只是讓他多睡個一月,無論如何也叫不醒的那種藥。”說完后,季紺香彎腰盯著他,滿是威脅的意味。 “還記得糊弄我的人是怎么慘叫的吧,你若不聽話,我就讓你回憶一下。” “屬......屬下,屬下愿為主子效犬馬之勞!絕無二心啊!” 季紺香遂不再多說,將衣服往肩上拉了拉,乘著寒涼的夜色回到殿內,云遺善正推開門,有些急切要往外走,季紺香忽然出現在她面前,便被緊緊擁入懷中。 “我醒來不見你,還以為你不見了。”云遺善摸到季紺香身上冰冷一片,低頭一看,果然赤著腳,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丟到床上。 “半夜出去干什么?” 季紺香往他懷里鉆了鉆,尋到一個舒適的姿勢躺好。“有些睡不著。” 云遺善輕撫她脊背,像是安撫一只小貓般。“若實在放心不下,我明日去幫你把他們救出來。現在別想了,睡吧。” 在云遺善輕聲細語下,她真的不知不覺睡深了,一覺睡醒時,云遺善正在喝藥。 季紺香緊盯著他手中的藥碗,云遺善察覺到她的目光,將藥碗放下。“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在想這藥苦不苦。” 云遺善:“藥自然是苦的。” “下次我讓他們做成甜的你再喝。” 他無奈一笑:“藥怎么能做成甜的。” “那是他們挨得毒打還不夠多。”季紺香說的一本正經,逗得云遺善笑出聲來。 他拿著藥碗貼過去,低頭,接著才將藥一飲而盡。“這便不苦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錯字一會兒再改(還有一章馬上發) 第52章 涅槃 云遺善沉沉睡去后,季紺香才開始給曲流霞做交代,急得他差點發出狐貍叫來。“你干嘛?你又要干嘛,不要嚇我!” “我要去一趟棲云仙府,你留下來守著魔域,不能讓云遺善有事。” “你現在去棲云仙府做什么,是不是那信上說了些什么,你現在要走?云遺善肯定要發瘋,你干嘛不讓他跟著,非要一個人去,你不是魔王嗎?手下這么多人你非要自己去?” 季紺香撐著下巴,屈起指節叩了叩書案。“他當然不會讓我自己去,而我也不會讓他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妖界的雜種和江云渙可能跟仙門互相勾結,這個時候我不能帶人走,他們必須留在魔域。對付薛嶸,我一人足矣。你只需要留在這里替我看好他,若是他醒了沒見到我,可能要發脾氣,你替我哄哄。” 聽到季紺香的話,曲流霞瞪大了眼,音調都嚇得拔高了:“這次肯定沒這么簡單?你怕他出事給他灌了藥是不是?” 她攤了攤手,沒有否認。 “你真給他灌了藥!!!他醒了還不得拆了魔宮,你出事了我們誰也活不了,再說了你這有什么意義,你和他有魂印,你出事他一樣不好過。”曲流霞呼吸變得急促,努力勸說季紺香改變想法。“到底是什么事,你非要自己去不可?” 季紺香點點頭:“你覺得除了我,還有誰是薛嶸的對手?昨天收到宋寄雪的信,張赤云和張晚霜會被廢去修為關進地牢,也就這種傻子相信薛嶸只是廢去修為這么簡單,他們背叛了棲云仙府,薛嶸怎么可能讓他們活著......” “那和你有什么干系!他們以前怎么對你的!你不是恨死了張晚霜,要死就讓他們去死啊!”曲流霞情緒激動,急得在季紺香面前跺腳。“他們的命算什么,你為了他們要赴死不成?” 季紺香搖搖頭:“當然不是,昨晚白雁歌這王八蛋居然給我傳音了,你知道從棲云仙府到魔宮,需要耗費多大的靈力嗎?” “徐檀?” “薛嶸知道了徐檀的身份,若我不去,連她也會死。”季紺香眼睫輕顫,手指攥著衣角。“薛家這一脈,是時候做個了解了。等云遺善醒來了,我要他再也不被骯臟的薛氏一族煩擾。皆空境那種吃人的法陣,只要留著一天,我就永遠無法安心。” 曲流霞忽然安靜下來,有些不解地問:“我以為你沒那么喜歡他,為什么......” 季紺香搖頭:“我不知道怎樣才算很喜歡,但我覺得自己已經很喜歡他了。” 曲流霞靜默片刻,下定了決心后握緊了拳頭:“我就知道勸不住你。” “現在可以告訴魂印怎么解開了吧。”季紺香笑瞇瞇地看著他,指了指自己額心的東西。“不過這印記看久了也挺不錯的。” * 悔過峰之上,戒律堂多數門徒站在白雁歌一邊,始終抵抗棲云仙府其他宗的弟子。 薛恒憤怒地指著他:“你身為戒律堂主事!竟包庇魔域jian細,白雁歌,你有何顏面見你父親!” 白雁歌用稚嫩的少年身軀將徐檀擋在身后,攥緊碎骨鞭的手已經有些不穩,微微的顫抖著。 “白堂主!你干嘛要護著這個丑八怪啊,你平日里可不是這樣的,怎么就對她格外不同,該不是喜歡......” 不等話說完,白雁歌一鞭子打過去,那人躲閃不及,一雙腿的膝蓋骨都打碎了,直接撲通跪在了他面前,反應過來后才發出驚天的慘叫聲。 徐檀臉色發白,嚇得抓住白雁歌的袖子。他瞥了一眼,卻沒有說什么。 薛恒臉色更加陰沉:“白雁歌,我看你也是魔域來的jian細,身為戒律堂堂主,如此包庇一個妖女,你把棲云仙府當成什么地方了?” “呵......”白雁歌冷笑一聲。“這里是什么地方,你自己難道不清楚?我爹腦子糊涂,被你們坑死了,我和他可不同。” “都給我上,白雁歌勾結魔域,直接一并拿下,關押地牢!” 薛恒一聲令下,各宗的人都上前對白雁歌出手。只是這位煞神平日太過兇悍,以至于許多弟子都有了陰影,根本不敢上前,一部分則是公報私仇,出手就像是要殺了他一般。 宋寄雪迫于命令前來捉拿徐檀,卻一直沒有動她。然而等他向白雁歌出手的時候,卻被一柄劍用力挑開,劍氣震蕩到他虎口發麻。 徐檀持著劍,臉上的面紗不能遮住大片的黑印,露出了黑印之中堅毅疏離的眼神。 白雁歌硬生生接了薛恒一掌,直接摔出十丈遠,薛恒立刻去擒徐檀,突然被勁猛的劍氣橫掃過去,將他生生逼退,臉上劃出一道血痕來。 赤紅劍身上是濃郁到令人膽寒的魔氣,“哐”一聲插在徐檀面前,眾人都不敢再靠近。 季紺香瞬行而至,轉身看著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白雁歌,挑了挑眉:“喲,這么狼狽啊。” “顧好你自己吧。” 徐檀驚喜地看著季紺香:“你真的來了!” “那是當然,不然你死了可怎么辦啊。”她說話時,薛恒又是一招打過來,季紺香凝力打去,重重的魔氣砸在薛恒身上,一腳踩上去,按著他的腦袋砸在地上。 徐檀連忙跑去將白雁歌扶起來,季紺香的劍刃抵在薛恒的脖子上:“張赤云在哪呢?給我說說唄。” “在皆空境,你去找啊!”薛恒惡劣地吼出這句后,直接被抹了脖子。 白雁歌看到這一幕頓了片刻,控制不住的青筋直跳:“你殺了他不怕薛嶸找你拼命?” “薛嶸這次就是讓我來拼命的,一天到像個蒼蠅一樣沒完沒了的,不如今天就解決了。”季紺香甩了甩劍上的血,斜眼看著一群猶豫著是御劍跑還是瞬行逃跑的人。 季紺香友好一笑:“你們一個個死還是一起死。” 白雁歌:“不是說一個個上還是一起上嗎?” 季紺香:“對于他們來說有區別嗎?” 眾人:這是在羞辱他們啊! 他們可是見到季紺香怎樣三招解決薛恒了,誰還敢出手啊。 沒一會兒這些氣勢洶洶的弟子就散去了。 白雁歌嘴角還有未干的血跡,問她:“你明知道這是圈套,為何要來?” 季紺香沒好氣地答道:“我知道,可我必須來殺了薛嶸,否則過了今日,還會有明日,一次次沒完沒了,那我還過不過日子了。” “你現在要去做什么?” 她翻了個白眼,提著劍就準備去皆空境。“我拿劍當然是來殺人的,不然來切菜嗎?” “保重。” 季紺香的步子一頓,疑惑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在咒我?” 徐檀眼淚汪汪:“能不能不去啊?為什么一定要去?” “沒辦法,張赤云這小王八蛋也在呢,一想到他哭著喊我jiejie,我就過意不去了,你說怎么辦。”季紺香擺擺手,不愿再多話。 * 皆空境的秘密掀起了軒然大波,就連凡間的茶館都有人津津樂道,胡亂揣測皆空境的法陣到底是用來做什么的。 幾大仙門中富有學識的人大有人在,輕易就認出了棲云仙府的法陣,薛嶸一時間成了眾矢之的,知道棲云仙府這塊風水寶地下滿是封印的妖獸后,誰也不愿意來趟渾水。 曾經被修士們趨之若鶩的地方,如今卻成了最大的笑柄。 季紺香一踏入皆空境,法陣接天而起,將她困在此處。 薛嶸負手而立,身后一排排的都是墳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