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骨美人(火葬場) 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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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瑾站在窗邊,勾手讓她過去:“你且過來。” 蘇錦煙狐疑地走過去,見他推開隔窗,順著視線望出去,頓時就驚住了—— -------------------本章已有部分內容作刪減修改---------------------------------------------------------------------------------------------------------- 第90章 黑暗的天幕下, 站著許多流民,每人手上都抱著一盞天燈。他們有的面容安靜,有的笑著哭泣, 有的閉著眼睛似乎在懷念,有的哼唱著家鄉小曲。 懷里的天燈承載著他們對未來的期盼,也承載著對生活的渴望。 數千的燈匯成了一片燈海, 照亮天際。 蘇錦煙被這壯觀的景象震撼住了,忙問:“他們在做什么?” “祈福。”尉遲瑾道,順便將她拉入懷中,從身后抱著人, 下巴靠在她的肩上。 很快,一盞天燈緩緩升起.... 第二盞.... 第三盞.... 陸陸續續,數千盞燈徐徐而升,飄在半空中像星河璀璨。眾人高聲歡呼起來, 紛紛抬頭仰望。 蘇錦煙也被他們的喜悅感染, 心里熱熱的漲漲的。 “好看嗎?”尉遲瑾問。 “尉遲瑾, ”蘇錦煙望著半空的燈火,問他:“你何時準備的這些?” “幾日前。”尉遲瑾說道:“我曾見一位老人偷偷地在河邊放燈祈福, 當時便想到這個主意。” “一來,想用這樣的方式與你共度生辰, 二來...”他繼續道:“與此安百姓們流離失所、驚惶不定的心” “錦煙,”尉遲瑾用鼻尖摩挲她的面頰:“他們要感謝你, 我也要感謝你, 你這次來得及時,挽救了許多人的生命。” “這事,是你們眾多人的功勞,我如何能一人領受?”蘇錦煙說道。 “不一樣, ”尉遲瑾說:“你不知道,在你沒來之前,有許多地方已經缺糧,朝廷只能從每日發放兩頓粥改成了一頓,而且越來越稀少。許多人食不果腹,老人和孩子們眼看就要撐不住,但幸好你來了。” 這時,一盞天燈隨著北風緩緩飄向了角樓這邊,從窗頂上越過。蘇錦煙清晰地看見上頭還畫了歪歪扭扭的符號,看起來像字也不是字。 她疑惑地問:“上頭寫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尉遲瑾低笑:“聽耿青說,是這些流民中有個老秀才在天燈上寫字,后來其他人有樣學樣。但因不知如何寫,于是只能隨意畫幾筆以表心愿。” 感情質樸而又濃烈。 蘇錦煙也含笑看著燈飄過,直到消失在視線中。 “錦煙,”尉遲瑾想起一事,說道:“中秋夜時,我也曾這般在角樓看萬家燈火,當時心里想要是你在身邊該多好。” “中秋?”蘇錦煙回憶了下:“那時候你剛回京城是嗎?” 說起這事尉遲瑾心里就恨,惡狠狠地咬了她耳垂一口,幽幽道:“你還記得?我當時被你騙回京城,心里難過得快要死了。” “我哪有騙你,”蘇錦煙反駁:“我當時在山洞里說的都是真心話。” “可你卻并未告訴我孩子的事,”尉遲瑾不滿:“難道你是想讓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還想招贅。” “......” 蘇錦煙盯著身旁男人幽怨的目光,居然有點心虛起來。 “若是我沒來,你就真打算招贅,跟其他男人過一輩子了?”尉遲瑾耿耿于懷。 “......但你來了不是嗎。” “那若是我沒來呢?” “沒有若是,你已經來了。” “蘇錦煙,”尉遲瑾故作兇狠:“你休要敷衍過去,我——” 但話未說完,唇就被堵住了。 蘇錦煙墊著腳,又拉下他的脖頸,輕柔地吻他。漸漸地,當沖動消散去后,腦子里就清醒起來,尤其當尉遲瑾嘴唇并未動半分,就顯得她格外不矜持似的。 有點尷尬... 有點羞臊... 有點膽怯... 這是蘇錦煙第一次主動,她吻著吻著就沒勇氣再吻下去了,正要退縮,后腦就被尉遲瑾的手掌壓住,隨后暴風驟雨似的加深了這個吻。 尉遲瑾這人還能一心二用,邊吻著她,邊將窗戶關上,然后還能抱著人到軟塌上坐下繼續吻。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于停下來。 蘇錦煙氣喘吁吁,卻不合時宜地問了句:“你后來是怎么得知我懷孕的?” 說起這事,蘇錦煙還一直想不明白呢。 “六叔告訴我的。” “?” 尉遲瑾深邃的眼帶笑:“六叔還說......” 蘇錦煙頓時心里有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刻尉遲瑾繼續道:“說你喜歡我喜歡得緊,卻礙著各種顧慮不肯承認。” 他吊兒郎當湊過去,得意地問:“是也不是?” “什么?”蘇錦煙鎮定裝傻。 “其實你非常非常喜歡我,是吧?”尉遲瑾強調。 蘇錦煙面頰微紅,在尉遲瑾灼熱的視線下腦子有點懵,以至于搞錯了重點,不大有底氣地反駁:“哪里有非常非常,明明就只是......”一點點。 “只是什么?嗯?” “沒什么。”蘇錦煙眼疾手快地從桌上拿了塊糕點塞進他口中。 卻被尉遲瑾嚼得意味深長。 “......” 過了會兒,尉遲瑾從身后拿了個匣子出來,遞給蘇錦煙。 “這是我的生辰禮物?” “嗯,”尉遲瑾第一次送女人東西,極力掩飾心底的局促:“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樣的,我就自己做了一支給你。” 蘇錦煙好奇地打開匣子,里頭躺著一只和田白玉梅花簪,簪子上鑲嵌珊瑚流蘇,紅白相襯,煞是好看。 “你做的?”蘇錦煙有些狐疑,拿著簪子左看右看。她是做首飾買賣起家的,簪子的工藝如何一眼就能瞧分明。 這樣一只白玉簪子,雕刻技藝精湛,沒個三五十年的老師傅是做不出來的,也難怪她面色狐疑。 尉遲瑾也沒邀功,說道:“玉柄和梅花是老師傅雕刻的,下頭那些珊瑚珠子是我串的。” 蘇錦煙這才定睛瞧珊瑚流蘇,做工粗糙,顯然手藝十分笨拙,線拉得太緊以至于串得有些歪歪扭扭,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蘇錦煙莞爾。 “為何想要送我簪子?”她問。 “在荷州的時候就想送了,”尉遲瑾道:“只不過當時不知你喜歡什么,所以怕送了你不想要。” “那你現在知道我喜歡什么了?” “當然,”尉遲瑾語氣慵懶,緩緩道:“你喜歡......” “嗯?” “我。”他不要臉。 . 當晚,尉遲瑾試探了許多遍,但蘇錦煙卻仍是沒有勇氣給他答案,兩人在角樓待了近一個時辰才回到府衙。 次日,蘇錦煙得閑,準備去看看婦人們做針線的情況,剛出大門口時,就聽兩個官員邊走便說京城派來的太醫已經到了,昨晚上到的,今日一早就去了城外。 還有許多從各地送來的大夫也紛紛到了順州。蘇錦煙想起藥材的事,便吩咐霜凌道:“先去倉庫那邊看看。” 在城內西街有一家醫館,醫館后頭臨時建了幾座大倉庫,專門用來存放救災物資。 蘇錦煙到的時候,就看見幾輛馬車正在卸貨。 “快點,”領頭的一個官兵說道:“最后一批了,弄好了咱們就回去歇息。” 文大人老遠地看見蘇錦煙過來,隔著許多人群就跟她打了個招呼:“夫人,這邊。” 他騰不開腳,大概是有什么話想跟蘇錦煙說,請她過去。 霜凌扶著蘇錦煙走過去,就見文大人正在一邊查看冊子,一邊核對藥材,還分出精力來跟蘇錦煙說話:“夫人這般早就來了?” “是,”蘇錦煙看他似乎一夜都沒歇息了,問道:“文大人是在記賬?” 文大人點頭:“之前的老賬房病了,沒法子,人手不夠我得親自來,還得趕緊核對藥材,好盡快給順州各縣送去。” 眼下瘟疫緊急,容不得拖延,蘇錦煙也理解。她想了下說道:“我身邊有幾個賬房先生,文大人若是信得過,盡管差遣。” “啊,”文大人驚喜得很,面色疲憊卻帶著笑:“那就多謝夫人了,我正需要啊。” 蘇錦煙還想問他這些藥材一共到了多少,夠不夠之類的事情,就瞥見屋子里頭出來個白衣女子。身形婀娜,但長發卻高高束起,看起來干凈利索。 那女子看見蘇錦煙一點也不驚訝,反而走到她面前:“咱們又見面了。” 紀涵青這次是跟著太醫過來的,倒也不是擔憂順州的情況,而是從定城離開之后,就一直有意無意地打探蘇錦煙的動靜。得知她居然來了順州,心里便也冒出了來順州的想法。 恰好朝廷要派太醫過來,而且她也頗懂醫術,便也請旨一起來了。 卻沒想剛到的第二天,這么快就見到了蘇錦煙。 紀涵青視線從蘇錦煙的臉又不著痕跡地掠過她的肚子,覺得似乎又大了許多。 蘇錦煙淡笑,只略微頷首算打過招呼,然后繼續跟文大人說話。 “紀姑娘,”另一頭有人喊她:“您快來看看,這批藥材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