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生存守則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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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瑤看著里面五大三粗的護衛和衙役,終于清醒過來,忙拉著她到一邊:“……都是我的不是,恩人你別再說話了,我來給你包扎。” 時刻注意著這邊的薛靖謙自然將這一幕看到了眼里,他下頜繃得緊緊的,有心想出去看個究竟,又不便起身,便涼涼地看了劉康成一眼。 劉康成見將軍的神情猶如暴風雨前的天色般陰沉,雖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很識趣地明白過來這戲不能再耽擱下去,臉上的恐慌怨恨便褪得干干凈凈,站起身看著猶如勝券在握的譚天祿,語調冰涼:“陷害本官的,自然是譚大人。” “譚大人早在一年前就指使人想將這份地契借著旁人送禮的名義送到我夫人手上,可我夫人素來謹慎,白撿的東西從來不要,一早就發現了你的意圖,順藤摸瓜地查到了你譚府的大管事身上……榆錢胡同那里,來往的可也都是你的手下……” 原來一早就被他發現了。 譚天祿眼睛微瞇,反正打死不承認:“明明是大人要我將地契送來的,怎么此刻又栽到了我的身上呢?” 他們二人是上下級關系,在旁人看來,很難將利益切割清楚。他依仗的,便是這一點。 一位護衛將戚瑤帶進了正堂。 百姓們只見一位容色姝麗的婦人盈盈跪倒,淚眼婆娑:“各位大人,民婦要狀告這譚天祿害人性命。” 又是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貪錢財是一回事,到底受損最大的是來往的行商,但這婦人明顯是鎮江本地口音,一副平民打扮的樣子,頓時就將眾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她身上。 譚天祿震驚地看著她,氣得就想一巴掌扇過去:“你這不知廉恥的賤人……”卻又被重新挾制了。 戚瑤見狀心中微定,繼續道:“……民婦本是江邊打漁女,嫁為齊家婦,夫君是秀才齊黎安。數月前,市舶司副提舉譚天祿冤枉我家夫君偽造官府公文讓一商賈逃脫舶稅,實則是為了得到民婦,殘忍地殺害了我家夫君!后來,又將民婦關在百陵街的宅子中,百般折磨,還留了許多婆子看守,不許民婦邁出那宅子半步……民婦實在是無處伸冤,今日幸運逃脫出來,懇請諸位大人還我夫君一個清白,將有罪之人狠狠處罰!” 民眾們聞言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對方都是有秀才功名的俊杰了,居然還會因為一個女人,莫名地斷送了性命。 一位殺豬的屠夫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伸手捂住了自家媳婦的臉。 滿目憐憫的胖婦人愣了愣,旋即明白過來,狠狠地掐了他一把,白了他一眼。前者這才訕訕然地收回了手。 她可沒生得一張讓官老爺垂涎的臉,但這世道,無鹽倒是一種福分了。沒有家世和背景,便如無根浮萍,倒是很難保住一副傾城的相貌。 有了這樁殘酷的風流韻事添料,民眾們的心毫無意外地偏向了劉康成一方。 譚天祿聽著耳邊不絕的咒罵聲,不屑地扁扁嘴:斷案是靠律例和證據的,可不是這群愚民說誰有罪誰就有罪。 楊統領從里間出來在薛靖謙耳邊輕語幾句,他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將人帶進來吧。” 不多時,一個面色鐵青,身穿湖綠袍子的中年男人便被人帶了上來。 譚天祿瞳孔微縮,正要張口說什么,嘴巴卻被人拿了個汗巾堵住了。 徐杰的目光掃視著與舅兄呈對峙之勢的劉康成和一群面生的囂張侍衛,更是勃然大怒,指著前者的鼻子大罵:“劉康成,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還沒進城門,就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擁簇著往市舶司這邊來,說得好聽是請,說得難聽點,根本就是押解。 “回知府大人,下官正在審理罪官譚天祿的案子。” 見他對那無禮之事閉口不提,徐杰咬了咬牙,決定稍后再處置他,冷著一張臉道:“哦?他犯了什么罪,需要你當著百姓的面審問?” 圍觀的民眾們瞧見傳聞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知府大人親臨,看得更是津津有味起來。 “貪墨罪,殺人罪。”他言簡意賅地回答。 徐杰幾乎要被氣笑了:“本官竟不知道,你這市舶司還能當府衙用?你不過比譚天祿高一階,如何能審理他的殺人案?按律例,理應將人送到知府衙門才是。” “的確。” 徐杰愣了愣,便見一旁一位被他忽略的男子微笑著站起身:“本應如此,不過既然知府大人親臨了平蕪城,我就索性將您請到這市舶司來一同審理了。” “你是何人?”他皺著眉頭,心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下人明明說,今日的事端是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劉康成鬧出來的,怎么又忽然冒出來了一個外地口音,貴公子打扮的人出來? 劉康成笑著引薦:“回知府大人的話,這位是定遠大將軍,承平侯世子,當今國舅爺,薛靖謙大人。” 徐杰愣住,一股寒意從背后直竄頭皮。 這種大事,居然在他進平蕪城之前,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下官參見將軍!”他忙屈膝行了大禮,卻久久沒聽見回音。 “將軍……” 玄衣男子恍若才回過神,和氣地點點頭:“徐知府請起。”起身后,卻仍舊默不作聲,與一旁的劉康成極為默契地望著門外。 “您……等什么呢?”他忍不住問。 “審案子,自然是要證據的。”薛靖謙微微一笑,堂中靜謐了一盞茶的功夫,外面隱隱有呵斥聲入耳,薛靖謙眸子微亮:“來了。” 徐杰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這一看,卻是差點驚得癱軟在地上。 被扭送過來的,正是和他一道出門,在離城門數十里遠的地方便分道揚鑣的徐府屬吏。 大紅燙金紙的單子被潔白修長的手攥著來回翻看,本是一副賞心悅目的場景,徐杰卻冷汗直冒,心都到了嗓子眼。 只略略看了幾眼,玄衣男子便抬眼看向譚天祿:“方才劉大人念的那些東西,近幾月的,好像都在這些禮單子上了,怎么劉大人貪墨的東西,會在徐知府府中的屬吏手中,還運到了港口呢?這些東西,是要送到哪里?” 譚天祿被問到,嘴里的汗巾卻沒被取下,只能憤怒地望向劉康成,卻見像是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的男人,臉上終于現出了幾分如釋重負的滿意。 中計了! 劉康成在這里同他來回推拉,根本就是想將事情鬧得無法收拾,再將妹婿騙過來,用那筆壽禮將他們一網打盡! 當著滿城百姓的面,他們若敢承認這是送給誰的,只怕還沒等被發落,就會被割了舌頭死在牢里…… 徐杰也明白了過來。 禮單上寫得清清楚楚,薛將軍卻還要當眾詢問,顯然,那不會是能說出口的答案。 他苦澀地咬了咬牙,只能跪下來低聲承認:“……是下官從市舶司收的好處,得知東窗事發,意欲運往別處。” 作者有話說: 我錯了,再也不瞎立flag,卡文真的酸爽 第47章 繾綣 [vip] 月入烏云, 庭院中未掛燈的地界連樹影都難辨時,前頭的動靜才漸漸停了。 似是薛靖謙不滿她拋頭露面擠在人群里看熱鬧,尚未來得及看最后的結果, 她便被薛家護衛隊里的好手帶回了后宅。 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 外面傳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卷簾被隨侍的丫鬟打起,玄色的身影便跨入屋內。 她正要迎上去, 余光瞧見窗扇上的木栓不知怎地松了,風透過縫隙猛地吹滅了炕桌上的燭火, 便止了步,扭身先去合窗子。 手腕卻被他從背后緊緊攥住。 她訝異地回身。 男子似是有些慍怒, 這些時日來對著她未曾消逝的笑意此刻半分也無,他垂著眼簾,面無表情,眸色認真地盯著她的臉。 “……才三月,也不知風怎會這么大?”她訥訥地笑,躲避著他的目光, 試圖繞過他從榻邊的燈罩子下面取燭火來續上, 圈了她半邊身子的人卻不放手,不過稍微使了些力氣, 便將她整個人迫在炕上。 窗欞縫隙刮進來的涼風裹著她的右臉,仍難敵令她羞得玉面酡紅的炙熱氣息。 “世子……” 明氏給他們騰出了間廂房住,原本是執意要讓薛靖謙住正房的,但她想著他向來不是喧賓奪主的人, 便自作主張地只要了廂房。 但無論如何, 這都是劉大人夫婦的地界。鬧出什么動靜, 那可真是沒臉。 更何況, 她眼下還不能…… 于是伸手去抵住他的胸膛,薛靖謙卻垂眸,握住了那只柔弱無骨的手。 裹住纖纖玉指的不過是一條素面細布,寬窄不一,并不齊整,像是情急下從身上的衣料上撕下的。包扎的手法也很粗陋,堪堪止住了血罷了。 他眉頭蹙得更緊,瓊林玉樹的面容冷峻至極。 “還說自己是醫者?” 程柔嘉愣了愣,目光這才落到方才受傷的食指上。 心里一直想著事情,倒把這茬給忘了,這會子注意力放到上面,倒開始覺得有些疼了。 薛靖謙見她不答,索性用手指輕輕撥開那細布,尚未使出什么力氣,卻勾連了血絲出來,齊指腹長短的傷痕瞬時瞧上去有些血rou模糊。 她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疼。”她另一只手的食指捂住唇,本就時時如含著水意的眸子蒙上一層霧氣,語氣又嬌又糯。 站在那婦人身側如同天不怕地不怕的穆家女似的,這會兒倒知道撒嬌委屈了? 薛靖謙緊抿著嘴,心頭的怒氣卻消散了泰半:“可帶了金瘡藥?” 她點點頭,指了榻邊的大紅描金匣子。 待折回身來,便見面上委委屈屈的小姑娘已經在炕上尋了個避風又舒服的姿勢,眼巴巴地等著他回去伺候她。 他微微嘆了口氣,抬手將窗欞關緊,坐在她面前,握住那細膩的手背,耐心地涂了藥,用干凈的白布包扎好。 單薄的月光透過紗窗,縱然并無燭火,卻能瞧見他根根分明的黑長睫毛。 瑩潤如玉,雍容矜貴。 程柔嘉看得一時失了神,待那人包扎完抬頭望她,心下不免閃過羞赧,下意識地就伸了手勾住他的脖子欲要將臉埋進他懷里不讓他瞧,薛靖謙微怔,眉眼卻驀地松懈下來,不快與慍怒一掃而空。 “身上干凈了?這么急不可耐地要伺候我?”再清楚不過她的小日子到了第幾日,卻還是忍不住出言調侃。 他聲音淡淡的,帶著幾分低沉,似是隨口一說,她卻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地否認:“沒呢……妾身才不是……那個意思……”白嫩的脖頸都漲紅了一片。 薛靖謙唇角忍不住勾起,細細地去看她,見她穿著素面的中衣,青絲半挽,只鬢上插了支銀杏簪子,忖度著應是已梳洗過了,便不做聲地將人打橫抱起,向里間的碧色綃紗帳子而去。 “世子……”她緊張地攀附著他的脖子,心里已經在盤算最壞的情況,舌尖下意識地舔了舔干澀的唇沿。 那也太不守禮了…… 薛靖謙抱著她,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 行船的這些時日,她總是不舒服,從前也是嬌小的身量,卻也不似如今這般消瘦,被他抱在懷里,只有小小的一團,腰肢較從前似也更纖弱,盈盈一握,不堪一折。 將人輕輕放置在床榻上,用錦被裹好小腹,自己則在床下的踏板上坐了下來,指腹從耳骨順下,輕輕地穿過她的發絲,玩弄于指尖。 程柔嘉被這一番動作弄得還有些愣神,見他如此,細眉又蹙起,就要起身:“地上寒氣重,您怎么能……” 又被人不容置疑地按回了被窩。 “……又不似你這般嬌弱的小女子,我在西北打仗的時候,什么苦沒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