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我裝的 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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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倏然緊繃,呼吸差點停了。 她背對著蔣措,黑咕嚕咚往后瞧,在一片黑漆漆里望見他的臉。他睜著眼,不知是沒睡著,還是被她吵醒。 慢慢道:“喜歡抱我就抱著,我不介意?!?/br> “……” 她介意?。?/br> 寧思音的臉在黑暗里憋得發紅,總算明白什么叫啞巴吃黃連。 第59章 我裝的 [vip] 如果寧思音知道, 自己會被這個“愛夫人設”框住,重來一次她肯定換一個不同的答案。 早晨她坐在鏡子前化妝,蔣措在她身后不遠穿衣。 描完眉, 聽到他叫她:“一一, 過來?!?/br> 寧思音起身走過去:“怎么了?” 蔣措已經穿好襯衣, 白襯衫在他身上熨帖挺括,很有一番富家貴公子的韻味。寧思音不免慨嘆, 要不是自己當初垂涎美色被豬油蒙了心竅,也不至于上這么大的當。 蔣措將手里領帶遞給她。 寧思音瞅瞅領帶, 再瞅瞅他。 “你平時不是都自己打的么?!彼龥]給人打過領帶,蔣措自己打的領帶都很漂亮工整, 寧思音不懂他今天為什么要自己幫忙。 “今天想要你來?!笔Y措挑了下眉,“你那么喜歡我,應該不介意幫我打領帶?!?/br> “……” 原來是在這等著。 自己挖的坑,閉著眼也只能往里跳。 寧思音咬了咬牙,老實地把領帶接過去。從他頸后繞過,回憶平時他所做的步驟, 有模有樣繞了幾圈, 套進去,一拉——呼啦, 散了。 她抬眼瞄蔣措,蔣措看著她。 寧思音咳了一聲:“我真的不會。” 蔣措似乎是笑了:“我教你?!?/br> 寧思音想說有功夫現教她,干嘛不自己來。她沒膽子說,也來不及說, 手便被蔣措握住, 手把手地指導。 “折到里面再翻出來……繞一圈……向左邊翻折……和第一次一樣, 折出來, 拉緊?!?/br> 這次成功了,雖然全是蔣措自己的功勞。寧思音的注意力全在握在他掌中的手上,全程沒記住他教的步驟。 雙手終于自由,她無聲松了口氣,看看那顆有點不對稱的溫莎結:“沒有你打的好看。” “我很喜歡?!笔Y措說。 那么認真的語氣,寧思音莫名耳朵一熱,扭頭目不斜視地回梳妝臺,拿粉撲往臉上撲了幾下才想起來,她剛才已經化好了。 她跟蔣措一道下樓,傭人過來稟報:“三爺,老陳突然胃痛,剛剛吃了藥,早上恐怕不能送您了。老汪本來今天休息,我剛給他打了電話,他家過來要四十分鐘,您可能得等一會兒……” 她一臉為難,全家都知道三爺不開車,可巧今天其他司機都送家里幾位出去辦事,竟沒一個有空的。萬一耽誤了正經事…… “沒事?!笔Y措并不在意的樣子,說:“一一送我?!?/br> 傭人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 被安排的寧思音睜著一雙大眼睛扭頭。她有說要送他嗎? 蔣措好整以暇看向她:“你不愿意送我?” 傭人在旁邊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寧思音打落牙齒只能往肚子里吞:“……愿意?!?/br> 一早上又是服侍他穿衣,又要送他去上班,寧思音總算體會到了渣男的報應——讓你亂哄人。 老老實實做司機先把人送到公司,再折回光啟,差點沒趕上早上的會。 她匆匆上樓,王秘書在會議室門口等她,把待會兒要用的資料遞給她:“您今天怎么遲到這么久。嚴總來找您兩次了,還以為您出什么事了?!?/br> “還債。”寧思音滄桑地擺擺手,推開門進去。 下午幾個項目主管過來匯報工作,在辦公室談了近兩個小時,結束時已經六點。 幾個主管走了,寧思音揉了揉脖子,湯總監站起來活動活動腰,提議:“隔壁街新開了一家西班牙餐廳,咱們待會兒去嘗嘗吧?!?/br> “有什么好吃的?”寧思音問。 “他們家的吉拿棒和馬德里燉菜聽說不錯,伊比利亞火腿肯定要嘗嘗。”湯總監轉向嚴秉堅,“嚴總?” “可以?!?/br> 湯總監打電話定位置,寧思音的表情卻在拿起手機之后,古怪地一變。 “你們去吧,我待會兒有事。” “我位置都定好了你不去?”湯總監瞪著眼睛,跟被背叛了似的?!澳阋墒裁慈??” 然而寧思音并不在乎他受傷的脆弱的心,穿上外套,拿起包,一臉看破紅塵的古井無波。 “接我那個嬌弱的老公下班?!?/br> “嬌弱……”湯總監的表情一言難盡,“你確定你老公嬌弱?” - 在私人醫院精心護理下,蔣乾州從昏迷轉醒,是四天之后。 檢查過各項指標都沒有問題,醫生們都松了口氣。整個醫院都是蔣家的,蔣乾州躺在這里昏睡不醒,他們承受的壓力比任何人都要大。 大奶奶喜極而泣,先是抱著他嗚嗚哭上一通,接著激動地要通知所有人這個好消息。 被蔣乾州阻止。 他這一趟發病,像是被抽走了一多半的精神氣,比半個月前出境時要老上十歲。 人一旦上了年紀,便經不住這樣的大風浪,一倒下,整個人就垮了。 2 只是坐起來這樣的動作,就耗費許多力氣,他氣喘吁吁,靠在床頭,醒來第一件事,便是留下最信任的醫生說話,叫妻子先出去。 大奶奶不情愿:“你有什么話還不能讓我聽啊,這幾天不都是我晝夜不分地守著你?!?/br> 見蔣乾州沉了臉,才收斂,帶上門出去。 蔣乾州的神色極為嚴肅,醫生不由得有些緊張。門一關,蔣乾州便肅聲問:“我這次突發心梗,是什么原因導致的?” “是多發性冠脈痙攣引發的心梗,應該是您和三爺爭吵的時候,情緒波動太大導致的?!?/br> 這個說法似乎并未讓蔣乾州信服。他撫摸心口,又問:“我之前做的支架植入手術,可有什么問題?” 醫生愣了下,頓時更緊張了:“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嗎?我這就叫楊院長和劉主任過來……” 蔣乾州擺了擺手:“你直說就是。” “據我所知,您之前的那場手術做得很成功,并沒有什么問題啊。” 蔣乾州目光閃了閃,似乎依舊不相信這個答案,再次追問:“當真沒有問題?” 位高權重者的多疑,可能決定下面人的生死。醫生不明白他的疑慮從何而來,誠惶誠恐,額頭沁出細汗。 “這……當時您的手術是楊院長親自做的,劉主任和我都在場。我才疏學淺,可能有所遺漏,但如果真有什么問題,以楊院長的經驗,必然能看出來。大爺要是不放心,可以再做一次冠脈造影……” 他說完,聲音落了地,變成一室沉默。 這么說,蔣措并沒在他的手術上動手腳? 蔣乾州沉思,神色太過深沉,以致于難以解讀。 半晌,他面色不明地擺擺手:“你我是信得過的。行了,你先出去吧?!?/br> - 醫院幾次來信,蔣乾州想見他,蔣措聽了便聽了,始終不應。 消息不知怎么傳到老爺子耳里,只有二人的時候,老爺子說道:“去見他吧。你打算一輩子不見不成?” 蔣措撥了撥杯里的茶葉,有些心不在焉:“你想我去,我去就是?!?/br> 老爺子看著他,半晌,放下茶杯。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非不分,因為他們是我的兒子,所以一味維護?!?/br> 蔣措不言。 老爺子停了幾秒,卻又轉了話音,意味深長地說:“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們三個里,我最偏愛、最了解的,都是你。兒子啊,我知道你是個什么樣的人,你知道嗎?” 蔣措無所謂地笑笑:“二嫂說我心狠,大嫂說我狼心狗肺。不就是這樣么。” “他們決定不了你是誰。你該聽你自己說,聽思音說。” 蔣措的笑淡了一些。 老爺子起身,重重在他肩上拍了兩下。 “別怪我攔你,再往前走,就是懸崖了。” - 蔣措到醫院的時候,是下午。 蔣乾州元氣折了大半,精力不濟,整日昏睡,如今就算想重新奪回自己的江山,恐怕也有心無力。 四點后的陽光丟掉唬人的外衣,開始有了和煦的意味,從金黃向燦爛的橘紅過渡,今天的晚霞應該很漂亮。 蔣乾州就在這融融的光影中轉醒,猛地發覺窗邊有人,轉頭看去。 蔣措立在窗口,橘光從他身側溜進來,沾上他衣袖。 蔣乾州神情幾轉,最后定格在一種近似懺悔的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