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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我裝的 第84節(jié)

    這位男歌手臺上又唱又跳魅力四射,臺下卻是個比較安靜的人,并且很難采訪,不按套路出牌,經(jīng)常一句話把記者噎得沒話說。

    寧思音偏愛他最近才留起的長發(fā)造型,讓她想起以前的蔣措。

    失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她真的愛慘了有小揪揪的那個蔣措,她好久沒給他編小辮子了。

    看得入迷,下車才把手機關(guān)掉。

    到家發(fā)現(xiàn)老爺子回來了。

    天色已經(jīng)不早,她剛好趕上晚飯。

    一連串的變故早就讓蔣家四分五裂,偌大的飯桌,人只剩幾個。

    蔣措不在,寧思音想他如今成了一司總裁,恐怕忙得很,便也沒問。

    老爺子胃口不佳,比之前沉默許多,飯桌上的氣氛有些低沉。

    他沒吃多少,坐在客廳休息,老魯送來水和他每天要吃的藥,問了句:“我去給三爺送點吃的吧。都跪了一下午了。”

    寧思音正要上樓,也不知怎么耳朵那么尖,聽到了他小聲的詢問。

    她機敏回頭,有點疑惑:“他在家嗎?”

    老魯頓了頓,覷了眼老爺子的神色,把蔣措祠堂罰跪的事告訴她。

    寧思音下意識握緊扶手。

    也是,他一個人掀起這么大的風(fēng)雨,老爺子怎么可能不生氣。

    可是跪了一下午……就蔣措那小身板撐得住嗎?

    明明自己也在擔(dān)心,老爺子卻瞪了老魯一眼,氣哼哼道:“就你心疼他,他這么無法無天還不都是你慣的。吃什么吃,不許給他送飯。”

    老魯可真是冤枉死了。

    寧思音本能想說什么,又想自己幫蔣措說話干嘛。

    那天在辦公室里他的神色,她每每想起都不寒而栗。

    寧思音回了房間,睡到一半?yún)s醒了,窗外淅淅瀝瀝水聲,下雨了。

    她走到窗邊轉(zhuǎn)一圈,主樓和祠堂中間隔著整個花園和幾棟小樓,一點都看不見。

    天黑沉沉的,草木被打擊得直不起腰,雨越下越大了。

    蔣家祠堂年頭久遠,以前下雨寧思音壓根沒在意過,今天卻總懷疑那老建筑禁不禁得住這么大的雨。

    可是是被雨聲吵得心情躁動,她睡不著了,下樓去。旺仔也睡眼惺忪地起來跟著。

    走到一樓看見老爺子,應(yīng)該也是被雨吵醒的,穿著睡衣背手站在窗邊,瞧著外頭的雨夜。

    罰得嚴厲,到底還是心里記掛。

    回頭瞧見她,仿佛松了口氣,把任務(wù)丟給她——“降溫了,你給他拿條毯子吧。”便顧自回去了。

    寧思音:“……哦。”

    旺仔比她還積極,顛顛地就往樓上跑,寧思音轉(zhuǎn)身回房間拿毯子,拿到,一想要去給蔣措送,又別扭。

    下樓時碰見聽見下雨起來收東西的傭人,想把任務(wù)轉(zhuǎn)手。傭人為難不肯接。

    “祠堂我們不能隨便進,三奶奶,還是您親自去送吧。”

    旺仔在她腳邊迫不及待地來回打轉(zhuǎn),尾巴搖得要起風(fēng),寧思音低頭瞄它:“你這么積極,你去好了。”

    旺仔跑到門口又折回來,拱她的腳,瘋狂暗示。

    寧思音沒轍,撐起傘往祠堂去。

    供奉先人的地方,總讓人覺得陰沉森然,除了重要節(jié)日一家人來祭拜,寧思音從不往這來。

    她在門口收了傘,立在門邊,抱著毯子走進去。

    祠堂一直沒通電,屋里點了蠟燭,隨著吹進來的風(fēng)搖搖曳曳。蔣措跪在蒲團上,唇色很淡,闔著眼像是睡著了。

    氣氛加成,寧思音更加覺得毛骨悚然,不打算吵醒他,便輕手輕腳將毯子披到他身上。

    毯子太重,沒支撐便往下掉,她忙又伸手接,一抬頭發(fā)覺蔣措睜開了眼睛,一口氣嚇得差點背過去。

    那點驚恐全數(shù)落在蔣措眼里,他垂著眼看她,也許是氛圍的烘托,莫名顯得高深莫測。

    寧思音把那口氣吸回來,毯子塞到他懷里:“晚上冷,你蓋著,別著涼了。”

    蔣措抬起手,卻沒接毛毯,握住了她右手。

    他手很涼,估計是跪在這里被風(fēng)吹的,寧思音被他握著,不敢抽出,心也拔涼拔涼的。

    他握著她手,沒說話,好像只是需要她來暖暖手一樣。

    過了兩分鐘,松開:“你回去吧。”

    寧思音悄悄舒了口氣,起身走到門口拿傘,回頭看了他一眼,踏著越來越大的雨回去了。

    -

    蔣措整晚都沒回來,老爺子這回是真狠了心。

    怎么說也夫妻一場,他在罰跪,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事不關(guān)己,好像也不太合適。

    早上雨停了,寧思音打算跟老爺子求求情,沒料一大早老爺子就不在。

    她到時間去上班,一整天時不時分心,擔(dān)心蔣措要是跪出個好歹來……

    下午開完會她提早走人,到家先去祠堂,沒找到人。

    回到西林堂,才聽傭人說蔣措昨夜著涼發(fā)了燒,上午請醫(yī)生來看過了,人正在樓上休息。

    體質(zhì)果然還是那么差。

    這讓寧思音找到一絲從前那個蔣措的影子,一時間竟有些欣慰。

    或許是一種心理安慰,現(xiàn)在的這個人,在她看來,和從前的蔣措是割裂的。

    現(xiàn)在的蔣措運籌決勝、心狠手辣,能在自己親兄長的心臟手術(shù)上動手腳,能冷眼旁觀瀕死之人掙扎求救。

    她更喜歡那個看起來風(fēng)一吹就倒,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老烏龜。

    寧思音蹬蹬蹬跑上樓,臥室卻沒人,她轉(zhuǎn)去書房,蔣措站在書柜前,似乎正在找什么東西。

    她的心一提,下意識瞄了眼角落的抽屜。

    ——應(yīng)該沒被打開過。她的心慢慢往回放。

    蔣措聽見聲音,轉(zhuǎn)身,臉色看起來確實有點蒼白,但跟她聽到傭人描述想象出來的虛弱不堪臥床不起,顯然沒幾毛錢關(guān)系。

    寧思音扭頭想走,被他叫住:“去哪兒?”

    “不去哪兒。”寧思音有種丈夫想出軌被妻子盤問行蹤的感覺,“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沒事我就回去……”

    尾音越降越低,直至消失,蔣措也已經(jīng)放下書走到了她面前。

    他低頭打量她,寧思音后退小半步:“干嘛?”

    “很怕我?”蔣措嗓音聽不出情緒,只是目不錯珠盯著她,往前半步。

    寧思音脖子一梗義正辭嚴:“我怕你干嘛。”

    說著又往后撤半步。

    蔣措繼續(xù)向前,那半步距離她剛拉開又被他追回。

    “最近好像在躲我。”

    “沒有。”寧思音現(xiàn)在覺得自己更像一個出軌卻死不承認的丈夫了,信誓旦旦地說瞎話,“是你太敏感了。”

    “是嗎。”

    與此同時,寧思音的后背咚一聲撞到門,這回沒地方可退了。

    蔣措停在她跟前,鞋尖抵著她的鞋尖,把她堵在門和他的身體之間,那點狹窄的空間。

    寧思音盯著他的襯衣扣子,沒看到他眼底的內(nèi)容。

    “是啊。”

    蔣措不出聲了。

    空氣變得有些稀薄,把她弄得緊張起來,那天蔣乾州掙扎的樣子和他冷酷無情的神色在眼前循環(huán)播放。

    就在她快要忍不住時,聽到蔣措低聲問:

    “很討厭我?”

    要是回答討厭……

    寧思音頭皮一緊,趕忙搖頭表忠心:“怎么可能!我喜歡你還來不及。”

    她完全為了自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說完馬上愣住。

    空氣靜了幾瞬。

    她尷尬地仰起頭瞄蔣措,他深深望著她,眼神她來不及讀懂,聽到他問:“有多喜歡?”

    寧思音還能說什么?

    硬著頭皮往外蹦渣男哄人語錄:“全世界最喜歡你。”

    蔣措挑了挑眉,過了幾秒,低笑一聲。

    原本沒有情緒的臉,瞬間像化開了一汪水,眼睛也變?nèi)岷汀?/br>
    他好像對她的答案很滿意。

    寧思音的心情一時間頗為復(fù)雜,不論如何,好歹順利躲過一劫。

    晚上休息,她照例挨著邊邊,在兩米寬的床上和蔣措拉開最遠距離。

    但天真的冷了,八成因為蔣措發(fā)燒身上比較暖和,她夜半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從床沿湊到了他身旁。她悄沒聲兒地挪回去,過一陣又挨著他醒來。

    寧思音簡直要敗給自己,怪她太習(xí)慣這一年的夫妻生活,一睡著就管不住自己的身體。

    蔣措溫?zé)岬纳眢w、淡淡茶香的氣息,對她來說都太過熟悉,熟悉得像是自己的一部分,只有清醒的理智可以區(qū)分開。

    她抓著被子再次小心翼翼往床邊移動。

    挪出去幾寸,忽地被攔腰往后一拖,整個人到了蔣措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