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禁止物種歧視 第208節
誰敢出手救他,稍有不慎要死在那個醫修手上,還平白染了一身sao。 崔能兒腦中亂糟糟的,想著那只銀狼消失之前意味深長的那一眼,再想起眼下幾乎行至絕路的局面,仿佛成了溺水的人。 就在這時,從外面狂奔回來的姜淵跌跌撞撞地從靈劍上滾落下來。 他眼中滿是狂喜,欣喜地喊道:“師娘!我打聽到了!那位大師真的會接靈脈!而且大師出手從沒壞過事!全都成功了!” 崔能兒恍惚道:“蘇真人嗎?他已經隕落……” 姜淵喘著粗氣,眼睛發亮道:“什么蘇真人?不是,是禿大師啊!” “禿大師……?”崔能兒怔怔地念著這個古怪的名字。 姜淵累得胸口疼,他這幾日一直在各地奔走著,先是跑回萬古之森邊境去找先前提過禿大師的人打聽,又尋著線索找到了被禿大師治愈過靈脈的修士,一路探聽,總算打聽到了桐花郡黑市。 他忙活得沒日沒夜,甚至都不知曉自家師娘前幾天帶著人去丹鼎宗給俞幼悠潑臟水的事兒。 姜淵興奮道:“師娘!我聽說那禿大師好像是丹鼎宗的某個長老,據說脾氣不太好,我猜很可能是馬長老!” 早在姜淵提及丹鼎宗三字的時候,崔能兒臉上的表情有凝滯了。 然而他壓根沒有察覺,繼續興奮開口:“俞幼悠好像是他最喜歡的徒弟,我跟俞幼悠關系……不算好,但還行,說得上話!我現在就去找她,讓她幫忙在馬長老面前說說情,給師父接靈脈!” 崔能兒突然失去了力氣,軟軟地靠在了門上。 “不行,丹鼎宗不行……” 就在這時,屋內突然又傳來幾聲驚恐的怒吼,那是失去神志的俞不滅在慣常發瘋了。 崔能兒往里面一看,眼睛突然被刺得生疼。 俞不滅的修為已經跌到筑基期了!若是靈力全無,便只有死路一條,而現在妖族也盯上了他們…… 她看著姜淵,厲聲道:“你確定那位禿大師可以接靈脈,你確定那是丹鼎宗的長老?” 姜淵堅定無比:“確定,我為了驗真偽,特意花大價錢去找了那幾個被接了靈脈的修士,他們都說禿大師是丹鼎宗的長老,其中還有珍寶閣的少公子,他沒必要騙我!” 他頓了頓,遲疑道:“雖然不確定是否是馬長老,但是確定是丹鼎宗的人無疑,據說有人瞥見過,禿大師裝藥的匣子都是丹鼎宗的藥匣。” 崔能兒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終究是下定了主意。 “走,帶我去見一下珍寶閣少公子,若丹鼎宗的這位長老真的可以接靈脈,付出一切都要請他出手!” 作者有話說: 第116章 跪山門 [vip] 俞幼悠從昏沉中蘇醒過來時, 眼前的人影重疊,辨不出誰是誰。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視線逐漸聚焦, 才看清離自己邊上圍著丹鼎宗那群長老。 牛長老眼看著她恢復清明, 立刻湊上來激動道:“我們發現你身上沒要妖族特征, 而且也查不到半點妖氣,這是怎么回事?” 俞幼悠才剛回神, 下意識地開口回答:“就……半妖努力一下可以掌控自己的兩種血脈,能在兩個種族間隨意切換。” 牛長老恍然大悟, 忙不迭地追問:“所以掌門說的那什么血脈反噬,現在已經能治了?” 俞幼悠再點頭:“對, 現在已經沒有這麻煩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牛長老激動萬分,喃喃道:“剛知曉一種新病就又知道它的解決辦法……要記錄下來!” 馬長老聽不過去了,用力把癡迷于記錄新病的牛長老擠開,表情異常嚴肅:“你體內的那些毒怎么回事?懸壺派的人下的?” 其他長老也全都關切地盯著她,就連掌門亦是緊皺著眉苦思冥想著什么。 俞幼悠慢慢從榻上支起身, 輕聲道:從懸壺派回來后學著研究了一下靈毒, 結果不小心把自己給毒了。” 這解釋倒是很容易讓人接受,因為丹修們但凡研究新藥, 都需要自己先試藥,但是連靈毒都敢自己試,饒是馬長老都忍不住往俞幼悠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把你配的靈毒藥方拿來!” 俞幼悠老實地交代:“沒要藥方,我瞎配的。” 就在馬長老手又抬起來準備打人時, 俞幼悠連忙補充一句:“但是我還記得用了哪些藥!” 俞幼悠沒要要隱瞞的意思, 因為她眼下中的這靈毒當初就是奔著最狠最毒的勁兒配出來的, 靠她自己一時間也解不了, 要是有長老幫忙,想來解毒的速度會快上很多。 待俞幼悠把那些用過的靈毒藥材全部寫出來后,邊上的長老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嘶——全是五品!” “你這丫頭真是不要命了!” 但是很快的,掌門和長老們的注意都從俞幼悠身上移開了,轉而開始情緒激動地對著那張靈毒藥方指指點點。 “針對這些不同的靈毒用不同的藥材來一一破解!” “一一破解有屁用?她這方子配得極狠,每種藥材都能互相結合發揮出更厲害的毒,淦,得虧是來的咱們丹鼎宗,這要是被懸壺派收走了,四境又要多個小毒物!” 俞幼悠在邊上忍不住提醒:“懸壺派只收蘇家和他們的親族……” 馬長老劈頭蓋臉就兇過去:“閉嘴!安靜在邊上養傷去,沒看到大人們在忙著配解毒方子嗎?” 牛長老也勸道:“你這毒太狠了些,指不定哪天就突然死了,還是躺著別亂動了。” 俞幼悠的臉色頓時變白。 掌門瞪了眼牛長老,好言安慰道:“倒也沒他說得這么嚴重,這毒在你的靈力之中,尚未侵入靈脈,平時倒也不影響什么的。” 俞幼悠臉色又變好了些。 結果掌門不緊不慢地補上一句:“但是一旦發作,是死是活那只能看運氣了。” “……” 她心中還念著外面的隊友們,正想出去跟他們碰頭,結果被長老們拎了回來。 姬長老嚴肅道:“別亂跑,留這兒說說自己對這毒的看法!” 俞幼悠只能安靜如雞地蹲在邊上,聽著這群老頭老太們為了解毒的事情爭得面紅耳赤。 就在她昏沉得快要再次睡著的時候,院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便響起了低聲的對話。 馬長老的嗓門有些大,盡管刻意壓低了,俞幼悠卻還是聽清楚了。 “什么?人才剛醒過來她就又回來了?這姓崔的是不是學了紫微星術卜算出來的!” 其他長老聽了這話也只想罵人,俞幼悠這次足足昏睡了五日,崔能兒當日聽到懸壺派蘇真人隕落的消息后便失魂落魄地離去了。那些附庸在俞不滅身后的修士們沒了領頭羊,再加上有御雅逸這個重量級的少宗主從旁佐證,他們也不好硬逼著“為了東境負傷”的俞幼悠出來,眼下已散去大半。 不過那些看熱鬧的散修們倒還沒走完,不少人都還在丹鼎宗山門外蹲守著后續。 來者是曲清妙,她皺眉苦笑著搖頭:“我觀她的神情語態,與先前的高高在上大不相同,倒變得格外謙卑,而且她開口并不提小魚的事,只委婉地請求見您……” 馬長老臨到頭的罵句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他深吸了一口氣,難以置信:“見我干嘛?找罵?” 曲清妙搖頭凝重道:“不太清楚,她并不曾細說。” 馬長老看了眼還混混沌沌的俞幼悠,表情古怪道:“行,你在這兒陪著小魚,我出去會會那家伙,看她又想使什么妖招。” 丹鼎宗山門外。 崔能兒站在暮光之中,極力想讓自己的姿態變得更得體,更誠摯一些,然而身后的那些議論聲卻讓她的心止不住地往下墜。 “崔前輩怎么又來丹鼎宗了?果然是咬定了俞幼悠是妖族內應嗎?” “丹鼎宗擺明了不放人,她這樣可是得罪狠了丹鼎宗……” 崔能兒垂著眼眸,暗暗地捏緊了手。 沒人知曉她這五日是如何熬過來的,在姜淵說出那位“禿大師”的存在后,她恍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那根稻草。 然而越是細查下去,這根稻草就變得越發燙手和脆弱。 崔能兒是個心計極其深沉的修士,所以她敢在看到銀狼現身后,立刻就做出拉整個四境擋在自己和俞不滅前面這種決定。 所以她絕不會因為姜淵的幾句話便將相信了那位禿大師的本事,而是選擇沿著那些線索前去拜訪被接過靈脈的修士。 這倒是比尋找禿大師要容易許多。 靈脈受損卻又突然恢復,這多少也算是稀奇事兒,所以崔能兒在短短五日內便尋訪到了多位修士,也從他們的只言片語中摸清了那位禿大師的本事。 而后,崔能兒又去了桐花郡黑市底下,卻見禿門醫館外還有些前來求醫的人在周邊徘徊著,然而醫館里面并無醫修身影,獨有幾個兇悍粗魯的刀修坐鎮。 崔能兒花了重金從那個刀修手上買了禿大師親手煉制的丹藥,待靈丹入手,不管是裝藥的簡陋藥匣還是靈藥的煉制手法,果然都有丹鼎宗的痕跡。 她便懷著無比復雜的心情,重回了丹鼎宗山門前。 馬長老吊兒郎當地踱到山門口,并沒有要把崔能兒邀請進入的意思,而是自己步出大陣,而后斜著眼瞅向她:“崔道友找老……老朽什么事?” 山門外的樹上躲了不知道多少個拿著傳訊符的散修,正賊兮兮地注意著這邊的動向,馬長老只能硬生生地把臟話憋了回去。 崔能兒張嘴想要開口,嗓子卻沙澀無比。 若在往日,她是絕對瞧不起馬長老這種毫無修士風度的邋遢老頭的,然而眼下情勢所迫,她不得不向此人低頭。 此刻,崔能兒只慶幸要找的人是馬長老,因為此人愛靈石的德性傳遍了修真界,素有“靈石能讓馬拉磨”的詭名。 崔能兒垂眸,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和鎮靜:“先前多有得罪和誤會,實乃我之過錯,這次是特意來賠禮的。” 馬長老有點恍惚,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然而對面的崔能兒此刻已經奉上了一個芥子囊。 “這里面有五百萬上等靈石,權當給馬長老的賠禮。”崔能兒客氣道。 馬長老懵了,他倒是想接,然而就他腦子一向好使,下意識便覺得此事有詐,于是硬生生地將自己的手縮了回去。 “不用賠禮,你只要再去四境各大宗門挨個承認說你們不滅峰污蔑俞幼悠了,以后見到我們丹鼎宗的人都繞路走就行。”馬長老的態度毫不客氣。 崔能兒的笑容一滯,她低垂著眸子,苦笑道:“若這樣能換得禿大師出手相救,那我們定會照做。” 聽到禿大師三個字時,馬長老心中便是一個咯噔,他左右顧而言他:“什么禿大師,我們丹鼎宗沒姓禿的!” 崔能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鄭重道:“若是您能出手治好不滅,我們不滅峰愿以千萬靈石和偽仙器作酬!” “嘶……你們不滅峰可真他娘的有錢。”馬長老聽得眼睛都快紅了。 他算是明白崔能兒這一連串的反應是為何了!感情是蘇真人隕落后只能寄希望于傳說中的禿大師,又和那群不明真相的修士一樣,以為他就是禿大師了! 俞幼悠現在的個子躥得挺高,和馬長老差不多了,加上她每次去禿門醫館都會刻意隱藏本音,也難怪那些人會把她和馬長老聯系在一起。 馬長老意味深長地瞥了崔能兒一眼,突然陰陽怪氣地開口道:“真是可笑,五日前還站在丹鼎宗山門前以大義相逼,想要壓著丹鼎宗交出俞幼悠,而現今卻好意思登門求丹修出手救人!人要臉樹要皮,我看你們不滅峰是不要臉皮!” 崔能兒萬萬沒想到馬長老會毫不留情面地這般辱罵,她臉上的表情僵硬著,嘴唇顫了顫,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