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禁止物種歧視 第96節
果然同她預想的一樣,原本至少需要十息才能煉化完成的一品靈藥,這次只用了三息便煉出了含有藥性的精華。 又煉了兩株靈藥后,俞幼悠心思活絡起來。 用金系靈力跟火系靈力配合起來煉藥這么快,那煉其他的……應該也有奇效吧? 她的眼睛開始不老實地在房里打量。 啟南風的房間里擺滿了各種華美的擺飾,大部分都是俞幼悠陪他去珍寶巷里買的,所以她看到它們就仿佛看到一堆亮閃閃的靈石。 不行,面對靈石下不去手。 最后,俞幼悠只能仰著頭再次看向了頭頂。 先前她說白天的時候琉璃瓦晃眼睛,于是啟南風就把瓦片換回了最普通的黛瓦,這東西倒是不貴。 先前她也煉過自己屋頂的瓦片,當時沒出事,是后來沒忍住又煉了邊上的柱子才把院子弄垮的。 所以,這次只要不手賤,想來問題也不大? 俞幼悠試探著用金系靈力覆蓋在瓦片上,在其發動的同時,飛快地以火系靈力催動—— “垮拉!” 軟榻上的兩個少年驀地驚醒,翻身爬起來,摸出丹爐緊張喊:“異獸來了嗎!” 片刻后,他們就知曉到底是啥玩意兒了。 承重的房梁化作一捧灰煙消云散,與之相同的還有那些瓦,幾乎瞬間消失,黑灰撒了兩個懵逼的少年一腦袋。 他們抬頭,就只看到頭頂空空,星光與夜色同在。 “俞幼悠,你又干了什么啊!” 從浴桶里狼狽爬出來的俞幼悠都顧不上擦尾巴毛了,拿衣服飛快一裹爬出來,撓了撓頭。 “我忘了,我現在不是煉氣期了。” 這靈力突然變強……一不小心就把整個屋頂給煉沒了。 幾乎只等了半盞茶的時間,丹鼎宗內務堂的弟子們便熟絡地找上門來了。 他們看了眼俞幼悠,有人認出她來,饒有興趣問了句:“你就是俞幼悠?” 俞幼悠心中激動,暗道自己為宗門爭了光,興許能少算點修房頂的錢,她自豪回答:“對,我就是俞幼悠!” “那就對了,我聽說你先前隨馬長老學了半年煉丹術。”內務堂的弟子一臉很懂的樣子,給俞幼悠遞上一張賬單:“果然有其師必有其徒。” 俞幼悠:“……”說好的為宗門爭光呢? 內務堂弟子又問:“你也跟馬長老一樣賒賬嗎?” “不,我有錢。”富婆絕對不可能做老賴! 闊綽地摸出芥子囊把這些一百多靈石的欠款給結清了,她才煉沒一座院子和一個屋頂,不至于像馬長老那樣負債累累。 屋頂要等兩日才能修繕完成,啟南風的那些天蠶絲的被褥和靈獸絨毛織成的地毯也被黑灰毀了。 于是俞幼悠只能哭喪著臉帶著啟南風前去黑市,把這些玩意兒都買回來補償給他。 * 桐花郡的黑市一如既往的熱鬧。 在這里,妖族的比例大大增多,且因為桐花郡修士普遍沒有物種歧視,所以里面的氣氛暴力又和諧。 剛進來就聽到熟悉的對罵聲和邀約去擂臺打架的聲音,俞幼悠深覺欣慰。 三人照例去了地攤一條街撿漏,然后俞幼悠欣慰地發現,雖然這里面不乏打著“丹鼎宗三天驕”的假貨牌子,但是更多的還是在兜售禿大師親制作的丹藥。里面竟然也沒有假貨,看樣子都是他們沒舍得吃存留下來的。 桐花郡黑市中禿大師的名氣果然最盛,畢竟這里不少人都親眼見證過禿大師的傳說,再加上先前申鯀自稱是丹鼎宗的丹修,導致大伙兒不太信任這些大宗門。 桐花郡黑市中,禿大師才是永遠的神! 三人掃蕩了一圈,買了些品相不錯的藥材后直奔珍寶巷。 以前俞幼悠都不敢走進來,現在她進這些法寶店就跟剛才逛地攤一樣淡然自若。 “過幾日就要出遠門,聽說那邊草木多,得多給你備點防蚊蟲的。另外法衣也給多給你買兩套……”啟南風一邊念著,一邊體貼地指點著讓掌柜把各種日常用的法寶拿出來,雖說全拿的三人份,但大部分東西都是以俞幼悠需求為主的。 俞幼悠聽得心里熨帖不已,果然啟南風才是自己的好朋友,事事都為我著想。 然后下一刻,啟南風就站在掌柜面前不動了,見俞幼悠沒反應,他納悶問:“你怎么不來付錢?” “嗯?” 他提醒對面的俞幼悠:“你出門的時候說了今天你結賬的。” 俞幼悠沉默了,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芥子囊。 而蘇意致則瞬間恍然,立馬奔向最貴的貨架,興奮地預備讓老板把那件最貴的法寶給他包上。 俞幼悠面無表情,拎著他的黑袍后領把這貨給拖出門了。 在大出血買了無數件“萬一有用”的法寶后,俞幼悠捂著抽痛的心口差點沒喘上氣來。 不能再待了,他們在逛完一圈珍寶巷后,甚至都開始蠢蠢欲動地想去花酒巷摸別人尾巴了。 那兩人還理直氣壯:“你的尾巴又不給我們摸,御雅逸那頭老虎太兇又不敢摸,我們花你的靈石去摸摸別人的尾巴怎么了!” 俞幼悠冷冷:“想摸尾巴是吧?成,我帶你們去摸!” 啟南風跟蘇意致興致勃勃,都開始商量到底是摸那邊的狐族少年的長尾巴還是兔耳少年的短尾巴了,結果卻沒料到俞幼悠徑直將他們帶出了黑市。 三人組沿著桐花郡的青石板路一路往前,最后越走越偏,腳下路也成了窄狹的小道。 蘇意致東張西望,看著這些殘破的舊民居:“這是哪兒?” 啟南風倒是認出來了,他老家也在棺材一條街,小時候時常在附近玩耍:“小魚帶我們回家了。” 蘇意致一怔:“她不是……” 不是父母雙亡嗎? 此刻正是晨曦未現的清晨,棺材紙錢鋪都沒開門,不過再往里走,里面那條老舊的巷中卻已經傳出雞鳴犬吠,還有各家嬸子忙碌的身影。 俞幼悠走到最小的那個院子前站定。 不遠處趴著的狗蛋翻身而起,先是警惕地看了看俞幼悠,而后嗅了嗅味道,便興奮嗚嗚叫著沖她跑來,尾巴搖得飛快。 俞幼悠大方地對兩個好友道:“這不就是尾巴嗎?摸啊!” 蘇意致倒是興致勃勃地蹲下來摸狗尾巴了,然而啟南風卻警惕地看了看大黃狗,然后略慫地退到了樹后面。 俞幼悠喂了狗蛋兩個rou餅,后者尾巴搖得更歡了。 她這才起身打量原身的家。 小屋的木門和記憶里沒什么樣,只是一年不曾住人又腐敗了些,門檻石上生了些潮潤的青苔,但是卻沒半點落葉渣滓,想來有人時常幫著清掃。 她熟絡在花盆后面一翻,還真又翻出一瓦罐井水,下面有張寫了字的紙,興許是昨夜有雨,濕漉漉的把字也浸濕了。 俞幼悠仰頭喝了一罐水,又遞給身后兩人:“走累沒,喝一口?” 啟南風跟蘇意致也不嫌棄,一人咕嚕咕嚕喝了下去。 然后兩個丹修就察覺到異常了:“這井水好像有一絲靈藥藥性?” 俞幼悠嗯了一聲,趁著沒人注意,又往旁邊的井里丟了兩枚靈丹:“這巷中凡人于我有恩。” 如果沒有他們的照拂,原身怕是連一年都活不過,她不會一口氣將這井水變作讓人馬上病愈或者返老還童的靈泉,因為這樣很可能被權貴給搶去,但是暗暗地讓井水擁有些許強身健體的功效還是可以的。 她接過空瓦罐,從芥子囊中摸出一把銀子往里面放,蘇意致看到愣了愣:“你準備贈予凡人重金?” 鮮有修士們會跟凡人有牽扯,因為都覺得沾染凡塵因果就不叫修仙了。蘇意致出身修真世家,身邊全是修士,甚至都怎么跟凡人接觸過。 俞幼悠點頭,指了指旁邊的花嬸家:“我蹭了她家十多年的飯。” “我才不管什么‘修士不該過問凡塵事’之類的話,有恩就該報,對于貧苦人家來說,最大的回饋不是什么感念一輩子,而是一筆實實在在的錢財。” 俞幼悠將銀子在瓦罐中壓了壓,然后笑瞇瞇道:“誰不喜歡暴富呢?” 啟南風跟蘇意致深以為然。 俞幼悠本來想悄悄把瓦罐放到花嬸家院子里的,結果不曾想剛到門口,狗蛋就興奮地沖著院內汪汪叫了兩聲。 花嬸一邊訓斥狗蛋一邊出門來看,結果一眼就看到了三人。 她愣了愣,視線落在俞幼悠臉上,猶疑不定地注視了許久,最后試探著問:“俞丫頭?” 俞幼悠應了一聲。 花嬸眼眶一熱,馬上出來將她摟住,又是心疼又是歡喜地問了她好多話。 俞幼悠不好說她已是修士,因為怕花嬸不自在,于是只說自己離家去了啟家當學徒,現在學得手藝預備遠行了。 “那你要去哪兒?” 俞幼悠笑了笑,輕聲回了一句,而后將蓋著一片泡桐葉的瓦罐塞到了花嬸手中:“花嬸,我該走啦。” 花嬸目送著她離去,摸了摸眼淚,正懊惱自己忘記給這丫頭煮一碗她最愛的雞蛋面時,一陣風吹過。 泡桐葉飄飄旋旋不知飛向何處去,只留下抱著瓦罐驚在原地的花嬸。 * 數日后,丹鼎宗山門前。 黎明初升,一眾年輕修士皆表情肅穆,靜靜地聽著牛長老講著前去妖族的注意事項。 其實他這些日子已經講過很多次了,不過臨行前卻還是放心不下,又不由得啰嗦起來。 曲清妙上前,看了一眼眾修,最后視線落到師弟師妹身上。 “我過兩日也要去萬古之森鎮守了,不能隨你們同去,你們自己好好保重。” 啟南風馬上拍胸:“師姐放心,等我回來你就會看到筑基期的我了!” 蘇意致幽幽道:“那師姐你等著看金丹期的我吧。” 俞幼悠撓了撓頭,試探著口嗨:“那……師姐你等著看元嬰期的我?” “……”曲清妙無奈地笑了笑,但很快又恢復了正色,叮囑道:“妖族這些年的情況極其復雜,總之你們要萬分小心,我在東境等你們回來。” 三個丹修飛快點頭,然后便隨著隊伍一起坐上了云舟。 天光漸盛,俞幼悠回頭沖著曲清妙揮揮手,丟了一大匣子的辟谷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