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禁止物種歧視 第74節
“難道你沒聞到那股……”御雅逸的聲音一頓,他才發現,東境全員居然都戴了個奇奇怪怪的口罩,而且那口罩的顏色和質地,越看越像是他們身上穿的高級防御法衣。 可惡!居然用價值上萬的法衣撕爛了做口罩,更可惡的是他們南境居然都沒人想到這個法子! 御雅逸瞬間回想起那五件被騙走的法衣,也注意到身后的南境修士中有人偷偷地摸出了那個刺球,一眼躍躍欲試地想上去同俞幼悠搭話的模樣。 “……”御雅逸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才想起,眼前的東境一句話也不能信。 “你們憑什么讓我們相信?若是我南境抵御異獸,你們同北境勾結反手偷襲我們怎么辦?” 姜淵皺眉,萬沒想到異獸臨頭了南境還在懷疑他們,他上前一步準備好好講道理。 然而俞幼悠這次不準備講道理了。 她冷笑一聲:“我給你的寶貝老虎下毒了,你若不跟我們合作,或者是想躲著暗中偷襲,就等著抱著死老虎哭吧!” 一聽此言,方才還強作深沉的御雅逸臉色頓時大變,他狠狠地瞪了俞幼悠一眼,最后還是咬牙切齒地應下了。 “好,暫且跟你們合作一次!若是到時候不給我們解藥,休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俞幼悠得寸進尺:“等下打起來的時候聽我指揮,作為回報,到時候多給你們一成異獸積分。” 御雅逸冷笑:“我偏不呢?” 俞幼悠只得再次祭出殺手锏:“我給你的寶貝老虎下了毒……” 御雅逸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后悲慟地撫摸著踏雪的腦袋,寒聲應下。 “僅此一次!” 俞幼悠:“……” 這是什么疑心病的人吶? 真心實意跟他合作不信,非要被騙了才肯當真。 * 這次托了踏雪身上那個莫須有毒的功勞,南境與東境的談判進行得相當快。 外面已經能聽到異獸的咆哮聲了,俞幼悠飛快地將兩境的人重新編整了一番。 然而她卻并未迎向異獸開始對抗,而是領著眾人沿著古城墻一路奔去。 東境的人自然不會置喙她的指揮,然而南境的人就不愿意了。 御雅逸摸了摸座下的踏雪,在發現這老虎居然一直跟在俞幼悠身后跑后,心情越發不愉:“一昧地逃跑,這就是你們東境對上異獸的戰術嗎?” 俞幼悠無情地威脅:“你的寶貝老虎被我投毒……” 御雅逸閉嘴了。 俞幼悠當然不是在亂跑。 她同身邊的劍修們低聲交流著。 “剛才看清楚了?” “嗯,剛才我在劍上看到了,最高的那處城墻上站了一排人,除了北境不會再有別人了。” 俞幼悠扯了扯嘴角,聲音冷漠卻鎮靜:“他們在等我們了。” …… “我等了很久了。” 蘇飛白立在墻頭,靈力將暴雨同他的身子徹底隔開。 他神采奕奕地看著前方,素來陰沉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輕松笑容:“真是天助我也,原本以為只有東境那群霉鬼闖上來了,卻不曾想南境居然真的追了上來。” 東境是真的霉鬼,蘇飛白一開始壓根就沒打算防這群毫無競爭力的家伙。 最好笑的莫過于那些引誘異獸瘋狂的毒霧,一開始是被布置在南境所在的方向的,結果不曾想黃昏后就起了大風,硬生生地把毒霧給刮偏離方向,直直地沖著東境眾修去了。 萬法門的大弟子單詠歌站在城墻上,看著前方那數個小黑點,似笑非笑:“說實話,我偶爾都在想東境是不是得罪天道了。” 蘇飛白慢條斯理地將數個裝有毒丹的琉璃瓶拿出,嗤笑道:“或許是東境的俞前輩當初總是不服天道,愛喊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之類的話,給東境引來了天譴吧。” 聽蘇飛白提起俞不滅,單詠歌皺了皺眉遲疑道:“其他人也就算了,御雅逸和俞長安若是出了事,怕是不太好交代。尤其是俞長安跟姜淵,不滅劍神出了名的護短,傷了他的兒子和徒弟,指不定會發瘋殺上門來。” “我心中自有分寸。”蘇飛白眸子淡淡地掃過:“待會兒你們注意點,盡量把那幾個人的傳送符逼出來就行,實在傷著了也無需害怕,不出人命就可,畢竟我蘇家可是有渡劫期的老祖宗。” 而且正如三年前那般,將東境有潛力的天驕折損其中,也能變相地提高北境的實力。 單詠歌聽罷沒有說話,只是表情卻變得略微復雜。 是的,你蘇家是有渡劫期的老祖護著,不必懼怕只有化神期的俞不滅或者是御獸宗宗主。 但是我們萬法門可沒有渡劫期的老祖做靠山,四境大會結束后還要防著你們懸壺派來侵吞我們宗門的資源! 蘇飛白沒有注意單詠歌的表情,他凝神看著下方越來越近的東境和南境隊伍。 卻見盾修將盾高高舉起掩在頭頂,而御獸宗修士騎著靈獸,和持劍的劍修們分掠在兩翼,中間夾雜著幾個孱弱的醫修。 好一個聲勢浩大的隊伍呵! 蘇飛白唇邊揚起一絲自傲的笑。 他慢條斯理地取出一個琉璃藥瓶,打開蓋子,以靈力將其中的丹藥催化成霧氣。 “居然聯合在一起了,也罷,正好讓我省力,一口氣將東境和南境都驅逐出去吧。” 一片淺粉色的霧氣被靈力混合在暴雨里,這場帶著奇異香氣的雨點直直地飄落到底下的東南二境隊伍中,底下飛速朝著這邊突進的隊伍似乎動作變得緩慢了許多,有人甚至腳步踉蹌著險些跌倒。 而那些本來已經疲乏的異獸在嗅到這股味道后,竟然又在此變得躁動不安,不要命地朝著底下的隊伍沖擊而去。 下方的嘶吼聲和求援聲混雜在一起,透露著絕望的意味。 單詠歌跟其他法修看得心中不安,他提醒:“這樣傷了人怕是不太好……” “傷人?”蘇飛白詫異地偏過頭看著他,眼中似乎露出了迷茫:“我們懸壺派本就是在用毒丹毒殺異獸,雖然這些異獸現在暴動,但是一個時辰后便會陷入虛弱狀態,我們就能順利斬殺它們。東境跟南境非要這時候闖過來,與我們何干?” 單詠歌無言以對,他表情略復雜地看著蘇飛白,對方的這套說辭跟三年前的蘇留白如出一轍。 蘇飛白拍了拍單詠歌的肩膀,笑道:“而且他們若是聰明,就該在危險來臨之前啟動傳送符,而非死腦筋地負隅頑抗啊。” “我們從未害人,是他們自己倒霉且不夠聰明罷了。” 然而話音剛落,一道寒意便自蘇飛白身后升起。 他狼狽地就地一滾避開,就看到數把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眾人身后。 姜淵載著蘇意致,俞長安載著啟南風,而張師姐則載著俞幼悠。 蘇飛白瞬間意識到自己失策了! 他被正前方那一大隊人馬吸引住了注意力,加之盾修們拿盾遮擋了大半的視線,竟不曾想有另外一小隊自古墻外飛掠而來,從背后偷襲他們北境! 北境眾人瞬間集結成隊將蘇飛白圍在中間,法修們想要施展術法,然而他們現在已經被數道劍氣直指咽喉,不敢動彈了。 更沒想到這群人居然沒有引來異禽的注意? 蘇飛白嗅了嗅空氣中傳來的巨臭味,先前他以為這是異獸聚集產生的臭味,現在面對面了,哪里還不明白自己的藥是被這離譜的臭味蓋住了! 底下的人身上又被灑了吸引異獸的藥,但是這一小隊人可沒有。 他的臉色瞬間沉下去:“很好,居然能這樣破解我的毒丹……蘇意致,你做得很好。” 躲在后方的蘇意致挺了挺胸膛,這還是他頭一次跟嫡系的人以平等的姿態說話,他的膽子也變得大了許多。 “我……老子一直都很牛逼!” 蘇飛白冷冷地盯向姜淵,冷笑:“不愧是不滅劍神的弟子,區區三個劍修帶著三個廢物也敢來偷襲。” 姜淵聲音很平靜:“不是我的主意。” 劍修一般都愛正面迎敵,這種背后捅人的戰略是俞幼悠的最愛。 但是蘇飛白并不會信,他手握著那個琉璃瓶,聲音很鎮定:“下面的人可都還被異獸給圍攻著,而且后面的異獸只會越來越多,若是沒有解藥,你們要么只能退賽,要么就被異獸活活咬死。” 他似乎一點兒也不害怕,反倒談起了條件:“你們后退十里放我們離開,我就將解藥灑下,驅散異獸。” 聽到這里,俞幼悠終于不耐煩了。 “跟傻逼談什么條件,直接動手!” 劍氣朝著北境眾人凝聚而來,蘇飛白往萬法門眾人身后退了兩步,沉聲道:“單道友,動手!” 動個錘子的手啊!一群施法吟唱巨長的法修被劍修近身了,你還想讓我們出面給你擋? 單詠歌臉色大變,當機立斷:“萬法門弟子,撤!” 法修們都有好習慣,那就是他們平時習慣了使用符篆,總是把符篆攥在掌心。 此次進萬古之森中唯有一張符,那就是傳送符。 還未等懸壺派五人反應過來,擋在前方的萬法門弟子已經傳送走了,偏生那些東境修士像是毫無波動一般,并無半點阻攔的意思。 蘇飛白的心猛地沉下去,一方面痛恨臨陣脫逃的萬法門,另一方面也知曉這群人就是沖自己來的了。 若上來的是南境,倒還有的商量。 但是來的是跟懸壺派有血仇的東境,他們今日定不可能放他離去。 蘇飛白一邊伸手在芥子囊中翻找著傳送符,一邊強作鎮定地說話拖延時間:“難道諸位東境道友竟想對我下殺手不成?同為人族修士,四境休戚與共,你們怎可……” 按著東境那些修士的性子,尤其是劍修們愛喊豪言壯語的性子,一定會劈頭蓋臉地駁斥回來。 找到了! 蘇飛白心神微松,正要撕碎傳送符的時候,不知從哪兒來的一個丹爐狠狠朝他的手砸來! 劇痛之下他下意識地松了手,那張傳送符便輕飄飄地被暴雨和烈風卷著飛到了不遠處。 俞幼悠漫不經心地朝他走去,眼中有股隱約的鄙視:“傻逼才在打架時嗶嗶。” 正準備義正辭嚴痛斥北境的姜淵:“……” 還好他閉嘴得早。 蘇飛白臉色大變,飛身就要撲上去撿不遠處的傳送符,然而另一個丹爐也跟著砸了過來! 不偏不倚,正好將那張傳送符扣在了丹爐里面。 俞幼悠微挑眉,回頭吹了個口哨,對著砸出第二個丹爐的蘇意致夸獎了一句:“丟得還挺準啊?” 蘇意致低聲:“我其實瞄的是他人……沒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