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殘疾巨佬閃婚后 第149節
興許是見到了施允南這張相對陌生的面孔,躲在后方的藍衣小男孩立刻把手往褲兜里塞了塞。 施允南眼尖,捕捉到了這個動作。 那名藍衣小男孩對上他的視線,膽大喊道,“你誰啊?管我們做什么?” 余音未落地,駱令聲就cao控著輪椅靠近了。 原本乖巧坐在自家舅舅膝蓋上的小金魚滑了下來,在地上站定。 因為身邊有了兩位家長陪伴,他的說話聲終于帶上了底氣,“你們把項鏈還給我!那是我的!” 這六名小孩認出小金魚,不由面面相覷。 畢竟還只是孩子,在大人面前完全不懂得隱藏真實的情緒,施允南的視線依次掃過——有慌張害怕的,有心虛閃躲的,也有打死不認的。 “你瞎說,我們又不認識你!什么項鏈啊!我們不知道!” 小孩堆里最早矢口否認的,還是那個藍衣小男孩。 施允南的眼神里終于帶上了審視,一字一句笑著發問,“你叫什么名字?” “……” 藍衣小男孩莫名有些害怕施允南的視線,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只可惜,身邊有其他小孩憋不住事,搶著回答,“他叫袁可望,是我們里面的老大,七歲半,馬上就要上小學了!” “對,沒錯!你們后面的小酒店就是他家的!”又有小朋友喊話,“而且他馬上就要去城里上學了!” 在他們的認知里,袁可望就是他們中間最有錢的老大。 對方常常會和他們分享自己家里剩余的炸酥rou、花生米,每天跟著他‘混’就有好吃的,而且在‘危險’來臨時完全能罩著他們。 “……” 袁可望沒想到被自己的小伙伴‘出賣’了個徹底,一時間有些生氣地拉下臉。 小金魚也有點生氣,口齒清晰地表態,“你撒謊,就是你搶走了我的項鏈!” “舅舅、小舅舅,我剛剛蹲在那里看小鴨子在田里玩,然后他們突然就跑過來拿石頭去砸小鴨子……” 小金魚看得正起勁呢,他見其中一只小鴨在閃躲時被砸中了腦袋,于是就‘路見不平’地勸了一句。 舅舅告訴過他出門在外要有禮貌,所以他說話很客氣。 只是這聲勸阻的話一開口,袁可望和其他五個孩子返過來嘲笑他、和他對著干,甚至還有人故意拿小石子砸他。 小金魚越說越生氣,臉蛋都氣得顫呼呼的,“我讓他們給我道歉,但他們又把我推了下去……” 小金魚從水泥地摔在了高度落差有二三十功夫的田埂里,額頭就撞在了邊上的石塊上。 正當他捂著額頭暈乎乎地沒有反應過來呢,對方就看中了他脖子上的項鏈。 ——這是什么?你拿來給我看看! ——這是我的東西,看就看,不要搶。 ——這地盤是我的,你必須要聽我的! 小金魚死死捂著項鏈,但哪里爭得過他們好幾個人的強拉硬拽,到頭來脖子上都被勒出了輕微的紅痕,但這項鏈還被對方搶走了。 小金魚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跑遠,這才一路哽咽著回去找兩位舅舅。 “我舅舅都來了!你們趕緊把項鏈還給我!” 小金魚左顧右盼了兩下,底氣更足了,“要不然,要不然我們就報警抓你們了!” 施允南和駱令聲對視一眼,沒有出口說話。 既然‘搶項鏈’的小孩已經找到了,還能確認項鏈在他們的手上。只要對方能主動歸還項鏈并且真心道歉,那這事就可以這么過去了。 駱家不缺這點醫藥賠償費,他們也不想讓小金魚養成‘一遇事就哭著找舅舅’的依賴習慣。 偶爾有這么一兩次撐腰可以,但小孩子之間的矛盾和問題,能讓他們自己解決就自己解決。 袁可望沒想到小金魚居然復述得那么清楚,一時有些回答不上來。 而其他孩子聽見‘警察’兩字明顯都慌亂了,甚至還一個膽小的當場就溜走了。 “你們快還我,搶了東西不還是會被警察抓走的!”小金魚再三重復。 無論是幼兒園老師上課,還是小舅舅給他講的故事書里都說過這個道理。 袁可望梗著脖子不承認,“我們沒有搶!我說沒有就沒有。” 話音剛落,身后就傳來一道女聲,“小望啊,你們都堆在這里做什么呢?這個點了,還不散了回家吃飯?” “媽!他們要報警抓我!” 袁可望看見熟悉的身影,像是等到了什么天大救星。他立刻撒開腿跑到陳芳的身邊,終于露出一絲這個年紀該有的害怕勁。 陳芳向來疼愛自己的小兒子,一聽見這話趕緊把他護在懷里拍了拍,“項鏈?什么項鏈?” “這個小弟弟的項鏈不見了,還非說是我搶的,mama,我沒有搶這個小弟弟的東西,是他在撒謊!” 袁可望三言兩語,將鍋推了一個一干二凈。 “……” 施允南皺了皺眉頭,看出這小孩子有點劣根。 陳芳看向駱令聲和施允南,一早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她一邊護著自家小兒子,一邊帶著點虛偽的笑容。 “兩位老板,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了?我兒子不會撒謊的,說不定啊是這孩子自己貪玩弄丟了,怕被你們罵才撒了謊呢。” 小金魚拉住施允南的手,眼巴巴地反駁,“我沒有撒謊。” “乖,小舅舅知道。” 這邊的對峙才剛剛開始,隨即又有五六位鄉民結伴走了過來。 他們彼此間是鄰居。 剛剛李家二寶就哭著跑回來告狀,說其他幾個孩子馬上就要被警察抓走了。 作為家長的鄉民們不放心,連忙接班趕過來查看情況。 留在田埂里的孩子看見自家父母的身影,頓時一個賽一個急迫地跑了過去,他們七嘴八舌地學著袁可望將‘警察’、‘項鏈’等事紛紛說了出來。 “哪里來得警察?瞎說!” “就是啊,誰說要報警抓你們?有爺爺在,我看看誰敢抓你走!” 自家的孩子自家寵著,這一來二去,事情就莫名其妙地鬧大了。 一時間,所有針對的目光都落向了施允南和駱令聲這兩個外鄉人。 “既然各位家長都來了,那就麻煩大家聽我說幾句。” 不怕事的施允南主動上前一步,將小金魚剛才的講述又重復了一遍。 “我們家的孩子不會撒謊,這額頭上的傷是這六個孩子聯手造成的,項鏈也是他們搶的。” 他環視一圈,最終將視線定格在袁可望的身上。 “孩子做錯事了就該教、就該道歉,趁著年紀不大,還能及時扶正價值觀。現在還包庇著只是小偷小摸、小搶小鬧,等再長大一點,誰知道還會做出什么事?” 余音落地,聽見動靜的袁猛就走了出來。 他看見小金魚額頭上的傷,又看見駱令聲和施允南格外一致的不悅眼神,心頭驟然覺得不妙,“家主,出什么事了?” “能出什么事?帝京來的老板就能高人一等了?” 陳芳看見胳膊肘往外拐的袁猛就覺得來氣,不痛快道,“就你們能教育出好孩子?” “我家孩子砸鴨子怎么了?我們鄉下鴨子養來就是吃的,難不成還和城里人一樣當成寵物玩、當孩子養?” “這男孩子玩在一塊有點磕磕碰碰也正常,就你們家的孩子嬌貴?額頭上腫得那點包,三五天就消退了。” “對了,你們有證據嗎?我還覺得這孩子是自己磕到了額頭!自己弄丟了項鏈呢!有錢人還帶來鄉下訛人的?見都沒見過。” 自從開了農家樂之后,陳芳自覺也見過不少有錢老板,這些人不是財運好、就是出身好,每天正事不干,一個個的最會擺譜了。 對于小叔子袁猛的這位頂頭上司,她壓根就沒多少畏懼心理。 光腳得不怕穿鞋的,陳芳不相信駱令聲真能報警抓人?近一萬步說,就算得罪了這位大老板,丟工作的人也不會是他。 駱令聲的面色沉了下來。 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會被當帶著孩子敲詐的惡人? 袁猛深感不妙,連忙站出來說,“嫂子,你少說兩句吧,家主和施先生不是你口中的那種人!” 他看向這位和自己并不親昵的出小侄子,板著臉問話,“可望,你立刻把小少爺的項鏈拿出來!” 袁可望往陳芳的背后一縮,借著倚仗咬牙不承認,“我沒拿!媽你說得對,叔他就是個白眼狼!” 陳芳聽見這話,迅速逮著機會發作,哀嚎聲那是一個哭天喊地,“街坊鄰居們都評評理啊!” “當年我家嫁給阿威的時候,袁猛才多大啊?我這個當嫂子都把嫁妝拿出來,供他吃、供他穿,他現在在帝京找了有錢人當老板,現在居然來欺負我們母子兩人了啊!” “這胳膊肘是拐到沒邊了呀!” “……” 袁猛臉色漲紅一片。 又來了!又來了!滿嘴胡說八道! 他當年上學的錢壓根就不是陳芳的嫁妝,更何況他當兵四年和工作一年的積蓄都已經給了哥嫂夫婦。 真要說起來,他壓根就不欠什么! 袁猛看向駱令聲和施允南,通紅的臉色里涌出了憤怒和歉意,“家主,施先生,小少爺,對、對不起。” 他老實厚道慣了。 對方是他名義上的嫂子,實在沒辦法像陌生人一樣,直接動手制服。 施允南知道這事怪不了袁猛,他干脆拿起手機開啟錄像,“你們這六個孩子,都不肯承認自己搶過項鏈是吧?” 袁可望嘴硬不認,其他幾個孩子偷摸摸地觀察著袁可望這位‘老大’,欲言又止。 還沒等他們開口說些什么,施允南就驟然開口,“袁猛,你既然拿著工資,就該知道現在要做什么事。” “袁可望褲子的右邊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