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夢醫師 第212節
我的精神已經在崩潰的邊緣時,一道黑影忽然從我的旁邊竄了出去。 我差一點就叫出聲,接著就聽到什么東西掉在草叢里的聲音,是那把手槍。 我猛地意識到什么,連忙抬頭,發現剛剛那個人已經癱軟下去,但被馬爺用手扶住,夜空中的馬爺立在那里,仿佛一個冷血殺手。 馬爺緊接著把那個人拖拽進草叢里,我快速起身去幫忙時,摸到了滑膩膩的東西,是血。 馬爺居然把他給殺了!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氣,然而我很快冷靜下來,剛剛那種情況,馬爺如果不那么做,死的可能會是我們四個人中的一個,極大可能是我,因為我感覺自己所在的位置最為暴露。 將那個人平攤在草叢中后,馬爺小聲說:“他如果長時間不回去,里面的人恐怕起疑,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從那個宅子面前穿過去。” 馬爺接著說:“搜搜他身上有沒有能用的東西。” 阿蓮很快搜到一把迷你手電筒,遞交到馬爺手里,馬爺卻將手電筒遞給我:“你們或許會用得上。” 我愣了一下,接過了手電筒揣進兜里。 馬爺接著又翻出一串鑰匙,鑰匙上有一塊金屬牌,看起來好像是某個公司的標識牌。 馬爺這時說:“用我剛剛給你的手電照一下,上面或許有這個人的身份信息。” 我連忙照做。當我看清金屬牌上的標識,整個人剎那間石化,腦子瞬間亂作一團,耳朵里轟鳴聲不斷。 “你怎么了?”察覺到我異樣的馬爺問。 我用力地做了個深呼吸后說:“這個人和我是同一個公司的。” 馬爺的表情也十分吃驚,不過他并沒有在這個狀態停留太久,先是收起鑰匙,然后說:“先離開這兒,其他的以后再說!” 我渾渾噩噩地跟著他們幾個穿過草叢,腦子不由自主地還在想,為什么那個人會和我是一個公司的? 那些人中,是只有他自己是,還是說那說人全部都是? 如果他們全部都是我們公司的人又意味著什么?我們公司的人為什么會對鬼頭山里的那座建筑感興趣? 這幾個人的團隊是他們自發組織的,還是我們公司高層的意思? 我越想越亂,腦子已經快要爆炸了。 等我回過神來時,發現我們幾個人已經幾乎走到了宅子的正前方,此時是最緊張的時刻。 我局促地呼吸著,十分害怕會突然有人從宅子里面鉆出來,對著我們幾個人開槍。 隨著我們不斷遠離那個宅子,始終無人沖出來。 盡管如此,我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我們繼續又往前穿行了十幾米,一座有些簡陋的小橋出現在眼前,馬爺這時小聲說:“穿過這座橋到了對岸,我們就安全了。” 橋下是一條河,感覺水面在距離橋面很低的位置,掉下去就算不被露出來的石頭磕死,恐怕也會被水面拍暈,然后淹死。 我頓時明白馬爺為什么說這里是唯一的通道,原來是這個原因。 橋面是用木板和繩子捆綁而成,腳踩在上面吱嘎作響,給人極其不安全的感覺,而且橋面很窄,只能勉強容納兩個人通過。 馬爺讓我和鄭月走在前面。 我牽著鄭月的手先上了橋,然而我們倆剛要邁步,就聽身后傳來一個人的喊叫聲:“你們是誰?” 我這時一條腿已經邁了出去,忽然停在空中,我差一點沒站穩,直接從橋上翻下去,還好我反應及時,用手牢牢抓住兩邊的護欄繩。 身后的馬爺這時道:“你們快走,不要管他們!” 馬爺說的其實沒錯,我們如果這個時候停下來栽到他們手里,只有死路一條。 我和鄭月于是繼續朝前走,然而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槍響,緊接著是一個女人發出的悶哼聲。 “阿蓮?”馬爺驚慌地叫了一聲。 我在這時回頭,看到阿蓮把馬爺推到了橋上,用力說了聲:“馬爺,你們快走。” 馬爺死死地拉著女兒的手,阿蓮卻用力抽開,快速說了一句什么,接著朝前走了幾步,擋在了我們身前。 她剛剛對馬爺說的似乎是我愛你,算是一種訣別。阿蓮的目的不言自明,她想用自己的身體做我們的護盾,幫我們爭取時間。 第382章 亡命之徒 馬爺高聲喊了一句:“阿蓮回來!” 然而阿蓮并沒有聽話,已經沖出去好幾米。 如鞭炮一般的槍聲接連響了好幾下,阿蓮好像在跳舞似的扭了幾下身子,旋即倒下。 馬爺本來要追出去,但他還沒等走出吊橋,就被槍擊中,直接大喊著從橋上墜了下去。 原本四個人的團隊,眨眼間就只剩下兩個人。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讓人很難在短時間內接受。 但我很快意識到一件事,我現在面對的,是實實在在的危險,是會死人的,而且下一秒死的人可能就是我。 我忽然想到那個屬于我們公司的印章,頓時靈光一現,高聲呼喊:“不要開槍,我是華夏腦風暴的周涼!” 我能感覺那幾個沖出來的人愣了一下。 我立刻又說:“千萬不要開槍,我們身上沒有武器!” 他們中的兩個這時緩慢地朝我們這邊靠近。 盡管我同他們可能是一個公司的,但這些人顯然都是亡命之徒,我實在不知道這些人在我們公司隸屬于哪個部門,也不確定這些人是否會放我一碼,他們該不會連我的名字都沒有聽過吧? 應該不至于,我在我們公司的知名度,應該僅次于執行總裁,就算是看門老大爺都知道我這個人,每次看到我都好像見到明星一樣,笑的像一朵花。 等他們過來這段時間,我和鄭月站在橋上,一動也不敢動。 那兩個不斷走過來的人一直舉著手槍,他們只需要稍稍動下手指頭,我就沒命了。 我忽然想,如果他們抱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來這里,會不會就算知道我的身份,也會把我滅口? 所以我只說出我自己的身份恐怕不行。 情急之下,我快速冒出了一個絕妙的保命辦法,立刻又說:“我來這邊執行特別任務,李博學你們總會知道吧?是他派我過來的,我之前在山腳下的村子里見過你們,還給他發了信息!” 盡管我在公司很出名,但我依然只是公司里面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李博學不同,如果吳海洋那個已經掛了的胖子情報沒錯,我們公司的執行總裁萬軍是他的親舅舅,這些人膽子就算大過天,肯定也不敢動萬軍的人。 我判斷的果然沒錯,那兩個不斷朝我和鄭月靠近的人先是相互對視了一下,緊跟著收起了手槍。 我果然得救了,終于能放松地吸口氣。 他們倆人很快走到我身邊,好像在確認我的身份一樣快速將我打量一番,接著又把視線移到鄭月身上。 我快速反應了一下,連忙把鄭月摟過來:“她是我的女朋友。” 其中一個男人說:“你的口味不錯。” 我和鄭月隨即被帶到了那個宅子最里側的房間里。那個房間里點著昏暗的燈。 韓老大剛剛似乎正在睡覺,而后被槍聲吵醒,但還沒來得及跑出來看。見到我和鄭月后,他有些吃驚,問那伙人:“什么情況?馬爺和他女兒呢?” 那伙人中的一個個頭十分矮小的人一臉淡定地說:“被我們殺了。” “啊?”韓老大吃驚地瞪起眼睛,“你們把馬爺殺了?” 他的話音兒剛落,一個人沖進屋里,對著那個矮個子,用匯報一般的語氣說:“仁哥,他不行了。” 被稱為仁哥的人表情有些凝重,想了想后說:“那就送他一程吧。” 進來匯報的人立刻鎖緊眉頭,但還是說了聲:“知道了。” 我猜剛剛這個人口中那個快要不行的人,應該就是上廁所時被馬爺弄傷的人,我們之所以被發現,肯定是他進去打了小報告。 馬爺在當時的危機關頭,想必也下了死手。那個人當時沒有死,也算是幸運,然而這里離最近的醫院恐怕也要幾天的路程,如果不能及時救治,恐怕只有等死。 瘦子剛剛竟然說直接送他一程,盡管可能真的出于好心,避免那個人承受過多的痛苦,也未免太不講人性了。 我不由暗自吞下口水。 我和鄭月暫時算是安全,可接下來恐怕要一直和這些人同行,感覺就如同隨時綁了一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只要和他們一起行動,就始終不是安全的。 我記得這伙人算上韓老大一共是六個,假如那個受了重傷的人真的被殺,那就是還有五個人。 馬爺之前講韓老大的經歷已經令人瑟瑟發抖,感覺我們公司這幾個不知道隸屬于哪個部門的家伙更加令人覺得恐怖。 韓老大這時忽然又來了一句:“你們真的把馬爺殺了?” 剛剛那個矮子回應道:“那個人有些危險,對我們而言是一種威脅。”這個矮子顯然是那伙人的領導。 韓老大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凝重,但很快就把視線落在我和鄭月身上,問:“怎么把這兩個放了?” 聽他說話的語氣,我和鄭月似乎是隨時可以被宰掉的牲口。這個韓老大果然也是個混蛋。他們湊到一起可謂是臭味相同。 “這個你不用管了。”矮子的語氣平淡,卻不容置喙。 我和鄭月隨即被關到了宅子里的一間小屋里,由他們中的一個人持槍把守,可見他們并沒有打算放過我和鄭月,只是暫時沒有想好該怎么處理。 那間小屋里沒有床,地上雖然鋪著干草,可躺在上面還是會感到涼氣逼人,不過我還能躺下來,已經算是慶幸的了。 此時的我不知是害怕還是興奮,精神極度亢奮,根本就睡不著。 躺在我旁邊的鄭月也是一樣,我轉過去看她時,她剛好也瞪著眼睛在看我。我們倆大眼瞪小眼,心情都十分復雜。 馬爺和她的女兒阿蓮居然就這么死了,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在這種深山老林里,就算尸體不做處理,也很難有人發現。就算被人發現,也基本查不到兇手。 逐漸冷靜下來后,我仍然不能接受鋼鐵俠一般的馬爺就這么死了,他的面孔還清晰地印在我的大腦里。 我幾乎整完都沒怎么合眼,第二天早上在混沌中醒來,感覺渾身酸痛,十分難受。 那伙人幾乎連伸懶腰的時間都不給我和鄭月,我們很快就走出宅子繼續前行。 阿蓮的尸體已經不在宅子前,恐怕被扔到橋下面的河里了。 那伙人有人建議把我和鄭月的手在后面綁起來,不過瘦子沒有這么做。 路上的時候,我聽到走在前面的幾個人小聲議論該如何處理我和鄭月,我隱約聽那個瘦子說:“……還沒有發話……再說吧……別亂動……” 我和鄭月似乎暫時還是安全的。 穿過那座吊橋的時候,我不時往下看,馬爺和阿蓮這對苦命的爺倆不知道有沒有在下面團聚。 穿過吊橋后,我們又朝前面走了一陣,我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