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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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期再見! 身后雪兔和小櫻的聲音傳來,風谷玉門只是酷酷地擺了擺手,并沒有回頭。 再一次從友枝市離開回八原,只是這一次,就要常駐八原了。 霓虹是個島國,面積并不算大。但是阻隔人與人交往的往往不是距離,而是各自的生活。反過來也一樣,結緣的人不會被距離阻隔,因為彼此的命運已經交匯。 上午從友枝市出發,回到八原的時候,已經幾近黃昏,路途上的轉車浪費了很多時間。 拖著行李箱,背著旅行包,在鄉間的小路上行走著,到達清泉山的時候夕陽已經偏斜,在山道上鋪下一層溫暖的黃色。 風谷家就在清泉山上,這座矮山平緩寂靜,山道是鋪好的青石。沿著青石拾階而上,便能看到木質的鳥居,鳥居的匾額上寫著櫻井神社。 鳥居代表的是神與人的分界,某種程度上來說,清泉山這一整座山都屬于櫻井神社。 進入鳥居,不遠處就有制禮一個介紹了神社由來的木質公告牌。 櫻井神社是家傳神社,規模也小得可憐。這座清泉山雖然屬于櫻井神社,但這座清泉山本身就是一個土坡。 神社當中供奉的是櫻井神。 且不去看那模糊不清、腐朽將壞的制禮,風谷玉門雖然不想繼承神社,但對自家供奉的神靈還是了解的。 櫻井神是八原的本土神,櫻井是一口井的名字。村民從井中取水,井邊種著櫻花樹,因此被稱之為櫻井。后來大旱,河流斷絕,櫻井的水卻一直不斷,包括井邊的櫻花樹都一直生長得很好,村民靠著水井得活,也供奉著這口井,櫻井神因此出現了。 但這已經是很多很多年前的老黃歷了。曾經的櫻井神或許神異,清泉山也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遺產。 但自那之后,旱災過去,不再缺水,櫻井神便漸漸沉寂。曾經侍奉櫻井神的幾家都漸漸離開,只剩下風谷一家。 櫻井神成了風谷家的家傳神社,而這座神社本身就已經淡忘在人們的記憶里了。 進入近代以后,自來水更是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所有的水井都漸漸荒廢了,櫻井神更是如此。 整座櫻井神社,除了鳥居還勉強能看,實際上山上的各個建筑都已經年久失修,需要重新投入金錢和精力修繕但這樣一座已經被人們遺忘的神社還有什么修繕的必要嗎? 風谷玉門的父親不愿意留在八原繼承神社不是沒有原因的,見過外面的世界就會明白,這是一個沒有未來,也沒有前途可言的地方。 風谷玉門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多想下去。 撫摸著制禮上看起來還新的注連繩,風谷玉門往更深處走去,走著走著,陌生的感覺漸漸消退,他反而對這里的一切都感到熟悉起來。 空氣里跳動著一種歡快的氣氛,好像這座山,這個神社都在歡迎他歸來。 萬事萬物都是有靈的。靈不一定表現為智慧,正如這座山、這座神社的靈。它們沒有靈智,但卻對風谷玉門的歸來表示歡喜,也對他本人表現出熟識。 歡迎回家,風谷大人。 虛空里似乎有這樣的聲音響起,但風谷玉門明白這僅僅是靈在他意識里投影出來的錯覺。 風谷玉門忽然放松了下來,他心里本來有排斥,但踏足這里的時候,這些不安和抗拒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就好像這里本就是他的家。 不,這里就是他的家。 第九章 呱太、菱角和龜仙人 行李箱的滾輪在地上拖動的聲音驚動了在神社里干活的老人,老人從本殿里探出腦袋,就看到自己的孫子一只手拖著行李箱,背上背著一個旅行包,在觀察殿前的神使。 神社的社殿一般有拜殿、幣殿、本殿的區分。拜殿是參拜的場所,幣殿是供奉的場所,本殿才是神明所居之地,且禁止生人進入。大型神社通常三者俱全,一般的神社也會有拜殿和本殿兩種,但櫻井神社就厲害了,連拜殿也沒有,跟路邊的神龕也就是多一個山頭的區別。 神社當中有神使,作用是守護神社,通常是狛犬,也有狐貍之類的,但櫻井神社的是山虎。山虎只是一種稱謂,本體其實是青蛙。 歡迎回家,玉門。風谷長文面容慈祥,笑起來的時候看不見眼睛。 風谷玉門笑了一聲,道:爺爺,我回來了。 風谷長文正在打掃本殿,但孫子回來,自然是先放下手里的事情,帶風谷玉門到房間里去。 神社后面就是風谷家宅了,其實也是神社的附屬建筑,只是不對外人開放。 爺爺將東室給了風谷玉門,房間雖然簡單,但是很整潔,還擺放著幾個發舊的木質玩偶,是青蛙、河童、烏龜的模樣。 推開窗戶就能看到成片盛開的櫻花,熱烈而又燦爛,正映著時節,美不勝收。 爺爺說道:玉門,你把東西收拾好就來吃晚飯吧。 風谷玉門應了一聲,把日用品擺放好,衣服掛在衣櫥里。這間房里漸漸就多出了風谷玉門的氣息。 風谷玉門把書放在書桌上,順手拿起來書桌上的青蛙木偶,看起來是一個鎮紙的設計,但雕刻很傳神,圓鼓鼓的眼睛看起來十分可愛。 呱太?風谷玉門遲疑著念出它的名字,隨后便回想起這些玩偶都是他兒時的玩伴。只是后來被父親接走,這些小伙伴也被他漸漸的遺忘。 撫摸著手上的鎮紙,風谷玉門又把河童和烏龜也放在一起,他努力回憶著,依稀間還能想起幼小的時候抓著三個木偶玩耍的畫面。 那個時候把青蛙叫做呱太,那河童和烏龜又叫什么呢? 那個炎熱的夏日,蟬聲熱烈,驕陽似火。 年幼的風谷玉門無精打采的趴在房里,風谷長文就端來一個木盆,把他放在盆里玩水,又怕他無聊,把三個小伙伴一起放到盆里。 讓呱太他們陪你一起玩哦,風谷長文揉了揉他的頭,道:這是呱太,那他們叫什么呢? 風谷長文指著河童和烏龜詢問。 風谷玉門拿起河童和烏龜,道:這是河童劍客,菱角,這個是烏龜賢者,龜仙人。 然后他就講述了一個自己編撰的小故事,說的是有一天水里的大妖怪荒川路過溪流,把河童劍客的朋友呱太抓走了,河童劍客為了打敗荒川,問道于龜仙人,在龜仙人的指點下,找到了伙伴風谷玉門,最終把呱太救回來,大家一起守護了溪流。 風谷玉門如今回憶起來自然覺得臉紅,但那個時候,他是樂在其中的。 說起來都是爺爺的錯,從小就給我說什么傳奇故事、妖怪神話的。風谷玉門埋怨了一句,嘴里嘟囔著,但看了看四下無人,還是很誠實的撫摸著這三個小伙伴。 好久不見,呱太、菱角、龜仙人。 風谷玉門笑著問安,也是感謝那段時間里他們的陪伴。 但令風谷玉門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再次認出他們,讀出他們名字的時候,這三個小伙伴活了過來。 風谷大人!您終于回來了! 嘭嘭嘭三聲脆響,呱太一身翠綠,當先一步踩著寬大的腳蹼跳到風谷玉門的腿上,便緊緊抱住不肯松開。 菱角和龜仙人緊跟其后,也跳過來抱住風谷玉門的大腿,眼淚汪汪,傾訴著思念之情。 我們好想你呀,風谷大人。 活過來的呱太三妖怪已經全然與木雕不一樣了。呱太皮膚翠綠,背著一個小包袱,十分可愛。 河童穿著劍士服,腳踩木屐,腰挎寶劍。龜仙人變成一個拄著拐杖,背負龜殼的人立而起老爺爺,胡子白又長。 風谷玉門很快平靜下來,雖然有些頭痛,但他對這些事情已經有了預料。而且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會少在八原生活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并沒有收斂自己靈性的意識。 雖然他的靈力在成長的過程中不斷變強,但顯然年幼的時候他的靈力就已經極其強盛。 呱太他們被風谷玉門的靈力感染這么久,沒有變成妖怪才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吧。 風谷玉門問了問呱太他們的感受,你們是什么時候變成妖怪的? 呱太瞪著眼睛道:風谷大人已經不記得了嗎? 龜仙人的拐杖啪地一下敲在呱太的頭上,無禮。龜仙人無疑是最年長且威嚴的,因為風谷大人需要,所以我們才會到來。 龜仙人道:在大人給我們起名字的時候,我們就已經醒了過來。那時候大人還小,力量也沒有現在這么強,所以我們可以和大人交流,卻沒有辦法脫離木雕而存在。 但今天再次見到大人,大人叫了我們的名字,我們就擁有了身體,從木雕變成真正的妖怪了。 風谷玉門已經了解了。 龜仙人單膝跪在風谷玉門面前,道:風谷大人,請接收我們的效忠,讓我們成為您的家臣吧。 風谷玉門有些頭痛,但他們的誕生與風谷玉門息息相關,放著不管更不是他的性格。他嘆了一口氣,道:你們不已經是了嗎? 有了風谷玉門的認可,他們高興壞了。 玉門,你在和誰說話嗎?爺爺似乎聽到了風谷玉門的聲音,大聲問了一句。 風谷玉門回了一句,道:沒有,我跟朋友打了個電話。 好,收拾好了就出來吧,晚飯馬上就好了。 好的,爺爺。 爺爺沒有深究,風谷玉門呼出了一口氣。 呱太松口捂住嘴的手,道:啊,長文還是那么溫柔呀。 啪!菱角一巴掌拍在呱太的頭上,道:注意禮節,不可直呼風谷大人的爺爺的名諱,要叫爺爺大人。 風谷玉門繼續整理行李,但這下有三個小妖怪幫他,速度就快了很多。 風谷玉門問道:爺爺這些年怎么樣? 呱太道:很溫柔,會經常擦拭我們,把房間打掃得干干凈凈的。 菱角猶豫了一下,道:爺爺大人很想您和您的父親,但是又不愿意說出來,經常能看到他自言自語提起您。 龜仙人嘆了一口氣,道:爺爺大人很孤單。 風谷玉門頓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心里很愧疚。父親和爺爺不和,但那只是表面的不和,實際上父親在世的時候還是很掛念爺爺。 只是不管是爺爺還是父親都很倔,輕易不服軟,感情就在長時間的僵持里被壓抑著。直到父親亡故,他們倆也沒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聊聊,表達一下關心。 風谷玉門揉了揉臉,把心里的難過藏起來,笑著喊道:爺爺,我整理好了。 他洗了手,推開后院的門,爺爺已經把飯菜都放在桌子上了。 餓壞了吧,玉門,快來吃飯吧。 好。 第十章 荒川 僅僅一個晚飯的時間,爺孫兩人之間的陌生感就漸漸褪去了。借著精心制作的美食,兩人也漸漸打開了話匣子,聊起來一些往事。 聊到童年的時候,是風谷長文在說,風谷玉門在聽。那個時候年紀還小,很多記憶在成長的過程中就漸漸遺失了。風谷長文說起來的時候,玉門有時候會感覺到熟悉,有時候全無印象,有也吃驚原來小時候自己那個樣子。 而聊到如今的時候,就差不多是反過來了。風谷玉門聊了他在友枝市的生活,他的朋友、他的成績、理子阿姨,以及過世的父母。 上一次見面是風谷長文病危,風谷玉門回來探望和照料,爺孫兩個并沒有充足的時間交流。 上上次見面還是在晨流夫婦的葬禮上風谷長文處理了兒子和媳婦的喪事之后便急匆匆趕回了八原,雖然在征求了風谷玉門的意見之后將其托付給了理子,但心底總覺得虧欠了玉門。 爺孫兩個分別多年,兩次也是匆匆見面,匆匆一別,也就借著今日,重新將彼此之間的聯結再次加固了。 用過晚飯,風谷玉門便幫爺爺洗碗收拾。說起來風谷長文腦溢血之后也還沒大好,現在還在休養當中。 風谷玉門洗碗的時候,長文就在小桌邊喝茶。 爺爺還是要多休息,我回來看神社上的注連繩又換了新的,你再不注意身體萬一再出事可怎么辦。風谷玉門埋怨道。 爺爺訕訕地笑了,道: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整天閑著身體都要生銹了。再說了編織注連繩只是動動手,又累不著。 風谷玉門洗碗的手頓住,他回頭看了一眼爺爺,瞇著眼睛道:那打掃山道、擦拭神社,爬上爬下不是動動手了吧。 長文立刻否認道:不是,我沒有。 我回來就看到你在本殿打掃了。風谷玉門的神色頗為不善。 長文見到騙不過,就拉長了音調道:沒辦法嘛,我好歹是神官,神社總是要打理的嘛,總不能怠慢了神明大人,也就是一些小事,累不到的。 他這語氣就頗有些耍賴的意思了,風谷玉門沒有再說話,陰沉著臉把碗洗完,將抹布晾好,才摘下圍裙走到爺爺面前,嘆了一口氣,道:好了,以后這些事就交給我吧。 您要侍奉神明,便在神明面前多祈禱祈禱,其他的事情少做。不然若是身體出了問題,哪怕是神明,我也不會原諒的。 風谷長文果然被鎮住了。 他訥訥道:好嘛,那我就享享福好了,只是你還要上學,不要耽誤了學業。 風谷玉門道:放心好了,不會耽誤學業的,我的成績一直是第一。 風谷長文雖然被玉門不敬神明的話鎮住了,但轉念一想,風谷玉門愿意參與到神社維護當中來,就已經遂了他的愿了。 這么想著,風谷長文倒不難受了,他轉了轉眼珠,道:那,玉門,我們去把本殿打掃完吧。 風谷玉門回來的時候長文就在本殿打掃,只是沒打掃完。現在他這么說,風谷玉門也沒有拒絕。 從后院回到神社,風谷長文領著風谷玉門進了本殿。本殿供奉著櫻井神的神物,很樸素,是一個打水的水桶,桶中盛滿了清水。 櫻井神的御神物應當是櫻井才對,但櫻井一直是活人之水,哪怕在最初被供奉的年歲里,櫻井也一直在使用。因此神社建立之初,供奉櫻井神都是取每日第一桶櫻井之水,以代為神明。 如今櫻井就在本殿之后,與本殿只在一墻之隔,與風谷長文居住的后邸也在一墻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