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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渣夫變了 第38節(jié)

    *

    京城郊外,沈云亭騎著馬,疾奔前往西北。

    白子墨同魏風(fēng)騎著馬緊隨其后。

    馬在飛奔,烈風(fēng)撲打在白子墨臉上,他面無表情地抱怨:“真是搞不懂他,好不容易在殿試拔得頭籌,明明有更好的機會往上爬,卻放著京中好好的官不當(dāng),非要接什么圣上密令去西北暗訪,費力不討好。”

    “老子原本就是為了將來能吃香喝辣才跟了他,結(jié)果卻在這喝西北風(fēng)!”白子墨翻了個白眼,“西北是有什么大寶貝嗎?非去不可,不去會死嗎?”

    魏風(fēng)面無表情:“西北有程姑娘。”

    “怎么又是程姑娘。自從那日程姑娘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丟了他的簪子,他就開始變得神神叨叨的。先前明明是他嫌棄人家老纏著他,躲都躲不及。現(xiàn)在人家想通了不纏他了,他又巴巴地追上去。”白子墨罵道,“這不是腦子有病是什么?”

    “你就當(dāng)他有病吧。”魏風(fēng)接茬道,“心病。”

    “程姑娘就是他的藥,不吃藥會死。”

    沈云亭騎在馬上迎著風(fēng),心口鼓脹著,精致的臉上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馬上就能見到嘉禾了。

    他的妻子。

    第33章 成親

    嘉禾隨駱遠回了他的賊窩, 望著傳聞中用金山銀山堆積而成的土城,瞪大了眼發(fā)愣。

    這哪里是什么金銀堆砌的土城,分明就只是幾個破舊的土窯子。

    土窯子跟前還圍了個豬圈, 幾只翹著屁股的豬在里頭“哼哼”直叫。

    當(dāng)賊還需要養(yǎng)豬的嗎?

    地上還有好些尚未來得及清理的雞糞, 蒼蠅嗡嗡從嘉禾眼前飛過。

    嘉禾捂著鼻子, 皺眉看向駱遠:“這、這就是你住的地方?”

    駱遠點頭:“對,以后也是你住的地方。”

    嘉禾:“……”

    前世她隨沈云亭去偏遠邊關(guān)呆了幾年,那地方雖也窮苦,卻也未像眼前這幾個土窯子這般臟亂差。

    仔細想想在邊關(guān)時,因為沈云亭這個人嚴(yán)謹(jǐn)?shù)娇膳拢墙锹渎涠家獓?yán)絲合縫都弄得干干凈凈。

    那時候她追著沈云亭去了邊關(guān), 沈云亭兇了她, 可第二日他還是替她把住的地方收拾得干干凈凈。

    她曾經(jīng)錯以為這是沈云亭在乎她。其實只不過是因為他性格使然一絲不茍。

    而眼前這個人, 不修邊幅,他住的地方也跟他這個人一樣“不修邊幅”。

    土窯門前幾百個穿著破布爛衫的悍匪,見駱遠回來了, 迅速排成幾列,齊聲朝駱遠喊:“恭迎大當(dāng)家回來。”

    駱遠朝眾匪寇點了點頭,舉起嘉禾的手, 對眾匪寇介紹道:“這是我媳婦, 以后她就是你們大夫人了。”

    眾匪寇眼睛齊刷刷朝嘉禾看去,齊聲喊道:“大夫人。”

    嘉禾:“……”

    駱遠收起長刀,別在腰間, 扯著嘉禾往土窯里走。嘉禾被駱遠拽進了土窯,帶到了一處暗室。

    他點燃暗室的油燈,暗室頃刻敞亮了起來。

    嘉禾抬眼看見暗室正前方放著幾個牌位,正中放著的牌位上刻著前朝名將駱勇的名字。

    嘉禾聽阿兄提起過, 駱遠乃是前朝名將駱勇的后人。自駱勇因兵敗被俘獲罪后,他的后人皆被貶為庶民,永世不被朝廷錄用。

    這大概也是駱遠為何武藝高超卻要淪落到當(dāng)賊頭的因素之一。

    駱遠扯著嘉禾跪到蒲團上,對牌位上的祖宗道:“阿爺,孩兒帶著孫媳給您見見。”

    “媳婦,這是我阿爺,是從前的護國英雄。”駱遠挺起胸膛對嘉禾道。

    嘉禾垂眸,前朝名將駱勇一生戎馬縱橫沙場殺敵無數(shù),卻因一朝失策戰(zhàn)敗被俘,背上千古罵名。

    嘉禾想起了前世的爹爹,同樣的一聲戎馬殺敵無數(shù),同樣的一朝戰(zhàn)敗背上千古罵名。但在她心中爹爹永遠都值得被稱為英雄。

    僅用一場戰(zhàn)役的失敗來詆毀一生縱橫沙場的是不該的。

    嘉禾認(rèn)真跪在蒲團上,朝那個死在屈辱之下的名將叩首。

    駱遠看著嘉禾朝自己阿爺叩首,面上滲出淺紅,真心道:“媳婦你真好,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子。”

    嘉禾一愣,垂下眸子,鼻子一酸。

    最好的女子。

    她活了兩輩子,也未從沈云亭口中聽過這句話,哪怕上一世的最后,他對她動了情。

    但那一點點,充滿欺騙隱瞞和惡心的所謂真情,不足以支撐他說出違心的話。

    當(dāng)有人那么真誠的告訴她,她是最好的女子時,說心里沒有一點觸動是假的。

    可……他是賊,殺人奪金的賊。

    拜完祖宗,駱遠領(lǐng)她去了自己的寢居。

    駱遠的寢居,并不寬敞,打開門散著一股子霉味。嘉禾捏著鼻子抬眼打量房間。

    門的右側(cè)擺放著刀槍盔甲,門左側(cè)是張小木桌,桌上擺放著幾本破舊翻爛的兵書。

    里側(cè)擺著張木床,上頭亂七八糟堆放著雜物。

    駱遠見嘉禾捏著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忙上前將床鋪上的東西都收到了床底:“媳婦,快過來坐。”

    嘉禾藏在衣袖里的手握著簪子,緩緩朝他走了過去,坐在床鋪上。

    駱遠見她坐定,轉(zhuǎn)身朝門邊對方著兵器的地方走去。

    嘉禾小聲呼吸,握緊了手里的簪子。

    只見駱遠像是從那里頭拿出個東西,藏在了身后,扭捏了一番,緩緩走到嘉禾身旁。

    忽然間,只聽“嘩啦”一下,駱遠從身后扯出了一塊東西。

    搓衣板。

    他把搓衣板舉在頭頂,對嘉禾道:“媳婦這塊板你收著,我在天上的阿娘說了,將來我要是不聽媳婦的話,就讓媳婦用搓衣板讓我罰跪。”

    嘉禾懵懵地接過搓衣板“哦”了一聲。

    頭一回見自愿跪搓衣板的悍匪。嘉禾有一瞬懷疑,他是否真的如傳聞中所說的,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可嘉禾又回想起了昨夜駱遠偷襲她與阿兄之事,賊始終是賊。

    嘉禾正出神,駱遠一屁股坐到嘉禾身邊,湊近她嗅了嗅,嘉禾打了個激靈。

    駱遠傻笑了一下:“小禾苗媳婦,你聞起來好香好舒服。”

    嘉禾戒備地挪到一邊,那賊將她擄來做壓寨夫人,定然是準(zhǔn)備對她做那檔子事的。在阿兄前來剿匪之前,她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避開與駱遠親密。

    “我今日不方便。”嘉禾對駱遠道。

    駱遠摸不著頭腦:“什么不方便。”

    這還需要說得那么明白?

    “我小日子來了,不便與你同房。”

    駱遠睜著濃眉下的大眼問:“小日子是什么?”

    嘉禾:“……”他連這個都不知道?

    駱遠蹬掉破布鞋,一頭栽倒在床上,朝嘉禾招招手讓她躺過來:“媳婦我們睡吧。”

    她當(dāng)然不會同這個賊頭睡在同一張床上。

    嘉禾對駱遠道:“現(xiàn)下你我還不能睡在一起。”

    駱遠:“為什么?你都是我的媳婦了,我們拜過祖宗了。”

    “拜過祖宗不代表我們成親了。”嘉禾道,“成親需過三書六禮,需辦聘禮嫁妝,辦喜宴宴請親朋,還需擇日將婚書遞到官媒處已作公證。”

    駱遠撓撓頭:“這么麻煩?我們這沒那么多規(guī)矩,看上了拜過祖宗就能一起睡覺生孩子了。”

    嘉禾:“你這是不愿意?”

    駱遠忙道:“愿意愿意,都依你。”

    沒想到這賊頭這么好說話,嘉禾松了口氣,道:“既如此,你替我尋間空屋子,我暫且先住那里,待我們成親后再住一起。”

    駱遠:“那好吧,只不過……這三書六禮嫁妝聘禮喜宴要怎么搞?”

    嘉禾垂眸:“我也不知,我從未辦過這些。”

    她比駱遠多活過兩輩子,愛過人成過親,甚至曾經(jīng)還有過那個人的孩子。

    可她沒有三書六禮,沒有嫁妝沒有聘禮,沒有家人送嫁,沒有喜宴,只有冰冷的床榻。

    覺得只要能同沈云亭在一起,其他的都可以不在乎。

    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心中的底線,除了踐踏自己毫無他用。

    嘉禾問過自己,重生之后的她就不是原來那個她了嗎?

    當(dāng)然還是原來那個她,軟弱、沖動、固執(zhí)。

    有沒有變得和從前不一樣?

    有的。

    至少變得比從前勇敢了一點點。

    這一世,她一定會有家人送嫁。

    嘉禾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緊握成拳,試探著對駱遠道:“我雖不知這些東西該怎么辦,不過辦這些東西總是要花一大筆銀子的。”

    從她跟著駱遠回賊窩起便沒看到半樣值錢的東西,不說合談金,這幫悍匪往日殺人越貨搶金奪銀,怎么也不至于窮成這副樣子。

    駱遠:“這得要多少銀子?”

    嘉禾繼續(xù)試探道:“怎么也要幾十兩金子吧,這你總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