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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樂則柔,又看看那枚狼牙,半晌,用一種莫名感慨的語氣說:“當初我打烏敘的戰利品里金銀珠寶都酬軍了,只留下了這狼牙,據說是烏敘王和王妃的定情之物,沒想到經我手最后到了你這里。” 他兩指挑起線繩,拎著狼牙在手里掂了掂,米白色的狼牙襯得他手指更加玉白,日光下近乎透明。 他莫名其妙地笑了,似乎想起了很有意思的事情,看得樂則柔心頭火起,不知他跟安止當初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笑過之后,逸王又將狼牙在盒子里放好,推回樂則柔眼前,“我送出的東西自然不會再收回來,承諾依然有效,你留著吧。” 樂則柔收是不可能收的,她膈應這狼牙很久很久了,恨不得早日扔出去這個燙手山芋。 逸王一挑眉,折扇點點樂則柔,“你不留著它,我就把它送到你們小皇帝案頭,隨信告訴他幾件安止的小事。” 說的理所當然,一點兒都不尷尬。 樂則柔瞠目結舌。 她覺得逸王有病。 哪兒有這么上趕著的。 逸王卻像突然心情很好似的,往后靠坐在圈椅里,氣定神閑搖著折扇,含笑看樂則柔憋氣讓人收好狼牙,眼角兩道魚尾紋都無所遁形。 樂則柔被人逮到軟肋,皮笑rou不笑地勾起嘴角,一撣袖子,咬著牙根說:“多謝王爺美意,請恕在下無狀,先行告退。” 草草揖了一禮就起身離開。 “且慢。” 逸王出聲,樂則柔狐疑定住身形,回頭看他。 青銅鼎冰塊融化,積了半缸的水,凍在其中的茉莉花隨之暈散香味,逸王收了扇子起身,不緊不慢踱到樂則柔眼前,在趙粉和豆綠緊張的注視中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你是樂家人,是樂家家主,為什么偏要費力自討苦吃?” 樂則柔眼睛慢慢瞇起。 逸王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商人,唯利是圖,那就該打壓小商人,借樂家威勢壟斷,一手遮天。 但無論是攤丁入畝還是興工商,你所做的一切,樁樁件件都對世家有害無利,既得罪了世家也得罪了皇帝。 若說是為了名聲,百姓也因為你鼓勵女子出門做工對你頗多詬病。 名和利都不求,那你到底為什么?” 這是盤存逸王心中許久的問題。 以往逸王極少親自出面與商人打交道,樸刀雖然好,但也不是底下人辦不了。 他執意與樂則柔見面,是因為他想不通。 人做事都各有目的,樂則柔這種人更是走一步看十步,決不會散漫隨心。偏偏她各處都是矛盾,一面見錢眼開倒賣兵器,一面又可以毀家紓難,供應陳拙糧草毫無怨言。 小小一個湖州,她的風評冰火兩重天,喜歡她的人說她是菩薩下凡救苦救難,恨她的人罵她寡廉鮮恥黑心爛肝。 大忠似jian,大jian似忠,逸王今日親自和她打交道,聽了她的話更加想不通。 名利錢權,他將所有可能一一排除,只留下一種解釋,可一心為善真的是湖州樂七姑? “為什么?”面對逸王的不解,樂則柔淡而無味地笑笑,眼波如兩淵潭水,平靜而深不可測。 她走到窗前推開竹窗,熱浪撲面而至,她卻似渾然不覺,素手指向角落里的乞丐,笑問:“王爺可曾留意他們?還有礦山中連綿不斷的白骨森森?” …… 出了富春樓,趙粉后背已經汗透了,她和豆綠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劫后余生般的輕松。不是雅間里面熱,是她們實在害怕逸王要對七姑不利,全程提緊了心神。 “終于出來了。”豆綠吐著舌頭說,“逸王也太嚇人了。” “看你這點兒出息。”樂則柔邊下臺階邊笑嗔她,“南北安定了,他犯不上跟我較勁,再說了,咱們明里暗里埋伏那么多人呢,怕他什么。 對了,都不許說出去啊,千萬不能讓姑爺知道,要不然他又得說我了。” 豆綠連應是是是。 她要給樂則柔掀馬車簾子,卻見車夫抽筋兒似的不停眨眼,“老趙你怎么了這是?眼睛進蟲子了?” 趙粉倏忽反應過來,冷汗頓時又濕透一層衣服。 此時來不及提醒,眼睜睜看著豆綠無知無覺一掀簾子,然后…… “媽呀!” 一下從車轅蹦下來。 樂則柔嚇了一跳,滿頭霧水,直到她看見安止冷冰冰一張臉。 趙粉和豆綠本來和她一起坐車過來,現在見勢自然打死也不肯上這架馬車的,只留樂則柔頭皮發緊,沒話找話一味賠笑,安止根本不理她。 馬車拐過兩條街之后,忽然聽外面動靜不對,她撩開簾子,不知何時多了數十個黑衣人。 “別看了,是我安排在富春樓的人。”安止淡道。 樂則柔又是心虛,又有些感動,乍著膽子伸爪子試探,“啊……你怎么知道我會去呀……你好關心我的。” 安止一撩眼皮斜睨她,刻薄道:“呵,怎么不知道,樂七姑不是從來要錢不要命嗎?” 不管語氣如何,他猜到樂則柔要去見逸王,雖然嘴上攔著,但將事情都安排妥帖。樂則柔單方面認定安止嘴硬心軟對她百依百順,此時已經又活了,還得寸進尺去摸安止的手,萬分篤定地說:“你就是關心我,嘿嘿嘿,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