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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則柔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又不是大羅神仙,哪兒定的下誰當皇帝?忒看得起我了。” “就隨便說說?!卑仓鼓竽笏讣狻?/br> 樂則柔說:“我覺得很不怎么樣。 要是他當皇帝,全天下都得聽他的,江南世家誰都活不得。南遷之后好容易有早年君臣共治的樣子,可不能有這樣一位大佛?!?/br> 逸王手腕手段樣樣不缺,將遼東經營鐵桶一般,此人心智堅韌,不會允許大權旁落。 再加上早年諸世家聯手將他逼走遼東的事情,他一旦上位,各家恐怕都沒有好下場,最好不過是榮養成吉祥物。 她說這話時正窩在安止懷里背對著他,不知道他目光飄忽了一瞬。 -------------------- 作者有話要說: 我前面忘記寫了,主戰主和這一段我是參考宋朝,大家如果有興趣可以讀一讀宋史啊。我寫得很輕,也很幼兒園水平,但歷史是真殘酷 本文架空 第39章 荒唐(二) 朔風獵獵,斗大鮮紅的陳字旗矗立在營門,在風中招展。 陳拙負手站在帳外,望向不遠處的城池。 夜色中的和州城如同一頭休憩的猛獸,而里面也確實踞守著一群真正的猛獸——黨夏人。 此時城門緊閉,只見城墻上火把的紅光。 “國公爺,別當石頭了,該歇嘍?!敝旌仓敳恢螘r來的,扔給他一件大氅。 陳拙回身接過來一摸,狐貍毛細密如針,他覷著朱翰謹,笑得頗為戲謔,“樂七姑給你的?” 朱翰謹點點頭,坦坦蕩蕩地說:“都有,你的那件放營帳里了,逸王那兒也有?!?/br> 陳拙一臉沒勁地看他,牙疼似的嘖了聲。 朱翰謹不管他想什么,第無數次建議,“和州攻下來,與其南下淮水打佑州,不如向西打函城?!?/br> 陳拙不置可否,蹲在塊兒壓帳石上望向遠處的星火,“達魯在佑州守城,是塊兒難啃的骨頭,到時候得好好算計。” 鎧甲聲近,巡營的士兵跟二人招呼一聲,又列隊走了。 腳步聲遠去,朱翰謹慢悠悠蹲在陳拙對面,手縮進袖子里交握著,拿胳膊肘拐拐他。 “你是不是傻?” “嘿!你怎么說話呢?” “就這么說呢?!敝旌仓斪韵露闲敝此?,“不是,你也知道現在主戰主和地鬧騰著。你信不信,只要你打過佑州,把京師到江寧打通了,第二天就能被召回去?!?/br> 陳拙明顯不愛提這事兒,他避開朱翰謹視線,含糊一句,“達魯也不是好打的,以后的事兒以后再說?!?/br> 夜風颼颼地往衣服里灌,朱翰謹縮脖吸吸鼻子,“這不是以后再說的事兒,你要是……” “哎!那是什么?”陳拙神色突變,壓低嗓子瞪向他身后。 朱翰謹忙往后看,什么都沒有,他再轉頭,陳拙已經跑遠了。 “這人嘿!”朱翰謹好氣又好笑。 但他臉上的笑很快消失,達魯是黨夏最驍勇善戰的王子,有他固守佑州,他們能打下來嗎? 即使打下來……夜風瑟瑟,朱翰謹打了個寒噤。 鴿子從他頭頂飛過去,落下灰白的細羽。 陰翳的天空下,一只鴿子撲嚕嚕落到安止肩膀,羽毛激起他猛烈的咳嗽。 他卸下鴿子細足上的銅管,倒出根兒小紙棍,輕輕打開后露出里面的鬼畫符。 思索了一會兒之后,他將紙棍兒扔進火盆里,左手提筆也寫了幾個鬼畫符,給鴿子綁上帶回去。 鴿子振翅飛走,又讓安止咳個不停,他抖著手去拿茶水,水灑出來不少才入口。 咳嗽漸漸停下,安止自己擦著桌上的水,慢慢想著。 他知道朝廷中有內鬼,這人能接觸機密要務。因為他,陳拙他們吃過幾次橫虧,從去年開始再也敢沒往朝廷報過實情。 這只鬼隱藏頗深,直到今日也沒抓到是誰。 不過他現在倒是有個疑影兒了。 但那位圖什么呢?無黨無派,無妻子兒女。 小祿子進來稟告:“爺,宛貴人傳話要補藥,這回要十顆。” 他語氣有些躊躇,十顆,也太多了,萬一出事兒不是好頑的。 “送去,讓她自己斟酌?!卑仓归_口還是咳了咳,一邊說一邊取出隨身的藥瓶吞一丸。 “是?!毙〉撟宇I命就要退下,被安止叫住了,“你去查個人的底細……” 小祿子從書房退出來,越琢磨這差事越摸不著頭腦,到大門的時候正好碰見小康子迎面過來。 “安爺在書房嗎?” “剛才在,現在不在,肯定跟隔壁呢?!?/br> 小康子一臉不信,“你還能掐會算了呢,我瞧瞧去。” 切!小祿子沖他背影皺鼻子,安爺剛剛吃藥壓咳嗽,不是要去見七姑是做什么? 正如小祿子猜想,安止正在安在居,他有事要和樂則柔說。 昨日六皇子去宮里,與皇帝長談半宿,今早他頂著兩個黑眼圈還精神奕奕,召集幕僚說國難當前,應著眼民生。 “他可真聰明,既不主戰也不主和,只談民生,兩邊都不得罪?!?/br> 安止說的話應驗了,皇帝確實傾向六皇子,給了他一個極好的立場,不主和不主戰,只談民生,而民生,這文章可大可小,端看怎么做,樂則柔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