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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咱們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迸赃吜硪幻险呓舆^話來道,“日前有傳言說,天海城少主被一玉露宮妖女所迷,幸而及時幡然醒悟,另覓良配。依老夫所見,此事必定是那妖女心懷怨憤,糾集同門所為。” 瀾靈素:“???” 哪來的小道消息,她怎么不知道! 心中正忿忿不平時,就看那老者又伸手拉過一名弟子:“你只管將那日所見照實說來便可?!?/br> 那人甚是年輕,神情也有些怯懦,喉頭咕噥了兩下,才道:“那日是天海城少主大婚的前一天,弟子隨幾位師兄前往,到了城門口……這個,忽然想起有件要緊東西,便先行回去,無意中卻看到天權派的道兄與兩個女子一同下船……” 瀾靈素聽到半截已隱覺不對,這時更是一驚,萬沒想到當時與大師姐和七師姐同乘,除了天海城的人之外,居然會被其他人瞧見。 暗自打量這人,并沒絲毫印象,想來是在不起眼的地方,當時又街市熱鬧,根本沒有在意。 眼見這幫人不分青紅皂白,也不查問清楚,只憑好惡便將罪名全歸到玉露宮頭上,她不禁心中火起,忍不住暗罵了兩句,面上卻只能刻意忍耐。 “到底是哪兩位天權門下,你說清楚。”先前的老者又在那名弟子肩上一拍。 那弟子腰背立時又躬了兩分,抬起手來,顫顫地朝徐承禎和瀾靈素各自指了一下:“便是他們兩位?!?/br> 話音剛落,場間立時大嘩。 “諸位同道,諸位同道?!?/br> 那老者推開弟子,雙手一舉,示意眾人安靜,隨即朗聲道:“大家可都聽見了吧,那兩名女子總不會是你天權門下,卻與他們同乘,究竟是何來歷,還請貴派解說清楚?!?/br> 果然,一聽這話,廣成真人他們都皺起眉來,先是看了看徐承禎,有些疑惑這事他剛才為什么只字未提,但隨即便又不約而同轉向瀾靈素。 瀾靈素:“……” 被性別歧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深吸一口氣,知道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已不能只“圍觀”,而不表態了。 正琢磨著該如何合理地敷衍過去,就看師父妙清神色坦然,伸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溫聲笑道:“靈素,該怎么回答,直言不諱?!?/br> 這是師父要給她撐腰的意思,瀾靈素心下感激,當即朝前跨出一步,端莊大氣地朝周圍的人一拱手。 “方才那位小道兄說得不錯,我和承禎師兄確曾與那兩位女子同船抵達天海城,但卻是在外海岸邊才遇上的,前后也不過半炷香的工夫,而且那兩位jiejie只說是天海城少夫人的婢女,上岸后便與我們各自分開,根本就是萍水相逢,不知這位前輩覺得哪里可疑?” 她說這話時,聲音清亮,目光坦蕩,一派正氣。 那老者凜眼一哼:“少夫人的婢女只該在迎親時隨嫁過來,怎會拋頭露面,自行入城?那兩人定然就是玉露宮妖女,潛進來里應外合,你說是萍水相逢,并無瓜葛,有誰可以證明?” 好的,就知道會拿這個來反駁。 一切都毫無意外在意料中,瀾靈素更是實心十足。 她撇撇唇,臉現委屈道:“那如此說來,前輩又如何證明我在說謊?再說了,那兩位jiejie真是進了天海城,見過她們的人應該還有很多啊,那是不是見過她們的人都有嫌疑呢?承禎師兄,咱們只是同乘,過后便再沒見過那兩位jiejie了,對吧?” 她突然轉了話頭來問,徐承禎眸光微微一怔,但很快就變得平常那般靜無波瀾,拱手對廣成真人道:“靈素……師妹所言不錯,自城門別后,再沒見過那兩人?!?/br> 要不是場合關系,瀾靈素真想跳起來和徐承禎擊個掌。 配合太默契了!漂亮! 妙清這時候也走上前將瀾靈素擋在自己身后,一副護犢子的模樣:“你們不信我徒兒的話,承禎在鳳麟界內也算有些名號,他的話總該信了吧?” 徐承禎:“……” 那老者一時無可辯駁,恨恨地拂袖別過頭去。 廣成真人清了清嗓子道:“諸位同道,我玄門正宗同氣連枝,自然都不會袖手旁觀,但茲事體大,還需查問清楚,再做定論?!?/br> 這幾句不過是和稀泥的場面話,眾人更是不滿,有人當即道:“就算與貴派無關,但此事定是玉露宮所為無疑,我玄門正宗何不聯手應對,為天下除害?” “沒錯,之前不是說要聯合大家一起對付玉露宮么,怎的后來就沒音信了?還是說……天權被玉露宮收買了?” 此言一出,場間登時轟然起來。 這時又有人趁亂起哄道:“說起來,天權也是奇怪,有正經的掌門卻從不理事,搞個什么代理掌門管事……縱觀整個鳳麟,不,是整個玄海四洲都不曾見過,別不是因為那位涵淵掌門……有什么見不得人吧?” 他話還沒說完,半空里便聽涵淵的聲音傳來:“我天權想做什么為何要與外人一樣?” 青蓮色的道袍被獵獵的風鼓蕩起來,涵淵這回倒是沒踏著神鶴,只獨自一人悠然飛了過來。 “我竟不知,外面竟是這般看待我天權的。”他溫然笑著,可眼底是一派冰涼,“諸位同道方才所議,可是要公推我天權為首,共同對付玉露宮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