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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賢婦難為在線閱讀 - 第173頁

第173頁

    夫妻兩人話不投機(jī),何婉儀拉著臉先睡了,也不去理會朱兆平。

    朱兆平孤身坐在椅子上獨(dú)對青燈,想了很久很久,末了,他暗自下定決心,不論如何,他自己是絕對不能落到這個境地的。

    因著昨個兒說了那回話,何婉儀心里慪了一回,便不愿意理會朱兆平。偏朱兆平卻觍著臉靠上前來,一會兒說這個,一會兒說那個,顯得格外親昵。

    何婉儀受不住,在朱兆平又湊上前來的時候,便一把推開他,嫌惡道:“你今個兒發(fā)的什么瘋癥?叫人怪膩歪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朱兆平挨了一回刺,也不以為意,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懶懶道:“我這不是不想落得岳父那樣的下場,正用心討好你呢!”

    何婉儀冷笑道:“你可別這么說話,你的討好,我可受用不起。”想了想還是心里不忿兒,說道:“我倒不知道我爹落得什么下場了,不過我娘每日里少去了兩趟,也沒叫他受苦受罪,怎的叫你說來,倒好似我娘虐待了他一樣,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這人真是尖酸刻薄得很。”

    朱兆平又被刺了一回,沉默稍許,說道:“我也沒旁的意思,就是覺得,岳父瞧著怪可憐的。”

    何婉儀將手邊兒的茶碗一推,轉(zhuǎn)過身擺出一副吵架的姿勢,說道:“你這話究竟甚個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朱兆平忙笑起來,哄道:“你別急別急嘛,我就是隨口一說,沒甚意思。”

    何婉儀怒道:“什么沒意思,你分明就是在指責(zé)我娘,我倒不知道了,我爹成了這幅模樣,難道還是我娘害的不成?你腦子清楚點(diǎn),是他非要生兒子,是他自己納了那女人做妾,也是他給那女人撐腰,叫那女人跟我娘叫板。如今他跟那女人鬧掰了,那女人瘋了拿東西砸他,他成了那副德行那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娘跟著受罪就不說了,到頭來,還要被苛責(zé)。我知道人心都是歪長的,可也不能昧著良心盡說些叫人心寒的話。”

    說著站起身,朱兆平要上前來扶何婉儀,被何婉儀一把推開。

    “你走遠(yuǎn)些,我可真沒想到,你竟是這么個人!”何婉儀失望地轉(zhuǎn)過身,叫了玉葉進(jìn)來,便往何夫人那里去了。

    朱兆平訕訕地收回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又慢慢坐下。

    他自然清楚自己這兩日說的話實(shí)在不該,若是他那岳父不曾嫡庶不分,寵妾欺妻,那妾也生不出這般大的膽子,可心中仍舊覺得,若是岳母能待岳父好一些,未免不是一段佳話。

    等著何家這事兒安置好,何婉儀便坐了馬車,跟著朱兆平一道回了朱家。一路上,任憑朱兆平說什么好聽話,何婉儀只充耳不聞,最后朱兆平無奈,只好棄馬坐車,跟何婉儀面對面兒,想要再聊一聊。

    何婉儀一看見他嘴動便心煩,擺手道:“你不要說話,我聽見你說話便要心煩。”

    朱兆平無奈道:“何必呢,咱們求同存異不成嗎?”

    何婉儀哼道:“不成,這事兒黑就黑,白就是白,你少糊弄我,我不吃你這一套。”

    朱兆平又嘆了嘆:“你說我這不是盼著岳父岳母能和好如初嗎?”

    何婉儀道:“拉倒吧,莫說我爹已經(jīng)傻了,便是沒傻,也斷然不能和好如初了。”

    朱兆平道:“為甚?”

    何婉儀瞧了他一眼,忽地拔下簪子在桌面上用力劃出了一道印子:“你看這道劃痕,你可能叫它恢復(fù)如初?”

    朱兆平看著那平整光滑的桌面上橫空出世的那一道劃痕,心中一動,忽地就全明白了。

    所謂那些破鏡重圓的,便是圓了,也并非是以前的那個完整無暇的圓。心頭的傷口隨著時光的流失也會變淡,然而,卻永遠(yuǎn)不會消失了。

    第092章

    到了朱家, 何婉儀先去見過了大太太。

    大太太近些日子已經(jīng)好了許多,許是經(jīng)過了這一場病,性子倒比以前溫和了一些,只是目光言語仍舊帶了幾分苛責(zé), 對何婉儀不冷不淡的, 倒對竇氏多了幾分好顏色。

    何婉儀不以為意, 竇氏卻有些訕訕。

    何婉儀心知她肚里所想, 含笑道:“嫂子別多心,我再不會因此而心中生怨的。”

    竇氏一笑,便也放了這事兒,于是又說到了前兩日潘云出的那事兒,搖搖頭直皺眉:“我當(dāng)咱們家就夠亂了, 豈料到那一家比咱們家還亂,你都不曉得,下頭的婆子哭哭啼啼都求到我跟前了,央求我定要救一救她的外甥女。”

    何婉儀擰眉:“那婆子的外甥女在二房當(dāng)差?”

    竇氏一咂舌:“可不是說的,偏還長得貌美如花。”

    何婉儀聽了心中愈發(fā)起膩,只是這到底是旁人家的事, 便心中怏怏,也無能為力。

    等出了五福堂, 往妙心堂去,路上便見著了等候多時的潘云。

    潘云笑道:“嫂子家來了,不知何家叔父身子如何了?”

    何婉儀握著她的手一路慢走, 嘆道:“身子無礙,只是人糊涂了。”

    潘云一怔,就聽何婉儀又道:“糊涂了也好,以后家里就太平了。”

    這么一說, 潘云先是還疑惑,后面忽就想明白了,不覺嘆了嘆,說道:“太平就好,我等女子,素日所求也不過就是能太平度日罷了。”

    何婉儀瞧了她兩眼,見她目光清澈,臉上并無怨恨和憂慮,遂捏了捏她的手,低聲道:“那事兒我知道了,你等著,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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