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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婉儀點點頭,劉氏所言倒也極是,只是—— “jiejie委屈了。”何婉儀嘆了口氣,想起她上輩子也不是沒想過和離,可雙親已死,家產也被二叔霸占,她出了朱家門,便是朱家還了她的嫁妝,她無人依仗,只怕也會有壞心肝兒的男人來算計她。好在劉氏有個兒子,這世道,有兒子才能立穩腳跟。 劉氏卻不以為然,笑道:“不委屈,我看著兩個孩子,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何婉儀笑了一回,又問道:“攆了那女人出府可是便宜她了,她起了壞心毒害老夫人,難道鄭大人就不曾想過送她去衙門治罪?” 劉氏嘆道:“怎的沒想過?雖說一夜夫妻百夜恩,可我們家老爺可不管這個。倒是送去了衙門,只是縣老爺也不知道為何,瞧見那女人竟是從中調和。最后瞧著縣老爺的面兒,這事兒竟是不了了之了。” 何婉儀這么一聽,心里悚然驚起,想來呂素素也是擔心板子下去,那玉銀兒便將她也招了出來,這才托了縣老爺從中調和,將這事兒壓了下去。只是那呂素素究竟給了那位縣老爺多少銀子,竟是叫他如此看顧?那位鐘家二爺聽說是個撒手不管的,一家子吃喝全靠爹娘老哥。他便是再歡喜呂素素,同她如膠似漆,若是有大筆銀子出入,想來鐘家的掌家人也不該一無所知。 這般看來,還是要尋個機會,同那位鐘老夫人見上一回才是。何婉儀打定了主意,便告辭了劉氏,往家里去了。 第064章 許是凌氏將要生產, 急于將這糟心事兒給迅速解決了,故而何婉儀的帖子還沒開始寫,凌氏的帖子便叫人送了來。 “縣令夫人要辦菊花宴。”何婉儀將帖子給了朱兆平,見他眉宇間依舊有些不展, 思索再三, 還是說道:“若是四爺這官兒做得不開心, 咱們家也不欠這每月幾兩的俸祿, 倒不如回家去吧!” 朱兆平略有遲疑:“我倒也這般想,只是十年寒窗,我于仕途上,到底還是存了些心思的。” 何婉儀嘆了口氣,便是有些心思, 等到后年老太爺的病再也瞞不住的時候,還是得回去。總是也沒甚建樹,倒不如早早回去,一來不受氣,二來,也好擺脫了那個呂素素的糾纏不休。 于是, 何婉儀便將何夫人寫過來的書信,拿給了朱兆平看。 縣令夫人的菊花宴擺在了縣衙后宅的花園里, 上百盆各色各樣的菊花爭艷盛開,饒是何婉儀心有疑慮略有不安,瞧見了這些花也不禁微微含笑, 心里跟著歡喜了起來。 過來唱戲的戲班子還是翠喜班,黃老板一身白娘子的裝扮,正立在臺上咿咿呀呀唱個不休。 何婉儀眼尖,瞧見鐘老夫人扶著凌氏往偏閣里去了, 心里疑惑,也不知縣令夫人尋了鐘老夫人做甚。于是招招手叫來了玉葉,低聲囑咐了一番。 沒多時,玉葉轉回身來,伏下身低聲道:“沒聽見多少就叫人察覺了,恍惚說的是鐘二老爺,還有什么說媒拉線的。”不覺疑惑道:“說媒拉纖不都是媒婆做的事兒嗎,又跟鐘家二爺什么干系,難道縣令夫人要給鐘家二爺說媒?可那位二爺不早就成親了。” 何婉儀咬了咬唇,也滿心困惑。 等著瞧見了鐘老夫人同凌氏走出來后,何婉儀眼里一亮,便想著尋個由頭,跟鐘老夫人說幾句私房話。偏鐘老夫人一回來便告饒,只說腰上閃了一下,這會兒疼得厲害,便叫丫頭簇擁著離開了。 何婉儀等了個一場空,不由得神色落落,很是有些不快。還沒坐下,便有凌氏身邊的小丫頭過來請她,只說縣令夫人尋她過去說話。 暖閣里還有荷香粉的殘味兒,何婉儀嗅得這是鐘家女人素來慣用的香粉,猜著方才凌夫人便是在這里尋了鐘老夫人說話的。 凌氏正坐在軟榻上,挺著大肚子似有不適,臉色也不好。 何婉儀看她不過幾日的功夫,眼下便起了一片青,人也憔悴了,不禁勸道:“夫人還是要靜養一番,眼看著要生了,瞧著氣色不大好呢!” 凌氏苦笑一聲,嘆道:“沒法子,憑空跳出來一個狐貍精,鬧得家里不安寧。”說著柳眉倒豎,不快道:“你說那位朱家大嫂品行不端,可是沒屈了她。你可知她先是勾搭了鐘家二爺,要銀子要東西的,可叫鐘老夫人頭疼了一回。如今鐘家倒是安生了,你猜怎的,她又踩著鐘家二爺勾搭上了縣令老爺。如今我家老爺鬼迷了心竅,非要納了她做妾。” 何婉儀再沒想過這個呂素素竟是如此的神通廣大,狐貍尾巴竟是勾到了縣令老爺。這會子才明白,方才提起的那說媒拉纖的,竟是鐘家二爺。又不禁嘆氣,難怪縣太老爺瞧見四爺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找麻煩,原是給姘頭出氣呢! 忽然想起了呂素素手段毒辣,唯恐凌氏不明所以引狼入室,何婉儀不由得急聲說道:“這女人心黑,夫人可萬不能允了她進門,不然以后家宅難安,夫人也不得清凈。” 凌氏見何婉儀關切著急之意不似佯裝,沖她溫柔笑了笑,說道:“別怕。”又勾起唇角冷聲道:“勾欄里頭出來的東西,自然是心黑的多,心善的少。” 何婉儀一怔,呂素素是勾欄里出來的? 凌氏一瞧何婉儀這模樣,不禁嘆道:“瞧你那老實巴交的樣子,好在朱四爺是個不貪戀女色的,不然這玩意兒進了你們家,你老實,四爺性子又直,若是叫她拿住了,以后呼風喚雨的,將你們家折騰的天翻地覆不得安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