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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婉儀笑道:“自然。”眉梢微動,說道:“恩人有后了是個大喜事,只是我懷著身子,朱大嫂坐著月子,未免犯沖,便不去看她了。我已經(jīng)吩咐宋mama多加照看,四爺不必擔(dān)心。” 朱兆平笑道:“我已經(jīng)聽宋mama說了。”又道:“你好好養(yǎng)身子,朱大嫂的事情都交給宋mama就是了,宋mama是個老人,必定會將一切安排妥當(dāng)?shù)模闳缃褚矐阎碜樱托菀喙苣沁厓旱氖虑榱恕!?/br> 何婉儀聽了微微含笑:“知道了。” 很好,有了孩子,這男人的心果然便偏向她這邊兒了。瞧著朱兆平笑臉殷勤地給她添飯加菜,何婉儀慢慢嚼了一口,忽而笑道:“四爺,眼下我身子不便,不能伺候四爺,只是四爺身邊也不能沒人服侍。我想著,不如出去買個好的,添做四爺?shù)姆坷锶巳绾危俊?/br> 第041章 朱兆平正夾了菜往嘴里放, 聽了這話面露詫色,隨即將那菜擱回碟子里,將一雙筷子整整齊齊擺在桌面上,瞧著何婉儀道:“娘子此話何意?” 他的臉色似有不虞, 還隱隱帶著幾絲不快, 黑漆漆的瞳孔仔細瞧去還有微微縮起, 盯著何婉儀一瞬不瞬, 倒叫何婉儀心里平白生出了幾分慌亂來。 何婉儀也將手里的湯匙放下,喉管處一陣滾動后,輕輕說道:“我是想著四爺?shù)降资莻€男人,沒人伺候也是不妥,外面的那些, 那些……女人……” 朱兆平心里忽然騰起一股子火氣,悶聲截斷了何婉儀的話,聲音有些硬邦邦:“你疑心我在外面沾花惹草,去了脂粉胡同尋歡作樂?” 何婉儀自然看清楚了他眼底深處的不悅,手指微微蜷縮,輕聲道:“四爺是個男子, 家門外的事情四爺自有決斷,我身為婦人, 自然不會疑心干預(yù)。只是我懷著身子,不能伺候四爺,我——” “行了。”朱兆平猛地站起身, 板著臉道:“你既是懷著身子,又何必多思多想,好好養(yǎng)胎就是了。”說著將椅子推開,將要走的時候又滿是怨氣地問了一句:“在你心里, 莫非我竟是個好色之徒不成?”說完也不等何婉儀回答,轉(zhuǎn)過身邊走了。 玉葉守在一旁神色稍有緊張,等著朱兆平走了,才上前小心問道:“奶奶?” 何婉儀還沒說話,宋mama從外頭走了進來,面露疑惑道:“瞧著四爺臉色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玉葉嘆道:“奶奶說要給四爺收個通房,四爺惱了。” 宋mama一怔,回頭往空蕩蕩的屋門瞧了一眼,再轉(zhuǎn)回來看向何婉儀,竟是臉色復(fù)雜,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世上竟還有貓兒不喜腥,倒也怪了。 何婉儀心里說不出的怪異,既是歡喜朱兆平的這般反應(yīng),卻又憑添了幾分酸澀不解,她不愿意懷疑朱兆平這時候是裝模作樣,故意給她的看的,也覺得沒甚必要,可若這是朱兆平誠心實意的,那上輩子那幾個女人,又是為什么進了朱家門的。 呂素素醒來的時候,荷香正溫柔地哄著孩子,瞥見她睜開眼,忙驚喜道:“娘子醒了。”說著抱了孩子過去:“娘子可要看看小少爺?” 是了,她的言哥兒,呂素素面露rou色,伸出手臂道:“快抱來我看看。”點著嬰兒的鼻子細細柔柔說笑了一回,呂素素問道:“四爺可來看過?” 這話問的,荷香一瞬間收斂的笑意,垂下臉道:“沒有。” 呂素素皺起眉,難道是那個賤人攔著不肯?想著又漸漸舒展了眉峰,若是那女人吃醋生嫉不許平郎來,倒也是件好事,惹了平郎不快,那賤人又不是個好性子,鬧起來,定是要傷了夫妻情分的。 仔細將孩子往懷里攏了攏,呂素素又問道:“四爺可給這孩子起了名字?” 荷香皺起眉,腦袋垂得更低了:“沒有。” 呂素素不高興地瞪了荷香一眼:“你今個兒什么也不用管,就去門上等著,見著了四爺就攔下他,將他請來東廂。” 荷香沒吭聲,呂素素見她只垂著腦袋,竟也不應(yīng)她,兩道彎眉皺得更緊了,不快道:“你聽見了沒?” 片刻后,荷香才稍稍抬起臉,輕聲道:“四爺是個外男,恐是要避嫌,不會來東廂的。” 呂素素一怔,隨即又熟稔地將孩子往懷里帶了帶,問道:“你可是聽說了什么?” 荷香小聲回道:“也沒聽說什么,是奴婢自己個兒想的。娘子到底不是四爺房里的人,便是尋常人家,女人生了孩子,家里的公爹叔叔還要避嫌,四爺那樣的身份,自然是更要避嫌的。” 呂素素沒吭聲,卻也明白荷香說得是對的,頓了頓又道:“你還是去門上等著,不必請了四爺過來,只說孩子生了,他又是個讀書人,請他給孩子起個名字。” 荷香這回應(yīng)了。 這院子不大,又都是何婉儀的人,何婉儀很快便知道了,荷香蹲守門口的事情。 宋mama不忿道:“原不知道這竟是個臉皮厚的,還真是不知羞恥。” 何婉儀沒吭聲,呂素素本就是個不知羞恥的,若是知羞只恥,只憑著救命恩人遺孀的身份,朱兆平便會將她捧在桌案上供奉一輩子的,又何必去做了二房,當(dāng)人妾侍。 “我去刺那荷香兩句,叫她羞愧難當(dāng)。”玉葉說著,便要氣鼓鼓往外走。 何婉儀叫了一聲:“站住。”又道:“不許去。” 玉葉氣得直跺腳:“奶奶也忒是好脾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