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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嶺派第三十六代掌門人。 真真正正的那位掌門,一旦發起火來,連老祖宗建的正殿都敢隨便拆。 “說我沒規矩?” 段青泥踩在其中一張供桌上,腳底碾得嘎吱嘎吱一連串脆響:“我本人就是長嶺的規矩!”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不出意外,還有一更 后天大概率要休息一天 第9章 我沒胡鬧 假如上天再給段青泥一次選擇的機會: 第一,他死都不會打開《倦仙》這本小說; 第二,穿書之后要當團寵,而不是萬人嫌的炮灰; 第三,去他媽的三十六代掌門人……這垃圾身份還不如一棒槌。 段青泥一腳踹翻供桌,上面的供品香燭所有東西一應摔得稀碎,飛濺的火星隨著香灰散落在祭臺光滑潔白的地面上,一瞬間照亮所有人的眼睛,很快又被霧一樣的煙塵掩蓋下去。 “……我靠,這人到底誰啊???” “搞什么!今日可是還雪宴,他專程跑來砸場子嗎?” “老天保佑,長嶺幾年難得一次太平,別又遇上哪家魔頭降世啊!” 很好,很好。 上至長嶺一眾弟子,下至天樞山外來客,竟無一人識得他這位掌門。 段青泥想,倘若柳如星有心翻盤,徹底將他的位置取而代之,其實是以件信手拈來的易事。 段青泥并不會武,論單打獨斗、群起而攻之,皆不是柳如星的對手。柳如星完全可以把他一劍捅死,事后不論剩多大的簍子,慕玄等人總能追著給他填平。 但柳如星這個蠢貨沒有這么做。 當著周圍近百號人的面,兩人一動不動地僵持片刻。 面對祭臺上下遍地狼藉,以及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柳如星的肩膀輕輕抽了兩下……緊跟著眼睛一紅,當眾落下兩滴難堪的淚水。 段青泥:“?” 柳如星嗚咽兩聲,雙手掩面,竟是委屈地抽泣了起來。 “不是……”段青泥瞬間頭都大了,“你哭什么?” ——依照現在這番情形,最該哭的人是他才對吧? “師兄……對不起!”柳如星流著淚道。 段青泥:“又突然道什么歉?” “我……我不是故意占你掌門的位置。”柳如星顫巍巍道,“是因為還雪宴,你又突然不告而別。師父說,今天須有人代替掌門出席,所以我才……” 此話一出,旁邊離得近的人頓時沸騰一片,交頭接耳的聲音一陣高過一陣。有耳朵尖的很快便會過意了,指著段青泥大喊起來: “他、他、他才是真的掌門!” 一眾跪地的長嶺弟子立馬移開目光,紛紛驚愕地望著段青泥的身影,一時竟不知該跪向何處。 然而這一邊聲音適才炸響,另一邊凌空劈來一道耀目寒光——正值混亂當頭,忽見一刃長劍自高空陡直墜落,沿途掀起一地風沙塵土,最后堪堪停在了柳如星的身前,自成一道守護他的結界。 慕玄白衣如雪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他二話不說,上前將柳如星牢牢護在身后。 段青泥微微變了臉色。看來玉宿那邊不太得勁,又把這狗男人放出來了。 “事已至此,慕某自愿前來請罪。” 慕玄揚聲道:“找人代掌門出席還雪宴,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與我徒兒無關。” “師父……!!” 柳如星剛想說點什么,但他聲音太過細弱,即刻被臺下洶涌的質疑蓋了下去。 “慕玄大人,您貴為長嶺之尊,是百姓弟子們最景仰崇敬的神仙……為何開如此低劣玩笑,愚弄我們所有人?” “掌門之位絕非兒戲,豈能任由他人取而代之?!” “慕玄,你野心不小,莫不是想給長嶺變天了罷!” 面對眾口紛紜,慕玄絲毫不懼,仍是正色道:“為何瞞天過海,以他人替代掌門——這話不該問我,而該問他。”說著一指段青泥,道,“你們這位新掌門,上任不足三月。明知還雪宴在即,卻翻.墻出逃,往后數日沓無音訊。” 祭臺下又是一番竊竊私語。 “我與幾位長老徹夜尋人,一度忙得焦頭爛額……”慕玄道,“他段青泥,卻帶著幾名弟子,在煙花巷里尋歡作樂。” 話音方落,眾人望向段青泥的目光,又多添了幾分別樣的意味。一時不知是驚愕還是譴責。 慕玄乘勝追擊道:“在場諸位都是明理人。不如與慕某講講,今日一事,究竟誰對誰錯……” 段青泥聞言卻笑了,面對慕玄的責問,笑得瀟灑而又坦誠。 他一語不發,走兩步上前,就地拾起一只香爐。 ——然后,反手將蓋子一掀,啪的倒扣到了慕玄臉上! “!!!!” 一聲悶響過后,整爐香灰兜頭灑落,自上而下蓋住慕玄咄咄逼人的嘴。 周遭議論之聲陡然頓住,所有人皆愣在當場,安靜得仿佛畫面靜止。 慕玄本人更是錯愕不已。他知道段青泥一向很瘋,卻沒想已經瘋到了這般程度。以至于香爐扣頭的第一時間,他的反應不是生氣,而是望著霧蒙蒙一片的視線,懷疑眼前這一切是不是夢。 也許是,也許不是。因這同一時間里,連哭得梨花帶雨的柳如星,也硬生生把鼻涕眼淚全憋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