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腹中錦繡
玉靈王府。 “要如何才能休了我?” 王府院子里頭一幫文人墨客正在吟詞對賦,她的出現讓一干人等愣住片刻。 “做本王的王妃,一年為限,若一年內你還不能愛上我,本王自會放你離開。” “半年。” “好,半年就半年。” 兩人的對話讓周遭一圈人錯愣不已。 陳聿展開扇子立于檐下看著兩道身影。 芝蘭就玉樹,好一幅怡人眼腸的的風月畫卷。 宮中一頓酒宴后,陳聿便帶人回陳了。 皇座上的年輕帝王,面似桃花唇似露,十分秀氣。 以前陳紜不曾仔細看過他,在他目光投來時,恰恰對上。 “祝賀兄長與王嫂重新團聚,也恭賀我梁國與陳國永修舊好。” 皇袍加身的少年,端嚴正坐,天質自然。 真好。 似乎誰都比她過得好。 她面色楚然,酒一盞接一盞。 “小公主心情不歡暢?”溫長然接過她手中的酒盞。 陳紜看了他一眼,露出笑靨,“怎會,妾身歡喜的緊。” 轉而向王座上的少年舉杯,“陛下年輕博才,真乃梁國百姓之福,梁陳能夠修好,今日定要痛飲。” 陳聿低眸把玩著手中酒盞,懷中摟一美人兒,敞懷不羈的模樣,欣賞歌樂。 “王爺,妾身想在梁陳交界處開一紅館,王爺覺得可行嗎?” 溫長然細細打量她淡淡的眉眼,臉龐呷著微醺的紅霞,道:“此事回家說。” 她喝的爛醉,被溫長然抱上車架。安靜地縮在角落里,沉默,矜冷。 如今她已經不會再夢話連篇。囈語也只是換成了含糊不清的無意義音節。 溫長然覺得她整個人的氣質有所變化,好像含苞艷麗的花兒,未及完全綻放,卻提前枯萎。 “陛下,該服藥了。”錢公公端著一碗湯藥,對王榻上的人恭敬呈上。 陳逸大病了一場。 面色蒼白無力,本就寡淡的眉宇間,更加沒什么生氣。 攏著散不去的憂。 夏珊儀帶著侍婢過來看他。 “陛下為何要這樣做?你明知她為了你可以放棄一切,為何還要如此?” “出去。” “臣妾不明白,你們明明都喜歡對方……” “朕叫你出去!” 水晶碗碎裂在干凈奢華的地板上,色澤濃郁的湯藥蜿蜒至她腳下。 錢公公上前勸道:“貴妃娘娘,陛下情緒不穩,娘娘還是換個時候再來探望?” 夏珊儀深深看他一眼,不再多加逗留,抬步退去,“望陛下好好保重龍體,臣妾告退。” 他確實不能這么糜敗下去,即將面臨的嚴峻形勢,成,則已;敗,他再無妄與她幸福。 他不想她看到那殘酷的局面,他不想她的后半生陷入痛苦自責。 中秋節。 溫長然邀了許多朋友在王府的賞月亭對詩。 將她也叫了去。 “王妃,奴婢松香,王爺安排來伺候您的。” 小丫頭水靈清秀,倒是合她的眼緣。 原本不想參與他們一幫文人吟詩對詞,他親自來將她帶過去。 “開紅館的事情,你可借此機會好好參詳,本王邀的這些朋友,可皆是各國名士。風流不羈、才華橫溢……” “名士多高潔,王爺想唬我也不多找些別的由頭。” “愛妃就沒想過,重新定義下你的館子?”他自桌邊坐下,盯著她疏離清淡的模樣。 她仿佛一下子就領會了他的語意。 紅英閣想籠絡六國之心,需往更高端的方向發展。未必定要常駐男倌,也可以邀請不同地位等級的名士加入,作特邀公子,依據他們自己心情、時間安排出客。 以至于后來,紅英閣一度成為文人sao客的流連之所。 在那里,他們能會晤到富有才情、不同于閨閣之中的女子。 而名門閨秀們,也將此處視作可覓得良人的雅閣。縱使不能遇得有緣人,也可開拓自己眼界,公子陌上無雙,是一番怎樣的風姿。 販賣容貌,卻也離不開腹中錦繡的支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