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頁
玉陽長公主將人打發出去,這才道,“說吧,太子脖子上的傷是不是你干的?安平公主的死是不是也與這事兒有關?” 覃幼君面不改色應了,“是。當日之事便是安平公主引我過去的。” 玉陽長公主皺眉,顯然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了慍怒,“這還沒登上皇位呢就如此迫不及待,真是無恥之極。你且說說當時情形。” 覃幼君非常坦然的將當時情形說了,她每說一句,旁邊的殷序便憤怒一分,待覃幼君說完,殷序已經青筋暴起,雙手交握在努力壓制心中的憤怒。 任哪個男人聽到自己妻子差點被人欺負也會憤怒,覃幼君突然有些后悔讓他過來聽了,她拍拍他的手道,“就太子那弱雞是動不了我的。” 殷序氣的牙齒打顫,雙目看著她滿是自責,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又極力的將眼淚逼了回去,是他太無能,連進宮的資格都沒有,沒能保護住她。若非玉陽長公主問起,他都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一想到她在宮里遇到那樣的事殷序的心便忍不住抽痛,為何他們會在這里相遇,若是他們在后世能生活在一起多好。 “沒事了。”覃幼君看他這樣子便知他在自責,她嘆了口氣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太子那癟三奈何不了我的。” 話雖如此,可也將殷序打擊的不輕。若是他能權勢滔天,若是他能手握重權,誰又敢傷害他的幼君。 不止殷序憤怒,玉陽長公主和云國公也是震怒。 太子實在太過猖狂! 可云國公夫妻好歹是長輩,也是經歷了風雨的長輩,在看待這事上便理智許多,云國公皺眉對殷序道,“為父知道你心中憤怒,我們的憤怒也不比你少。但你們該清楚,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三月間會開恩科,不出意外會由內閣楊閣老作為主考官,去年春圍主考官是太子的人,有好些有名望的才子被可以扣著不參加春圍,今年卻都要參加的。但楊閣老為人正派又嚴謹,所以春圍之事你只需好生跟著岑夫子學便是了。春圍過后外放待幾年,總有報仇的機會。” 道理殷序都懂,他站起來脊背挺直,“是,我會用功讀書的。” 云國公嘆了口氣道,“有些事得慢慢籌劃,如今不比十幾年前,咱們得給康王時間,也給自己壯大的時間。切記要學會忍,成大事本就靠心智靠勢力,在羽翼未豐之時起事是最不可取的,匹夫之勇我們不能有,莽夫之氣也不該表現出來,明白嗎?” 殷序點頭,“小婿記住了。” “那便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還得早早讀書。”玉陽長公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如今太子勢大,只能將此事捂住裝作什么都沒發生,只是一筆筆的賬都該記得清清楚楚,早晚要有討回來的一日。 回去的路上覃幼君握著他的手道,“不要想那么多了,他脖子都被我捅了,下次直接割他腦袋。” 殷序看她,認真道,“日后不要進宮了。” 覃幼君笑,“好。” 殷序暗暗下定決心定要努力考上進士。 回去后兩人也沒心思大戰三百回合了,靠在一起安然入睡。 初十那日,新皇登基,年號德仁,德仁皇帝一登基便宣布三月初九開恩科辦春圍,大赦天下。 天下臣民無不感恩戴德,讀書人更是興奮,好在去年十月份便加了鄉試,各地的舉子早有準備,如今得了準信兒,自然紛紛準備起來。 殷序原本就用功,經此事后越發努力,晨間鍛煉暫時停了,不到卯時便起床讀書,晚上更是讀書至深夜。 甚至于覃幼君早上醒來時殷序已經離開,晚上睡著前殷序還在讀書,辛苦至極,令覃幼君心疼不已。 正月十五官員照例休沐,與云國公從未有往來的光祿寺卿錢云夫妻卻帶著兒子上門來了。 光祿寺卿官職不高,但錢云卻是當朝戶部尚書錢御庭之子,云國公自然不好不見,見了這才知道他們這次過來是為了岑夫子過來的。 錢云是文人,平時最不喜與武將打交道,可為了兒子仕途也不得不求到云國公府來。 云國公府為難道,“岑夫子雖是我們請來的不假,但他的脾氣錢大人也該知道,并不為權勢折腰,所以此事得經過岑夫子許可才行。” “云國公說的在理。”錢云起身拱手道,“那下官便先謝過云國公,成與不成都是會兒的造化。” 送走錢云,云國公便趁著空閑去了書房,此時殷序正在房中寫文章,岑夫子搬了躺椅在院子里曬太陽,待云國公說了此事,岑夫子才掀開眼皮道,“讓人領來我瞧瞧便是。不過若是收了其他人,那便不方便在云國公府授課了,到時候一起去我那邊授課便是。” 云國公知道這是為了他們云國公著想便應了下來,又聽岑夫子道,“不過一只羊是趕兩只也是趕,京城中有幾個孩子還是不錯的,一并弄來放羊得了。” 云國公忍不住笑了,“岑夫子說如何那便如何就是了。” 岑夫子坐了起來,看了眼書房道,“如今他學的還不錯,但卻不知其他人的水平,所以有這錢會來也有好處,相互間也能有比較。而且往后為官在官場上少不得人扶持,這孩子心性純良并無浮躁之氣,若沒有相熟的同年日后少不得會有困難。” “在下也知道。”云國公嘆氣道,“那就先謝過岑先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