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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門墻爆裂,怪獸嘶叫著向她撲來的時候,她身上突然光影暴起,那影子脫體而出后便急向怪獸沖去,王文靜來不及閃避,便被熱血噴了滿臉,連眼睛都睜不開。她慌忙后退,一直退到踢到陶姜才停下來,一邊試抹臉上的血,一邊將系著徐安的繩子往身邊扯。 只聽得那些怪獸一陣嚎叫,但很快就銷聲匿跡。王文靜抹凈糊在眼睛上的血,張目四望。 現在那些怪獸已經成了碎塊,村舍里到處都是血與rou末,而人影正抓著一只被揪掉了腦袋的怪獸,蹲在地上,吸食鮮血。原本人影消耗過度,已經十分弱小,可隨著它頓頓的吞咽,身形又漸漸地變得強大,組成它的光團先是更加明亮刺眼,隨后光線內斂,又黯淡下去。但只要認真去看,便能發現在它的內里有濃郁的霧氣像涌動著。 “這些是狍鸮。是被派出來收尾的。”陶姜的聲音突然響起。 王文靜受驚回頭,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醒來,血水已經將他身下的干草浸濕,而他的臉色也比之前要有生氣得多。 “知道什么是狍鸮嗎?”他一說話,人影聞聲便停下動作。扭頭向這邊看來。 因為只是影子并沒有五官,王文靜也不知道它在看著自己,還是在看著陶姜。 許久,它放下手里的殘骸,轉身向這邊走過來。王文靜喝止“不要再傷人。”但它沒有理會,好像根本聽不見她說話,與她擦身而過,停在陶姜身邊,低頭做出觀察他的樣子。 陶姜靜靜躺著,無聲地回望著,似乎也并不害怕。 過了許久,人影伸出手想觸摸他,但在快要接觸到的瞬間,它似乎感覺到什么,立刻就縮回了手。轉身飛奔沖向王文靜消失在她身體中,再無聲息。 “那是你的侍魂?”陶姜聲音時而低沉時而尖利。 王文靜含糊地應了一聲。雖然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想一想的話,那也許仍是D的子程序也說不停。在這個世界程序打造成的世界,防護程序可以具象化似乎也很合理。但對方聽不懂指令,只地在她受到威脅的時候,起到護衛作用。 “什么是狍鸮?”王文靜問。 陶姜試著想坐起來,王文靜過去扶他,他喘息片刻說“吃人的東西。夜行之獸。”,王文靜見他想站起來,正要去幫他,他卻并不接受,閉眸調整了一下氣息,這時候一直不動的徐安突然有了動作,他上前輕而易舉便將陶姜扶了起來。 陶姜自己根本沒有什么力氣,幾乎全靠在徐安身上,站穩后皺眉看看地上的血污才舉步向外面去,血水很快就浸濕了他那雙寶珠拱繞的錦靴。 但他走過的地方,血水卻都消失得干干凈凈。 王文靜回頭,他在那兒躺過,現在污血之中有一塊干凈的人形。 就像,什么東西把這些血一滴不剩地吸收了一樣。 王文靜心中一震……他醒過來是因為這些血給了他力量? 這時陶姜已經走到門外,在門框處站定后,抬手結印向空中虛劃了幾下,對王文靜說“你在這里不要出來。”這次,在他時尖時細的聲音中間不止夾雜了許多獸鳴,還多了一聲嬰兒的啼哭。 然后向走出十步,停下,在月色下仰頭張口,狍鸮的叫聲在他口中響起,刺破了夜幕下的平靜。 片刻,從四面八方都傳來應喝聲,因為數量太多,它們奔來的腳步使得大地微微微動。王文靜幾乎要以為村舍都會因此而被震倒。 這些狍鸮走近時便慢了下來,一只只,一層層地環繞在陶姜身邊。像回到母親身邊的孩子那樣沒有防備地坐著躺著。 這時候天空不知道哪個方向,傳來一聲聲急促的笛鳴。奔跑的狍鸮步子停下來,扭頭回望,似乎有些猶豫。但最終,它們卻還是去到了陶姜身邊。 直到最后一只狍鸮在最外圍坐下,陶姜口中狍鸮的嚎叫聲才停下來。他看向那些狍鸮,口中發出一陣陣的嬰兒啼哭聲,隨后仰頭向天,手中結印,一開始王文靜沒有發現他在做什么,但后來她才看見,有血霧正在彌漫。那些血是從狍鸮身上滲出的,但卻并不滴落,而是向空中漂浮,隨后向他飄去,在浸入皮膚的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隨著陶姜結印的手勢越來越快,血霧騰空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從他身邊的狍鸮身上,像水波一樣向外蔓延。而這些狍鸮坐在原地,口中發出哭嚎,可沒有一個離開。 隨著血霧源源不斷地沒入陶姜的身體,他的氣色也越來越好,原本斑白的頭發也從發根漸漸重回烏青的顏色。而狍鸮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 最后天空中的笛鳴終于停了下來,大概明白自己已經失敗了。 而最后一只狍鸮也緩緩地伏倒在了地上。 陶姜在月色下轉身,向村舍走來。大袍因為被血浸透,顏色深得發暗。烏黑的頭發,白玉般的肌膚,步子穩而健再武器,甚至人聲清晰無異響“我們走吧。”看向王文靜時朱唇微抿,甚至帶著些笑意。他看向王文靜時甚至有些誠懇“我一度以為你是回來傷我的,但沒想到,這么危險你還回來救我。我日后必不會負你。” 王文靜看著他。起先她有點不明白,為什么要夜里才上路呢?既然是受傷后返島,為什么要這么大張旗鼓,他是被刺殺過一次的人,不怕對方再下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