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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芽險些裝不下去,伸手朝后拍掉賀眠撓他癢癢的手,“jiejie莫要理芽兒,讓芽兒自己哭一會兒就好了。” “那你什么時候能哭好?”賀眠探身伸頭朝里看,“我等你回來都等困了。” 賀眠伸手指跟他舉例子,“再說了你看小狗,小貓,小兔子,哪一個不是胖胖的才可愛。我覺得你再胖點更好,這樣身體好。” 可是京中少年追求的都是苗條纖細。 林芽把臉埋在枕頭里。 賀眠湊過去低頭親他頭發,耳廓,臉頰,輕輕喊他,“芽芽。” “寶貝芽芽。” “芽芽寶貝。” 賀眠輕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撩動人的心弦,惹得林芽心尖輕顫,等她將吻落在自己眼尾的時候,更是戰栗了一瞬。 他想躲她,可惜被她用雙手封在了身體兩側,扭動不得。 賀眠覺得胖點多好,柔柔軟軟的小肚子摸起來可太有手感了,她還希望林芽能更胖一點。 胖成小豬崽她都稀罕。 更何況貴重寶貝本來就是要又貴又重,越貴重才越有分量。 林芽扭頭看著賀眠,軟軟的聲音問她,“jiejie會喜歡上比芽兒還苗條的人嗎?” “不喜歡,”賀眠見他果真沒哭,眼里全是笑,伸手捏著林芽guntang的耳垂,親了親他的唇瓣,含糊著說,“誰都沒有芽芽好看。” 她說,“現在好看,以后好看,哪怕老了,也比別人十六歲還好看。” 林芽被哄軟了,明明也不是什么膩人的情話,可他就是喜歡,不由笑盈盈的伸手摟住賀眠的脖子,回應她的親昵。 兩人晚上睡的太晚了,第二天早上翠螺來喊起床的時候賀眠還有點懵,伸手拿了衣服穿上就說,“芽芽我今天不要銅板了,已經去晚了,中午在翰林院多吃點就行。” 三個銅板都給省了。 賀眠說完就要往外走,林芽連忙伸手拉住她,“jiejie,今天翠螺已經幫你跟鄒大學士告假了。” 雖說跟老爺子沒有任何感情,可作為晚輩,該做的樣子怎么都不能少。 賀眠眼睛微亮,“那就是說,我不用去應卯了?” 見林芽點頭,賀眠瞬間松了口氣,高興的又脫掉鞋子爬回床上,準備睡個回籠覺。 沒有什么比不用上班還能睡覺更開心的事情了。最近鄒大學士布置的任務越來越重,賀眠已經好長時間沒睡過懶覺,只要睜開眼滿腦子都是圖紙跟數據。 她躺回床上,林芽則是坐起來朝外看了眼,心里惦記著曹欣郁,起身穿上衣服后給賀眠把被子蓋好就出去了。 今天外頭天氣有些陰沉,像是為上下一片縞素的沈府蒙上層灰蒙蒙的紗布,壓的人心情陰郁。 院子里穿著喪服起來打掃掛燈籠的都是府里的下人,早上幾乎沒什么外人過來吊喪,哪怕老爺子那邊的親屬最早也得等到中午才會過來。 沈翎作為女兒跟家主,已經將吊唁信發出去,三天后出殯。 靈堂就布置在正廳,棺材早已準備好,今天便可以收殮入棺。 林芽去的時候,曹欣郁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床,這會兒已經守在老爺子床邊,垂眸拿著淋濕的毛巾給他擦拭手心手背。 “表哥。”林芽走過去,曹欣郁聽見聲音頭瞬間別向一旁,臉不動聲色的在肩膀上蹭了下,才扭頭看向林芽,啞聲問他,“怎么起那么早?” 林芽掏出巾帕,彎腰低頭將他臉上沒蹭掉的淚痕輕輕擦去,“芽兒擔心你。” 曹欣郁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慢慢將頭低下來,顯然沒跟人這么親近過。 大概到了中午,沈翎找人算了時辰,才將老爺子放進棺材里,等親屬見過遺容之后才封棺。 沈弦哭的肝腸寸斷,大力的拍著棺木讓老爺子起來,至少等欣郁嫁了人再睡進去。 他至今不能接受老爺子已經沒了的事實。 曹欣郁上前伸手拉住沈弦的胳膊,聲音哽咽,“爹爹,你讓外祖父安心走吧。” “他一走了之算是解脫了,留下咱們父子倆可怎么活。”沈弦轉身抱住曹欣郁哭的像個孩子。 他心里肯定也是難受的,哪怕再恨再怨,這人終究是他爹,每回沈弦氣老爺子的時候,既解氣又難受,但只要心里還恨著他,這日子就能過下去。 如今這會兒老爺子撒手而去,沈弦反倒不知道自己往后該如何過了。 曹欣郁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他,“爹爹別怕,你還有我。” 等沈弦哭累了,下人才把他扶回去休息。 從下午開始,陸陸續續的有人過來吊喪,沈府老宅漸漸傳出哭聲。 天陰沉了一整天,到這時候才滴答滴答的落下豆粒大小的雨點,由起初的一兩滴到后來的雨幕。 晚飯后,曹欣郁站在廊下往外看,面前天色昏黑的看不見絲毫光亮,就連外頭的白色燈籠都看的不甚真切。 不知過了多久,肩上突然被人披了件大氅,曹欣郁怔怔的低頭看了眼黑色毛領,又往后看,正好對上林芽擔心的眸子。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早已手腳冰涼。 “起風了,別凍著。”林芽身上披著件白色大氅跟他并肩站在一起往外看,疑惑的問,“表哥在看什么?” 曹欣郁低頭將大氅帶著系在脖子下面,輕聲說,“在看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