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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來他嘴唇蠕動,分明是想說些什么。 “別、別怪我。”老爺子說一句話能喘個半天,側頭看著曹欣郁,斷斷續續的跟他說,“好孩子,我給你,給你留了嫁妝。” 曹欣郁微微怔住,看著老爺子抽出手,動作緩慢艱難的反手往枕頭底下摸索,最后拿出一把鑰匙,放在他的掌心里,用力蓋住。 “別……別被旁人知道,”老爺子看著曹欣郁臉上的淚,視線模糊,“好好的,以后……好好的。” 曹欣郁臉埋在他掌心里哭的泣不成聲。 當天夜里,沈家老宅燈火通明,上下哭聲—片,老爺子走了,沈弦當即哭暈過去。 沈翎是老爺子唯一的女兒,也是沈家的家主,喪事自然是由她安排。 老大老二的夫郎帶著孩子在這兒假模假樣的哭了會兒,就各自回去休息了。大家住在一個屋檐下多年,沒必要演給彼此看,就算有眼淚也得留到賓客前來吊唁那天。 等他們離開,周氏看向林芽。 今晚是需要人守夜的,他跟沈翎肯定睡不了,便拍拍林芽的手背,讓他跟賀眠先回去睡覺。 林芽看著跪在床邊的曹欣郁,搖搖頭,輕聲說,“芽兒陪陪表哥。” 他扭頭看賀眠,“jiejie先回去睡,芽兒可能要晚些,別等芽兒了。” 靈堂還在布置,老爺子也需要換上衣服跟洗漱。這些事情曹欣郁都是自己來的,下人只在旁邊搭把手。 “外祖父為人拎不清,也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他對我卻是真心疼愛。”曹欣郁聲音有點啞,站在床邊看著永遠閉上眼睛的老爺子,他面容平靜舒展,想來自己也覺得解脫了。 林芽握住曹欣郁微涼的手,曹欣郁低頭忍了—會兒,最后才轉身抱住林芽,眼淚濡濕他肩膀上單薄的衣服。 林芽陪了曹欣郁好久,久到被他哭濕的衣服都干了。 目送雀舌陪曹欣郁回去休息后,林芽才往涌溪院走。 他對老爺子去世沒太大感覺,但曹欣郁的難受他卻能感同身受,當初林父去世的時候,林芽也是這個感覺。 這世上最疼愛他的那個人沒了,以后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那時候對林芽來說,仿佛天一下子全黑了,連半點星光都沒有。他不知道在黑暗里小心翼翼摸索著走了多久,才看見前方露出一絲光亮的縫隙,窺見明亮耀人的賀眠。 林芽每次回想起過去,都無比慶幸自己用盡全力奔向了她,留在了光的身邊。 “芽芽?”前面有燈籠光亮。 林芽怔怔的抬頭,就看見賀眠挑起燈籠照亮她自己的臉,眸光不由一顫,輕聲喊,“jiejie。” 他指尖如同心臟一樣,緊緊收縮了—下,然后提起衣擺朝她跑過去,撲進賀眠懷里,撞的她往后退了兩三步。 感受到熟悉的體溫跟味道,林芽指尖心臟慢慢舒展開,手摟著她的脖子,心撲通跳動,整個人都雀躍起來,昂頭看她,聲音輕快,“jiejie怎么還沒睡?” “因為你還沒回來。”她怕他哭,睡不著。 賀眠摸摸林芽的臉,感覺到上面沒有濕意才松了口氣,手往下捏了捏林芽的腰,像是要丈量什么。 林芽狐疑的低下頭,也伸手摸了摸小腹側腰,左右看了看,“有什么東西嗎?” 難道沾了什么? 賀眠笑盈盈的,伸手朝他小腹處輕輕戳了下,“也沒什么。” 林芽眼皮跳動,總覺得她下—句怕是沒有什么好話,只是還沒來得及捂她的嘴,就聽她說,“就是有點小rourou。” 第96章 她這是說自己胖了! 林芽難以置信的摸著腰腹,氣的瞪著賀眠,“芽兒雖比不上院里的青竹纖細,可也算不得胖啊,jiejie竟然嫌棄芽兒。” “誰說我嫌棄你了。”賀眠疑惑的看著他,表示道,“胖點多好。” 林芽體弱是自胎里帶出來的毛病,每年換季的總要生一場或大或小的病,瘦上不少。 這兩年被仔細的養著,一直在調節身體,這才好上許多。比起剛成親那段時間,這會兒林芽身上好不容易多了點軟rou,不僅摸著舒服,看著還更好看了。 當然了,主要是摸著舒服。 可賀眠越解釋林芽越是不高興,滿腦子想的都是賀眠覺得他胖了。 晚上回去洗漱后,兩人躺在床上賀眠習慣性的要抱他,林芽一骨碌滾到床里面躲開她的手,“芽兒不如旁人家的小公子苗條,jiejie還抱芽兒做什么?” 他佯裝委屈的縮在被子里面,一雙漂亮的眼睛巴巴的看著賀眠,故意說道,“jiejie要是喜歡上了比芽兒還瘦的,還好看的,芽兒不會攔著jiejie的,大不了讓他進門欺負死芽兒,總歸芽兒脾氣好,哪怕受盡委屈吃盡苦頭,為了jiejie忍下就是,誰讓芽兒喜歡jiejie呢。” 賀眠已經好久沒見到林芽這幅伶牙俐齒念叨她的模樣了,一下子笑了,側身單手撐著腦袋看他,覺得他像只河豚,都鼓起來了。 “就你這小嘴叭叭的,能像脾氣好的樣子?”她戳他臉頰。 林芽氣的張嘴咬她手指,他剛才話里的重點是脾氣好嗎?分明是他嬌弱無比是個小公子都能欺負到他頭上! “jiejie終歸是厭棄芽兒了。”林芽扭身背負著賀眠,將身子蜷縮起來,看著可憐委屈極了。 “芽芽。”賀眠半信半疑的看著他,輕輕伸手撓著他的后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