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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回過去沈老爺子都酸的不行,來回都是一肚子悶氣,時間一長就不愛跟他來往。 這不前段時間沈家頭頂的“皇”字被摘掉了,沈老爺子覺得更不如姓王的,這會兒根本就不想見他。 可王老爺子卻想見他。 王老爺子來到沈家老宅,看著如今略顯蕭條空蕩的府邸,搖頭咋舌,說再大的家業又如何,還不是說沒就沒了? 等見到躺在床上的老爺子,更是唏噓感嘆,說他命不好,前半輩子多風光,結果老了卻落得這么個下場,再瞧瞧他,雖說家里沒沈家富裕,可還算孫女滿堂,一家人熱熱鬧鬧的。 沈老爺子本就身體不好,被他這么一氣,咳的更厲害了。 “行了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說這些,我去看看你家新找回來的小公子,聽說嫁給了今年的狀元,我可得瞧瞧。”王老爺子拍拍衣服站起來,“要說這孩子,小時候我還抱過他呢。” 王老爺子搭著小侍的手出去,笑著跟沈翎說,“中午我就不走了,也不用單獨準備飯,跟你們一起吃就行。對了,沈鈺跟他妻主怎么不在?老爺子病成這樣,這兩個當小輩的不在算怎么回事?!?/br> “鈺兒身體不好,過不得病氣,父親體諒他不許他過來,至于眠兒,最近翰林院忙碌,不能時時前來照顧,”沈翎念在他是長輩的份上,還算客氣,“家弟倒是一直留在老宅陪著父親。” “都不在老宅?。俊蓖趵蠣斪友劬D了轉,改口說,“那中午我跟你回去吃飯得了,再說鈺兒這孩子自從找回來后我還沒見過呢。” 沈翎還沒來得及開口拒絕,王老爺子就已經先朝外走了。 中午在沈府擺的飯,賀眠正好下午休息,這會兒也在。 府里來了長輩,周氏不得不讓兩個孩子出來見見人。 王老爺子笑呵呵的受了林芽跟賀眠的禮,卻絕口不提給見面禮的事情。 按著規矩,頭回見到小輩或者新人,或多或少都該給點意思意思。 可王老爺子不,他理直氣壯的覺得沈家這么有錢,哪里能看上他手里的那點銀子,還不如省下算了。 “這就是沈鈺吧?”王老爺子親昵的拉著林芽的手,“還記得我嗎?小時候我還逗過你呢?!?/br> 王老爺子看著他的小臉嘆息說,“聽說你丟了的時候我都心疼死了,想著這么好看的孩子到了外頭指不定要遭受多少罪呢?!?/br> 這話聽的林芽眼皮跳動。 對于沈家來說林芽小時候走丟就是塊深可見骨的傷口,直到他回京這道傷才算堪堪結疤。 這會兒有人重提這事,無異于是撕開那塊痂往里看,周氏跟沈翎心里都不是滋味。 偏偏王老爺子像是看不懂別人臉色似的,拍著林芽的手背說,“現在看來你還不錯,如今再回來這模樣瞧著可比小時候好看多了。” 他跟沈翎和周氏說,“你們兩口子也算苦盡甘來,不僅兒子找到了,還嫁了個狀元,不像我孫兒的妻主,就只嫁個進士,雖說人也上進努力,但跟狀元還是不能比的?!?/br> 林芽抽回被王老爺子握住的手,撩起漂亮的眼尾微微笑,輕聲細語的,“您可別這么說,jiejie不過就是考中了狀元進了翰林院而已,雖然您孫兒的妻主就只是個進士,但她們都是同朝為官,沒有什么是需要比的。” 王老爺子說那話其實就是想讓人夸夸他孫兒嫁的也不錯,奈何林芽偏不如他的意。 他不僅不順著王老爺子的心思來,還單把狀元跟進士拎出來比,故意扎他的心。 王老爺子臉上笑意淡去,不跟林芽說話了,扭頭看向賀眠,“說起我孫兒的妻主,也是個好學的好孩子,她叫何復,跟你差不多年紀,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這種寒暄場合,為了給對方見面,認不認識都會回答“聽說過。” 可惜賀眠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她抬頭看著王老爺子,“何復?” “對對對,就是她?!蓖趵蠣斪佑指吲d起來,神色激動,正要再順著賀眠的話多夸何復兩句的時候,就聽見她語氣平靜的“哦”了聲:“我沒聽說過她,不過她肯定聽說過我?!?/br> 對上王老爺子疑惑的表情,賀眠表面風輕云淡,背地里卻翹起尾巴表示道,“進士有百十口子,可狀元就一個。” 沒錯,那個人就是她,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王老爺子,“……” 賀眠像是覺得刺激老年人不太好,還特意寬慰他,“其實考中進士也不容易了?!?/br> 那可不,天底下的讀書人那么多,能考中進士的屈指可數! 王老爺子正要順著她給的臺階點頭往下走,然后就看見賀眠“唰”的下又把臺階給撤走了! 她說,“畢竟能有幾個人跟我一樣,隨隨便便的就中了狀元呢?!?/br> 第95章 王老爺子被賀眠噎的胸口疼,他這個年紀已經很多年沒被人把天聊死了。 他覺得賀眠這個小輩根本就不會聊天,半分謙虛的態度都沒有。這要是換成旁人,哪怕不捧著他的話往下說,也會附和—二。 賀眠偏不,每句話都扎在他心口上,偏偏她說的還都是大實話,京城里的進士一大把,唯獨狀元屈指可數,三年就那么—個,她驕傲也有驕傲的資本。 王老爺子本來是想炫耀的,證明自己嫁的比沈老爺子好,晚輩也比他的有出息,結果就這么載在了林芽跟賀眠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