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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竹目露疑惑,視線直接就落在了賀眠身上,沒有半點遲疑。 “……”,賀眠挺直腰背,眨巴眼睛看著她,“竹姨這里面坐了三個人呢,除了賀盼還有我跟芽芽,你要不要重新猜猜這個‘有的人’是誰?” 別上來就看我啊,我不要面子的嗎! 老竹笑了,“可老婦覺得不像是林芽少爺。” 扎心了。 賀眠瞬間面無表情,生無可戀的往身后的車廂上一靠。 都說字如其人,她長得那么好看,竹姨怎么打眼掃過就知道被罰寫字帖的人是她? 老竹解釋道,“因為上回林芽少爺的字老婦見過?!?/br> 就是賀眠敲詐徐氏給她屋里換物件那回,她口述林芽手記,后來這單子被徐氏作為告狀的證據送到了賀母面前。 那時候老竹就聽家主夸了句,說這字寫的不錯,一看就不是出自賀眠的手。 說起寫字,賀眠也很郁悶,她寫了那么多年的硬筆字突然要學軟筆,半點都不適應,穿書的時候也沒給她附贈這個技能點啊。 臨走前,夫子們留了好幾篇文章作為假期功課,同時叮囑部分即將迎接童試的學子們,學習莫要懈怠,能不能考上秀才可就看這幾個月的努力了。 要是錯過這回,那之后的秋闈春闈也就跟她們無緣了。 今年六月份賀眠同樣要參加童試,以前的原主也不是沒去考過,只是每回都是去熟悉考場湊人數的。 可這次不同了,賀眠落水后開竅不少,讓夫子們重新燃起希望。 申夫子特意給賀眠拿了厚厚的幾本自己跟陳夫子寫的字帖讓她先描紅再臨帖。 書院里兩人的字體是最適合應試的館閣體,跟各種書法比起來也較為好學,特別適合寫的一手爛字的她。 賀眠腦子靈活讀書好用,但字寫的不行。哪怕是她五歲的庶妹賀盼,字也沒她寫的丑。 看著就跟個初學者似的,撇不是撇,捺不是捺,手腕無力,字體無神,被申夫子好一通嫌棄。 這個假期里,賀眠除了要寫文章還硬生生的比人家多了幾本字帖。 林芽字比她寫的秀氣漂亮,連賀盼都比她寫的工整干凈,全馬車里就她最菜。 入學前賀眠一度以為芽芽才是學渣,自己還暗自決定要帶他奮進,可這短短一個月下來,她才發現人家其實是個學霸。 賀眠自閉的靠著馬車車壁往嘴里塞零嘴,嘀嘀咕咕說她就是個點心廢物,只會吃點心的小廢物。 “jiejie別這么說,”林芽側身安慰她,目光真誠,語氣認真,“申夫子不是夸了jiejie文章見解獨特很有想法嗎,這便是旁人沒有的優點?!?/br> 是的,只是夸完又補充了一句,“可惜,被這手爛字給毀了。” 馬車繞過主街道抄近路走,沒多大會兒就到了賀府門口。 賀父跟徐氏都等在那兒,翹首以盼,等著接各自的孩子??煲粋€月沒見了,都想的慌。 馬車停下,賀眠掀開簾子從車里鉆出來,抬頭看著熟悉的賀府跟車前眼睛通紅的賀父,心里竟真有種回家的感覺。 “眠兒,快下來讓爹爹看看瘦了沒有?!辟R父走上前雙手握住賀眠的胳膊捏了捏,關心的目光上下打量她,“瘦了,回家可得好好補補?!?/br> 隨后他又抬頭看向被綠雪扶下馬車的林芽,眼眶更紅了,“芽兒瘦的更多,小臉越發的清減了?!?/br> 胡說,芽芽才沒瘦呢。賀眠無聲反駁。 書院伙食其實還可以,頓頓有葷腥。而且偶爾別的學子有了零嘴吃食還會分享給林芽,他怎么可能會瘦! 自從上回抄書事件后,陳云孟就單方面不跟林芽說話了,哪怕住在同一齋舍,也當做他不在。但這絲毫不影響林芽因為那件事收獲了一波好人緣。 “叔父,”林芽看到賀父后也是眼眶泛紅,鼻子輕輕吸氣,聲音低柔乖順,“芽兒在書院過的極好,只是格外想您。” 怎么可能過的很好。賀父心疼死了,上前握住林芽的雙手,想跟他說書院哪里能有家里過的舒坦,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賀眠就擠了進來。 “就是,你看他在書院過的多好,”賀眠伸手捏了把林芽的臉蛋,給賀父展示,“爹你仔細看看,這小臉白里透粉,哪里瘦了?” 這氣色可比之前在賀府的時候紅潤多了。 她旁若無人的親昵動作看的賀父目瞪口呆,驚詫道,“你這孩子說歸說,怎么還就上手捏起來了呢?” 他連忙把賀眠的手扯下來,不贊同的皺起眉頭,“芽芽可是男子,這臉哪是你說摸就摸的,不懂事?!?/br> 兩人可都十三四歲了,早就到男女之防的年紀,這舉動若是被有心人看到指不定傳成什么樣。 賀父下意識看向旁邊的徐氏,就怕他在背后亂說話。 “盼兒,咱們回去?!毙焓蠌鸟R車上把賀盼抱下來,父女兩人手牽手進府,全程沒往這邊看一眼。 賀母不在,他現在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 往常徐氏不管真心還是假意,在外面總會裝裝賢惠溫柔的樣子,給別人留個好印象,今天這是怎么了? 賀眠頭回見他這么高冷還挺稀罕,好奇的問賀父,“徐叔看著好像不高興啊?!?/br> “管他作甚,”賀父撇了眼徐氏的背影,自己心情倒是挺好,跟賀眠和林芽說,“家里來人了,待會兒你倆跟我一起去見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