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肌rou來回跳動兩下，他扯了扯衣領(lǐng)，小聲開口，“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幔俊?/br>
    “沒。”蕭二失笑擺頭，謝過他的好意。“去上班吧。我就在這等她出來。”

    陸離被他臉上難得的挫敗給驚的差點摔倒在地，這可是蕭二，從小到大絕不服軟的錚錚男人。就連聰明多智的趙俊豪都拿他沒辦法，還有什么事情能讓他為難成這樣。見他不愿多言，他也不好勉強(qiáng)。起身找人問了一圈，才明白怎么回事。

    呵，剛從地方調(diào)上來的謝副局長。他也沒多說，直接邁步上了叁樓的領(lǐng)導(dǎo)室。

    “咚咚。”

    “進(jìn)。”

    “謝局，樓下怎么回事？”進(jìn)了門，他也不打官腔，直接開口詢問。

    “什么怎么回事？”

    陸離望著對方前額光亮的海平面，在心中呵呵冷笑幾聲，“我看過那個案子，時間過去久遠(yuǎn)，又沒有家屬提起訴訟，僅有一段視頻，證據(jù)鏈完全不足。到底是誰突然之間想著要翻出來了？而且，還不允許保釋？”

    “你。”謝開建被他噎的張不開嘴，而后拍著桌子，怒瞪著他訓(xùn)斥，“陸隊，身為人民警察，每一個存在疑點的案件我們都不能馬虎放過。你別忘了，你身上穿著的衣服。”

    “是。”陸離雙腳并攏行了一個軍禮，打量著他那張惱怒未消的紅色臉皮。聲音漸漸的冷了下來，“我不清楚謝局到底為何下令不允許保釋當(dāng)事人。但還是好心的提醒您一句，樓下那個站著的冷面男人，他姓蕭。”

    見對方明顯呆楞住，他繼續(xù)說道，“我勸您最好別想著什么屈打成招的歪主意，蕭二那個人，犯起渾來六親不認(rèn)，連他哥都拿他沒辦法。當(dāng)年他進(jìn)了特種部隊，那命是拴在褲腰帶上的，可家里人依舊沒有擰過他。所以，麻煩您最好考慮清楚，您頭上的那顆腦袋夠不夠他收拾的。”

    “嘭！”謝開建被他說的整個人驚出一身冷汗，直到這會才發(fā)覺這土匪王八的火爆真面目，以及他在這天子腳下背后的囂張底氣。手臂青筋凸起，咬著牙齒呼出一口熱氣，還未張嘴就被一陣敲門聲響打斷。

    “那我先下去了。”陸離說完也不多留，給他行了一禮，越過前來的女警，推門出去。

    “有進(jìn)展嗎？”將視線從門外收回來，謝開建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狀似平靜的開口。

    女警將手中的審訊資料遞給他，嚴(yán)肅的臉上帶了幾絲審視。“謝局，喬陌應(yīng)該不是兇手。”

    “嗯。”他遲緩的點了點頭，一一的翻查手中的記錄文案。“拿一些水和食物給她，下去吧。”

    “是。”她咽下喉嚨滿腹的疑問，無言的退了下去。

    “對了，如果陸離要做什么別管他，只要當(dāng)事人不離開警局就行。”在她快要走至門前時，身后傳來領(lǐng)導(dǎo)聽不懂的命令。

    她帶著滿腔的困惑緩緩?fù)顺鲛k公室，下了樓。

    “當(dāng)年我爸在江城的影視城里做武替，剛認(rèn)識小陌的那會她才不到十二歲，剃著一個男孩子的板寸頭，個頭不高，膽子倒是不小，聽說這邊不拒絕童工，黑戶，就跑過來找活干。我爸和他那些朋友一開始都沒想著幫她，覺得這里苦的很，又亂，她待不住。誰知道，她竟然堅持了下來。

    后來，大概是想起我媽以前肚子里流掉的那個女兒，我爸漸漸的將她帶在身邊，教了她一些拳腳功夫。也得知她為什么不去上學(xué)，反而跑到這里來打工。她是一個孤兒，早年和另一個同為失孤的男孩郭鋒一起被人帶到廣城以行乞討錢賺取收入。那個帶他們過來的男人還算可以，不會太過苛責(zé)虐待他們，只是不讓他們吃的太飽，畢竟如果是長的根本無法出去討錢。”

    田文赟說道這，聲音含著絲絲的沙啞，從旁邊的女人手中接過一包面紙，自嘲的笑了下。“過了幾年，由于政策改變，各地嚴(yán)加盤查，那個男人打算提早收手回鄉(xiāng)。那人倒也不壞，臨走之時，趁廣城正處在人口變遷動亂那會，塞了一些錢給那個片區(qū)的一個警察，讓他幫忙給他們上個戶。不過那人嫌棄給的太少，只答應(yīng)弄一個孩子的戶口。

    最后，郭鋒在廣城落了戶。聽我父親的回憶，那個孩子極為的聰明機(jī)靈，加上喬陌不喜歡學(xué)校。她就出來工作，郭鋒入了學(xué)。聽說郭鋒當(dāng)年的入校考試成績是全校前十，那會他可還沒有經(jīng)過正經(jīng)老師的教導(dǎo)。僅僅是靠著他倆從舊貨市場里淘回來的舊書。原本我也不信哈哈”

    他尷尬的大笑兩聲，余光偷偷的瞄了一眼女人，見她臉上沒未露出什么嫌棄，心里不由的喜上幾分。

    “后來呢？”葉司雯假裝沒看見他嘴角偷樂的笑容，猶如平日一樣，沉穩(wěn)的開口。

    “后來”田文赟舔了舔唇，聲音停頓半刻，繼續(xù)說道，“有位非常知名的香城動作導(dǎo)演前來這邊拍攝一部商業(yè)片，邀請了當(dāng)時很紅的港臺明星和剛剛嶄露頭角的吳謙沉。那個導(dǎo)演，不過是在看到我爸替演的林奎比正主演的更加傳神，嘴上夸贊了兩句而已。在那個片子快要殺青的時候，他便讓人弄殘了我爸的雙腿。”

    “文赟”她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人往他身側(cè)靠了幾分。

    “沒事。”將她的手腕收攏進(jìn)掌心，他帶著略微哀愁的傷感笑了笑。“最難過的時候都過去了。我爸當(dāng)年斷了腿，就從江城回到了北方老家。原本，他的朋友們都在責(zé)怪小陌心狠為了點錢，沒有前來車站送他。卻沒想到，他后來回家打開包袱，從里面滾出來一個用舊報紙裹著的塑料袋子，里面是整整的叁千塊錢。

    現(xiàn)在說起來，這錢算不上什么。但那會，一個成年人的工資一月也不過就一兩千左右。那錢，是小陌攢了很久的。后來聽說，我爸的那些朋友因為上了年紀(jì)，加上我爸的事情慢慢的都離開了那里，只有小陌留了下來。隔幾個月就裹著衣服寄過來一包錢，零零碎碎的，還有毛票。

    我那會不明白，質(zhì)問我爸為什么不把錢給退回去。當(dāng)時他的背彎的可真低，腦袋恨不得藏到地縫里去，臉上的痛苦難堪，我到現(xiàn)在都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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