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生意 ТⅹТcy.m
各位覺得好看可以給作者投點珠珠!點點收藏留個評論啥的,謝謝 林風睜著眼,看著她做完這所有的事情。 “你下午不去沒事么?” 莫星予嘴角綻開一個扭曲的笑容,如果真那么關心她,從進門的那一刻就應該放她離開。 “被開掉你養我嗎?” “可以,不過要吃的清淡些。” 他這句話可以視作隱性的拒絕,雖然她也壓根沒指望他能夠養她。 門外有叫賣紅薯的推車路過,輪胎咯拉咯拉地扎在地面上,很快有細碎的言語一路跟隨著往前。這種充滿金錢味道的活動,反倒成為最具有人情味的行為。 莫星予想著紅薯的香氣和味道,碰了碰身邊人的手腕:“你叫林風么?” “嗯。” 少年對于這個寓意著玉樹臨風的名字不怎么感冒,微微點了下頭。гǒцшenшц.χуz(rouwenwu.xyz) 這倒也正常,這本來就具有一夜情的性質,知道真名反倒像兩人有了真正的羈絆。 “jiejie,你談過戀愛嗎?” 莫星予嗯了聲。 “談過幾個呢?” “兩個。” “你不是處了嗎?” “不是。” 莫星予很驚訝自己能坦然說出自己不是處這件事,她終于覺得非處沒有什么可恥的,這只是一種人生狀態而已。 當然也有可能之前他倆所做的事情,讓她覺得這件事無足輕重。 林風也只是平靜地哦了一聲。 他安靜的時候,有一種超脫年輕面龐的沉穩。他整個人被分成了兩種狀態,一種是慣于撒嬌黏人的貓咪;一種是這個年齡段所不具有的細心圓滑。 連衣裙被送來以后,他親手幫她穿上,用手卡著帶子系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讓她想起小時候母親買了一件中意的裙子,懷著期待和欣賞的眼神把自己打扮起來。 她深深地思念著過去,幾乎潸然淚下,想要再一次沐浴在欣賞和期待的眼神的溫暖下。 莫星予回去的時候天剛剛抹黑,后廚的員工們正在客廳的桌子上喝啤酒啃著塑料飯盒裝的鹵菜,手和臉油膩膩,映著橙光色的燈光,讓她覺得后背都起了一層油。 那些男人看見她,大聲地喊著她的名字,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用一次性餐盒裝的鴨翅和鴨脖,用她聽不懂的方言大聲吆喝她吃點。莫星予最害怕這個時刻,不拿顯得自己對他們有多么嫌棄,拿自己又無從下嘴,只得裝作不懂的樣子貼墻走,躲避他們觀察自己的眼神。 老板娘對他們不壞,用這套帶閣樓的頂樓房子給他們住下了,王荷住自己家里,這房子里加上她一共有四個人,她睡在樓下的書房里,其余叁個男人睡在閣樓上。不住一層能避免大多數的尷尬,但是往深處想想,總覺得有隱約的不安,盡管她已經加固了自己房門的門鎖,也安裝了防盜鏈。 她進自己的房間鎖好門,將白天換洗的衣服一股腦倒進盆里,做賊似地用洗衣液將衣服上的精斑搓掉。沒有人會盯著她的衣服看,她自覺心里惶惶,仿佛藏了千百個秘密,摸到那塊污穢就兩腮通紅。 拿到浴室洗的時候,叁個人還在那里喝酒,手機里微信的提示音響個不停。老板娘發了幾條關心的消息讓她今晚好好休息,簡略地回復幾句,剛想放下手機,猝然發現好友申請那里有個紅點,頓時胸口像盆里涌出的泡沫一樣,輕飄飄沒有重量,她拒絕了兩次那個申請,這是他發過來的第叁次。 頭像是個吹泡泡糖的小女孩,申請理由上寫著jiejie,莫星予想到他蒼白中帶者傲氣的臉蛋,猶豫再叁點了同意。林風被同意以后,立刻發了一條消息問她回家了沒有。莫星予手指動了動,還是沒有回答他的問候。她見過許多閃耀迷人的星星,沒有一個會被她抓住,只要當作沒看見,無視掉這些,就不會產生任何的失落與痛苦,她了解自己骨子里的貪心和執念,只要產生要的想法,一定會想不顧一切地將對方攥進手里,其實這種想法沒有任何值得羞恥的地方,可是她從懂事開始,就略過了那個可以肆無忌憚地貪心任性的階段。 她沒有將微信的提示音關掉,少年似乎一直盯著手機,不停地發消息等著她的回答。莫星予心里的弦繃得死緊,幾次拿起手機又放下,最后還是用語音條回了那個詢問她在做什么的疑問。 給陌生人發語音條是不禮貌的行為,莫星予一直是這樣認為的,浪費別人的時間去聽自己說話,遠沒有發文字消息來得直接。 她潛意識里不想讓林風對自己有個好印象,他像磁鐵一樣吸引著自己的靠近,無法斷絕自己的念頭,只有將他推遠。 “你和男人住一起嗎?” 林風問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莫星予才意識到客廳里男人們喝酒劃拳的聲音,已經成了每日固定的噪音,而自己長久下來已經完全適應,絲毫沒發覺問題所在。 她回了一個嗯。 人與人之間的寒暄無非就是那些內容,不要被騙,注意安全。林風的關心空泛而單調,她這種關心在之前已經聽了千百遍,最后都會被淹沒在互聯網的洪流中,隨著過往一起消退。 這是一個人人都無法得償所愿的世界,她不過提前適應,放棄掙扎了而已。 附近的中學暑假補課,放學還是同上學的時間表一樣,五點下課。盛夏的五點絲毫感覺不到傍晚的氣息,學生補課不用穿校服,時不時有穿著短裙的小女生,叁叁兩兩地圍在柜臺前,盯著白色托盤里的甜點謹慎選擇。 孩子們的零用錢通常不會太多,糕點店的選擇余地又挺廣闊,自然是要用一點時間來左右為難一下。 王荷塞著耳機的耳朵絲毫不影響她分辨一些不利于自己記賬的對話,例如說現在,她正皺著眉頭責備面前的小姑娘:“柜臺上都說了十塊錢叁個,你們想買兩個,叫我怎么算賬嘛。” 那個扎麻花辮的小姑娘嘁了一聲,拽著另一個伙伴走,抱怨著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人怎么這么兇。 莫星予看了覺得好笑,王荷頂多比她們大叁歲,這種一板一眼的語氣倒像是比她們大了叁十歲。倒不是她真有一種上班的女人就高貴的想法,而是怕老板娘怪罪她,這和狂吠的狗不敢咬人是一個道理。 王荷的男朋友走進店里,他五點半下班,此時應是同她一起去吃飯。她剛想起身,門口走進一個穿短裙的,身材高挑的美人,瞇起眼睛對身邊的男人打了招呼:“沉哥哥,又見面了。” 她那句沉哥哥輕飄飄的,羽毛似的撓得人手忙腳亂,弄得王荷的男朋友抓耳撓腮,看她也不是,不看她也不是。 王荷不著痕跡地擋在自家男朋友前面,像護犢子的母雞,但眼睛瞪得像對銅鈴,表情像年畫上的鐘馗再世,一點都沒有慈祥溫柔的感覺。 林風眼睛一直沒有睜開過,微微地瞇著,像只志得意滿的狐貍。 年輕女孩在意的東西無非就是那幾樣:男朋友對自己是否死心塌地;今天有無長胖;能否近距離接觸自己的愛豆。這幾樣一旦突破了心理標準,就會惡魔附體。 莫星予在林風面前虛點了兩下:“你好,上次你要的涼糕沒有了。” 林風眉眼彎彎,面頰邊的紅暈天邊晚霞還要燦爛:“jiejie,你家不賣涼糕,涼糕是隔壁賣的。” “我說的是蛋糕,你聽錯了。”莫星予坦然自若地接下去,只有用無恥才能打敗無恥。 “哦——” 林風眼里都是促狹笑意,他忽然道:“我要是訂一百個奶油小方呢?” 莫星予坐在凳子上懶得理會,垂著頭刷朋友圈。 老板娘恰好從屋后進來,見狀就批評道:“你們這兩個小孩,怎么一天天這么怠惰,都有客人上門了,人家要訂大訂單的,還不好好跟他交流一下。” 王荷努著嘴,眼神示意她去同林風談這筆“大生意”。莫星予看著他一只手就能繞過來的細腰,想著他要是能吃一百個牛奶小方,豬都能上天了。 老板娘的眼睛瞪得像銅鈴,莫星予寄人籬下又拿人工資,只好慢吞吞地往屋外的太陽底下挪,看著站在拐角處的林風。 “訂一百個能吃完么?成年人了,一百個小蛋糕也沒排面。” “當然能吃的完,吃不完我訂干嘛?” 林風和她相互用看白癡的眼神互瞪著。 還是莫星予先讓步,不客氣道:“喂,交錢吧。” “我不叫喂,我叫可愛meimei。” 林風捏著嗓子說完,看著她反胃的表情,心滿意足地轉了錢。 “周五下午給我哦。” 莫星予將轉賬給收了,嘩啦啦的軟件提示音里,驚訝地發現他給她轉了兩倍的錢。 現在的男人都流行欲擒故縱故縱那套嗎?她在心里吐槽著,想著什么時候將這些錢還回去。 一墻之隔的巷子里有女人在大聲說話,尖銳的聲音透過墻,也震得她耳膜發痛,其間夾雜著斷斷續續吹奏的豎笛聲,夏天的美麗夜晚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