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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謹略停頓,轉頭看向一旁跪著的文尚書道:“文尚書起來吧,今日本宮會將此事告知陛下,陛下定奪禮佛與否,都給你七日時間擬定一個禮佛軍隊名冊的時間。” “是,臣叩謝殿下。” 文善起身回列,林中書、何丞相和賢王亦歸列。這時,回京一月余的江聞出列道:“殿下,本王有一事上表。” 沈謹來者不拒,也不多說什么。這位王爺好大的架子,回京一月了這是第一次來上朝,他有事上表,又能是什么好事? 見沈謹默不作聲看著自己,江聞拿著朝板站在大殿中央,說:“殿下,先說明了并非本王一人之意,而是樺國民子之愿,長輩之期許,太后娘娘給皇后娘娘的旨意。” 沈謹懶得聽他這些鋪墊,吊人胃口的空話,道:“王爺大可直言,既然是民愿、祖宗之意,本宮也不好不聽。” “好,”江聞用右手拿著朝板拍了一下左手,笑道:“殿下今,年方二十又二,身為一國之儲君,也到了該為樺國延綿子嗣,成家立業的時候了吧?” 單中丞出列道:“王爺,這應該是太子殿下的私事吧?不如王爺與太子殿下下朝后再論?” 江聞被打斷,多有不悅,回頭瞪了單學樓一眼,又望向工部尚書許梨。 這時,何丞相出列說道:“王爺既然說是民子期許,長輩意愿。如此一來,在朝堂論此事就不算家事,是國事,殿下以為呢?” “是,是國事。”沈謹承認了,但下一秒,沈謹沉穩發聲反問道:“不過王爺不也沒有迎娶王妃嗎?” 江聞笑盈盈道:“殿下這可就意會錯了本王。本王說的是開枝散葉,沒有說要取妃才算。本王是沒有王妃、側妃,可是本王有妾室娘子,殿下可沒有良娣寶林啊。” 沈謹一時語塞,只黑著臉不說話。 工部尚書許梨,吏部侍郎盛懷虹等出列作禮道:“殿下,臣以為王爺所言極是,請殿下早日娶妻納妾。”“殿下,應盡早打算啊。” 江聞笑的更加放肆了:他就是要難為沈謹,太子監國不能太輕松才是。而且看起來長公主那邊盛家也是這個意思,那沈謹可有的受了。 “殿下,不如退朝后便與本王一同前往慈寧宮處商議此事?恰好今日皇后娘娘也在。” “本宮會自行斟酌的,王爺不必憂心了,也請太后不必擔慮。本宮近來事務繁多,改日自會前去請安,今日到此為止罷。退朝。” 殿內百官呼應:“是,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臣告退!” ............ 下朝后,林世豪來到了奉天殿側殿——沈謹白日辦公的地方,畢竟他不是陛下,不能在養心殿坐正位。 “殿下,今日為何沒有借此機會將單侍郎一事借故加兵,臣以為借禮佛一事也可樹立太子您的威嚴。” 沈謹坐在紅木金漆的太師椅上,手撫玉扇,靜默不語。平淡如水的眼眸冷冷審視著面前一身萬官最尊之深紫、身居百官之首的中書省大人,亦是他生母慧德皇后以及當今皇后娘娘的親父,林世豪。 半晌開口:“林中書,您是以一個皇親國戚的口吻在和本宮說話,還是以樺國臣民的身份在給本宮上諫?” “回殿下,是臣子。” “既然林中書是中書,那么這話就不該遞到本宮耳里。”沈謹抬手示意七進七出退下,帶走了眾官人。“林中書為了本宮好,本宮自然明白,但也請大人記得,本宮不只是一個皇子,更是未來的儲君。” 林世豪神色肅嚴,皺眉急聲道:“臣感激殿下理解臣的一片赤忱之心,但殿下也說了。您,是未來儲君啊!如今情形看透的人有多少,臣不知道,但殿下要心中有數......” “中書的意思本宮知曉。”沈謹起身親自扶起躬身的林世豪,“亂世就即將在眼前擺著了。本宮曾以為陛下可以扛得住這一切,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陛下既予以本宮此任,本宮不能力挽狂瀾也要拼盡全力才是。” 林世豪已是淚眼婆娑,雙臂顫抖著緊緊扶著沈謹的胳膊,“殿下難道只顧大局,不顧自己么?” “大人,本宮以為,儲君之任,先國后君。若是內憂外患之際,應先保樺國大局,再論個人之尊卑有序。王子皇孫的爭斗不過小事,民生才是大事。” 林世豪聞言猝然下跪,拭淚道:“殿下,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今后如何,林家永遠是殿下,不......是樺國最忠心的臣民!殿下大可放手一搏,這樁樁件件埋著的事,無論驚天如何,臣誓死相隨!可殿下一定要保重自己才是啊。” 沈謹心中感動,扶起林世豪對他微微頷首道:“您放心,本宮自有分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