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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齊是齊錯,你們二人到時在樓下,不必在二樓,負責好薈聚坊門徒開市當天在各自崗位上看守的工作。” “是,殿下。” 沈謹坐在薈聚坊二樓,看著樓下擺布好的攤位椅子,道:“別人都下去吧,齊錯留下。最近生五門里有沒有什么異常情況?” 齊錯面色凝重:“殿下,鴣野堂去了錦官城設點,觀星臺星衛與鴣野堂門徒聯手,在近四日里殺了蹊蹺樓近三十人。據可靠情報,他們死相難看:或七竅流血、或骨骼分離、或毒發身亡......十分凄慘。” 沈謹示意齊錯繼續說下去。 “此事據查最初一次,是那日早朝陛下頒布眾官員名冊及長公主過繼賢王殿下開始的。蹊蹺樓損失慘重,我們的人在昨日殺伐中無意參加了一次亂斗。是五門門主雪念,受了重傷,根本不知道是哪方傷的。” 沈謹問道:“蹊蹺樓可有反擊?” 齊錯應:“有,他們動用了大量的物力財力招進一大批道士和用毒之人,看似想壓制住鴣野堂的藥徒。” “真是煩人啊,安生待在各自地盤不好嗎?偏要這么早就興師動眾地殺戮,生怕江湖上他們的名號不夠響,到時候在新代朝堂站不住腳?” 齊錯應道:“是啊,當今還是元明十五年,陛下當政僅十五年,這時便籌備未免過早。” 沈謹猛然驚醒,心中陡然一驚: “不是.....是都已經十五年了。” 沈凝忍了蕭太后十五年,江聞也出京游歷了十五年,他們是帶著怨恨在搶,此時沈謹才意識到他們的野心何止朝堂—— 不出意外的話陛下頑疾難消,最多再過七八年,朝代便要更替,自己便是繼承人,安寧和平是自己想要的,卻不是沈凝和江聞想要的。他們覬覦權力多少年了,整整十五年! 他們想搶的哪里是區區財貨,想要的何止江湖地盤和朝堂權勢,而是自己手中樺國未來! “把七出叫過來。” 七出到后,沈謹從暗格掏出一把鑰匙,“七出,我們有多少流動銀兩,庫里又有多少存銀?” “回殿下,有五萬兩流動,每月進賬后只留下五萬兩其余進庫,至今已有百萬紋銀,是不算珠寶黃金和田產地契的,冊子在小人房里。” 沈謹拿出其中一把鑰匙來,交給七出,道:“七出,吩咐下去,每州平均十萬兩銀子,撥出庫里七十萬兩,把薈聚坊給本宮開到外州去。齊錯,剩下十萬銀全部拿來招攬京中薈聚坊門徒。” 齊錯不解:“殿下為何突然如此大動干戈?那外州是王爺的地盤。” 七出也愣住:明明前幾日殿下還說不著急去爭奪江湖權勢的。 “是本宮前幾日疏忽,該未雨綢繆的,是本宮。外州沈凝既然去了,本宮也必須去,因為他們最終要搶的東西是本宮所擁有的,這樺國的安寧。” 七出,齊錯一起應道:“是殿下,小人這就去辦。” .................. 余舟這邊剛回到東宮,小滿就急匆匆跑出清華殿來對余舟作禮道:“郡主,小滿有話說,請快進殿吧!” 小滿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恨不得直接上手拉著余舟進殿。 余舟便應著快步提裙走進門去問道:“怎么了?什么事這樣焦急。” 小滿遣散了屋內女官,貼近余舟道:“王爺昨日便有消息給郡主,可您這幾天一直不回來,小滿當然捉急。” 說罷便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來,“這信我生怕別人看見,夜不能寐的守著怕別人偷去,郡主快看看罷。” 女官翡翠不知不覺藏在了屏風右側簾布后,偷聽他們講話。 看完后,小滿拿去焚毀問道:“郡主這幾日和殿下恩愛不渝的事滿京城傳遍了,小人多嘴多舌,告訴郡主還是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的好。” 余舟默不作聲看著小滿。 “小滿也不是非要給郡主施壓,是上面人的意思,郡主應該明白。”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滿路過屏風看見了藏匿的翡翠卻表現得若無其事,視若無睹地走出門,對余舟輕描淡寫應道:“是,郡主。” ............... 沈凝初九當晚親自來到了蹊蹺樓。 “一群垃圾!我要你們何用,連這么點事情都辦不好,還次次折損本宮大量人力物力,不論是我們埋伏還是他們出擊,竟都算不上兩敗俱傷,最后告訴本宮你們是落了個人財兩空!” 沈凝已然暴跳如雷,看著一張張從錦官城傳來的信報,全都是自己這邊人馬被絞殺,死相難看至極。 “江聞真是山中狼,猖狂!外州賊渣有娘生沒娘養的野種,我們遲早扳回一局。銀川,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一旁蹊蹺樓總管銀川是蹊蹺樓武功和道法最高者。他自然不是掌柜,掌柜這種活計交給隨意一名普通殺手便可。 “殿下,小人已經找到那名山鬼老道,并且按照您的吩咐新招攬了大批殺手,予以訓練。” 山鬼——楚幽國道士,天涯亡命之徒。因其修煉江湖禁術而被正道修道者封殺,多年來于樺國四處游蕩,居無定所,行跡如謎,此刻卻站在沈凝面前。 “老朽參見長公主殿下!” 一耄耋老人衣衫襤褸,駝背羊髯,手拿的不知道是什么木做的扭曲狀拐杖,黑帽掩面,聲音嘶啞難聽。四周圍更像是縈繞了一圈黑氣騰騰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