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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云蒼將頭發束起,銀冠顯眼,黑色的衣衫里多了件梅色的里衣,看起來心情很不錯,嘴里還在吃著金桔。 “子應,近日里可有什么打算,到上京也有些日子了,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梅公子手里還在剝著金桔,不曾抬眼,可心早就飄到衛云蒼身上去了,自從衛云蒼來了上京,便日夜不得安穩了,總是擔心,可也不能時時刻刻都明目張膽的看著。 “北朔一直都愿意站在我這一邊,但若想讓他們全力相助,怕是要我幫他們做了和親的事,了卻了后顧之憂方可而行。”這是衛云蒼與北朔使團早早就說好的,北朔愿在國政朝局之上助他一臂之力,而這唯一的條件就是要他說動文帝與其和親。 其實和親的事也不一定要找衛云蒼幫忙,然上京諸位皇子都與悲傷毫無瓜葛,唯有衛云蒼還與北朔糾纏多年,彼此知根知底,但也是衛云蒼在上京并無任何勢力,說此事的時候不是那么痛快,還是北祁從中周旋,才確保了此事。 “和親,如此說來,北朔是真心議和了,你不必擔心,這是好事,陛下會答應的,北朔雖遠在千里,但也是三州之國,說不定吶日就用上了,能與他們建立良好的關系,也是好事。”梅公子剝完了金桔,整理整理了衣衫,如他所言,北朔愿在朝政上給予衛云蒼支持,那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很是難得,畢竟北朔幾百年來,都與大燕無甚瓜葛。 “少卿,我聽聞你將楚家二公子的夫人抓到你的暗牢里去了,可是有了眉目,此事父皇似乎看得很重。”衛云蒼還未到上京便已對宮疏華的事有所耳聞了,上京今年的年關過的如此草率,與宮疏華也是脫不了關系。 “你既然問了,我也不瞞你,納蘭家的少夫人為誰所傷并不重要,想要害她的,又能害她的,也就那么幾個人,真正重要的事,她所下之毒究竟為何,我已問過,她所下之毒與那少夫人中的毒并不一樣,而那毒與晉王當初所中有異曲同工之處,然那毒也沒能查出什么來。”梅公子將他知道的都不假思索的告訴了衛云蒼,沒什么猶豫,就是衛云蒼問了,他便說了,正好,也提醒提醒衛云蒼。 “你的意思是,這兩件事的背后還有一個不曾露面的人。”這上京的局勢已超出了衛云蒼原本的想象,所有的事都是云里霧里,似乎知道的很多,但細細一想卻是一無所知,先前有不知為何的血玉蟒,如今又有不知為何的毒藥,所有的一切都被擋在了那想查又查不到的面紗之后。 “子應,此毒甚奇,無藥可解,你萬萬小心。”梅公子露出憂心的神色,那背后之人做事毫無章法可尋,衛云蒼進京還不足一月,很多事都不清楚,要是著了道,他也救不了,不過衛云蒼與他說過朱赪與容宓,這讓他多少有些放心。 “我會小心的,這背后之人你也要小心才是。”衛云蒼心知上京局勢瞬息萬變,更知梅公子在這上京城里,幾乎全是些仇家,沒與梅公子有所瓜葛的家族怕是屈指可數,因著宮疏敏的事,與楚家也算是不愉快,手里沾染的人命太多,總歸不是好事,他不在的這十三年上京變化還是很大的,梅公子的變化就更大的,聽著做的那些事,著實陌生,可看著眼前的梅公子,卻與十三年前那個日日與他相伴的人似乎又沒什么區別。 第八章 蒼穹地壑 晉王府。 衛云艾身體已大有好轉,對雙腿殘廢一事也是釋然,今日的窗外突然間飄起來了大雪,原本還打算進宮去看殷貴妃,只能看看雪能不能下的小點了,有些時日沒見殷貴妃了,年關之后,便在這府上待著,偶爾與顏柒有著書信往來。 望著窗外的雪,衛云艾坐在輪椅上,分析這近日來上京的朝局,他的身體既然已好,也是該為日后好好籌謀了,等到顏柒回來,他也好放心去做,縱然失去一雙腿,殷家的興衰也是要顧的,這些年,殷家也好,殷貴妃也罷,也是一心一意為了他,如今他成了這個樣子,又處在這樣的位置上,做起事來也是煩惱。 衛云艾心知,此時此刻,他與那盼了許久而又為之付出努力的位置愈加遙遠,甚至再無可能,自從他成了這個樣子,文帝再也沒有過問過,即使這早早就心知肚明了,可心中還是有那一絲絲的不好受,他要做的,不僅是為了殷家,也是為了自己,為了與顏柒的未來,為了殷貴妃在皇城里還能有條后路。 中域南笘堂。 亭臺樓閣,風景如畫,即使冬日里的天,南笘堂的弟子也將地方打掃的干干凈凈,尤是今日,滿天大雪,蒼穹與地壑一色,紛紛揚揚,仿佛靜在空中般美麗,這南笘堂就是天寧獨一份的仙境。 算算日子,這應當是這個冬天最后一場雪了,此后要看見漫天飛雪便是要等到今年的另一個冬天了,這雪過后自會是草長鶯飛的季節,只是顏柒的心還是臘月里的寒冷。 南笘堂堂主華顏公子離世的消息已傳遍整個江湖,而今日便是南笘堂新任堂主顏柒繼堂主之位的日子,華顏公子離開已有數日,也是到了合適的時間,只是原本的繼位大典要隨著大雪而舉行了。 顏柒一襲白衣,玉冠而立,步搖輕晃,行走在數不清的臺階上,下面是無數南笘堂弟子,上面是南笘堂堂主身份的證明,冰戒南山,只有將此物戴入手中,便是南笘堂的新任堂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