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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姑娘,其實你不必隨本王去上京,你畢竟是北溟容氏的族女,如此隨本王而去,是否對你不太好,也不知道你們?nèi)菔系囊?guī)矩,只知道你們很是神秘,這般,真的無事嗎,再言,你常年生活在北方,突然到了中原,若是有什么不適又該如何是好,容姑娘還是多考慮考考的好,你跟隨本王是本王之幸,但也不能害了你。”衛(wèi)云蒼對北溟容氏沒有太多的了解,但其能位列天寧四大世家,那自然是不凡,不知容宓就如此跟著他去上京,會不會有什么不妥,也不見容宓聯(lián)系北溟容氏的人,心里還是有些擔憂容宓,身為族女,常年混跡在他這個沒有實權(quán)的落魄皇子跟前,北溟容氏難道都沒什么意見嗎。 “殿下,你想太多了,怎么會害了我呢,以前不是說了嗎,既已成年,族里便約束不了我太多,在殿下你看不到的地方呢,我還是在為族中做著事的,只是這些殿下你是知道不了的。我跟隨您去上京,沒有任何的不妥,一切也都是我自愿的,何況,殿下您這么有前程,族里又怎么會阻止,我呢,就在上京幫襯著您,您呢,就安安心心的。”容宓笑著,是明艷的,她跟著衛(wèi)云蒼本就是心甘情愿的事,衛(wèi)云蒼這么好,也是自己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征戰(zhàn)沙場,鐵骨錚錚,可即便如此,衛(wèi)云蒼的心底卻還是柔軟的,只是容宓擔心著,等到了那上京的虎狼之地,只怕心底的柔軟也會一點一點散去,可若留著這柔軟,衛(wèi)云蒼又能走多遠,凡事皆如此,遲早有一天,容宓也會離開衛(wèi)云蒼,趁著一切還沒變,她只想好好的幫助衛(wèi)云蒼。 “容姑娘都說到這了,本王還能說什么。”衛(wèi)云蒼想著或許真是自己想太多,北溟容氏雖神秘,但也不至于不讓族中之人在外做事,瑯琊琴氏于瑯琊一帶行醫(yī),精于醫(yī)術(shù),但只要有人求醫(yī),即使是千里之外,也會前去,東都納蘭氏與越州薩孤氏更是與大燕朝堂和西翟朝堂有著直接的聯(lián)系,想來北溟容氏也不可能會偏安一方了,不然拿什么穩(wěn)固在天寧的地位。 “殿下今日站在這里,可是不舍。”容宓是覺得衛(wèi)云蒼有不舍的,十二年,即使殺伐不斷,可軍中之情義也是真真切切的,怎么也該有些不舍吧,也是北境給了衛(wèi)云蒼榮耀,給了他一個回到上京的,讓別人挑不出來的理由。 “是有不舍,容姑娘,你我相識一場,本王知你乃至情至性之人,有些話,也只與你說,朱赪性子還是浮躁了些,不像你這般細膩。有的時候,本王真想就在這北境,尋一處地方,自此閑云野鶴安然一生。或許是離開上京的時候太小,權(quán)謀之術(shù)本也就不是本王所擅長,說到底,對那九五之尊之位,也不如上京的皇兄皇弟們那般想要爭奪,這一去,還真不知前程如何。既然容姑娘已經(jīng)決定一同去上京,那本王也不該瞞著你,這件事壓在心底多年,到了回去的時候,又有些怯懦了,本王籌謀多年,設(shè)法回京,更多的還是查清母后當年逝世的真相,只是手里無權(quán),便什么也做不了,母后乃北疆公主,若是真有什么陰謀之事,即使父皇也不好擺到明面上來查,當年說的是病逝,但本王親眼所見,母后是自盡而亡,此事絕不會簡單。”衛(wèi)云蒼每每想起文胥皇后穆蘭喬之死,那心中的刺就揮灑不去,十二年了,還是在心上,恍如昨日。 這些事情,是衛(wèi)云蒼第一次對他人說到,更是容宓第一次了解到穆蘭喬的去世,這陳年往事,她確實什么也不知道,那時候,容宓也還只是個小孩子,容宓不得心疼衛(wèi)云蒼,這么多年,他究竟承受了多少,還是自己不知道的,萬幸,她已經(jīng)決定好好陪著衛(wèi)云蒼。 第四十八章 血玉蟒現(xiàn) “殿下這半生過的如此不易,容宓一定會盡力幫殿下查明真相,還文胥皇后一個公道,我北溟容氏以禮樂聞名于世,然這些事也是有所涉及,無論結(jié)果如何,只盼著終有一日,殿下能放下這些已經(jīng)過去了的事,那便是我想看到的最好的場景。”北溟容氏能位列天寧四大世家,靠的可不僅僅是眾人所知的禮樂,否則,容宓自己又怎會是在北朔王城長大。 “容姑娘,若有一日,你想離去,本王定不會攔你,只要你提,本王便應(yīng)。”衛(wèi)云蒼心里也清楚,遲早有一日,容宓會離開他,回到北溟容氏的地方去,先前是在北境,本就是北溟容氏的地盤,可一旦到了上京,所有的事,還是提前說清楚的好。 “那便多謝謝殿下了。”容宓也想一輩子跟著衛(wèi)云蒼,可這終究不可能,跟在衛(wèi)云蒼身邊,從一開始就只是暫時的,她還有著她自己的目的。 第二日,衛(wèi)云蒼與北境使團一行人按原計劃啟程,隊伍浩浩蕩蕩的,一路有黑甲騎兵隨行,都是些精銳,這日的天也還算好,能行不少路程。 幾日后,已經(jīng)出了岐州的地界,還有不到十日就是年關(guān)了,照目前的行程,或許年關(guān)前還能趕到上京,若是到不了,今年也只能在路上過了,沒法帶著北朔使團好好感受一下大燕的年關(guān)。 衛(wèi)云蒼騎于馬上,黑衣瀟灑,精神百倍,朱赪一襲赤衣,發(fā)帶飄揚,玉冠束發(fā),長發(fā)已快到了腰部,淺淺的笑意,顯得少年恣意,容宓在馬車上,雖不是大燕的最北邊,但也還是冷的。 林間的白雪并未覆蓋,這處地方的雪應(yīng)該是小些的,也不經(jīng)常下,不然已今年的大雪,此地的寒冷,定然白茫茫一片,望不到盡頭,林中的風還能聽到聲音,總覺著太過寂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