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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會這樣想? 當(dāng)然是在書里看到過。 寧音沒好意思回答,怕他覺得她是神經(jīng)病。 她仍舊試圖和他道歉,甚至產(chǎn)生了一點兒“強(qiáng)買強(qiáng)賣”的念頭:“總之,之前都是我不好,傅同學(xué),你就收下吧!” 她能力有限,也許不能解決掉他的所有煩惱。 但這種力所能及的事,她都愿意幫助他。 寧音本以為傅庭淵會推拒到底,她甚至有點沮喪,覺得他肯定不會收下了,可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答應(yīng)了,語氣聽起來好像,也比剛才要放松不少。 “行。” “欸?” 寧音手里一空,西裝盒已經(jīng)被他接了過去。 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眼睛里倏的亮起光彩,正興奮地準(zhǔn)備說點什么,只聽他頓了下,聲音再度冷下來:“以前的事一筆勾銷,以后你……” 他每說一個字,就叫她的心往下沉一分。 夕陽暖融,卻暖不了他半分。 他吐字清晰地說出最后一句—— “不要再試圖靠近我。” 這是這么多天來,他對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心里莫名有點空落落的。 他明明給了最強(qiáng)有力的肯定承諾,不會報復(fù),以前的事情都可以一筆勾銷,可她卻一點也沒有如釋重負(fù)的心情,總覺得,被嫌棄了…… 氣氛凝重,她思索了一下,抬起臉,認(rèn)真地問他:“這是你最希望發(fā)生的事情嗎?” “嗯。” 傅庭淵別開眼,夕陽西下,天邊的云彩被染成一片紅。 身邊的小姑娘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沮喪:“我的靠近,會給你帶來困擾嗎?” “……嗯。” 確確實實稱得上是困擾了。 只要和她呆在一起,心頭的那股難受熱意就不會消散,喉間干渴,渴望甘霖。 寧音深吸了一口氣。 “那好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是深切地理解和明白他的感受。 有的人就是這樣,封閉了太久,一旦踏足到他的領(lǐng)地里,讓他感到了危機(jī),就會提出驅(qū)逐請求。 她好像,確實太熱情了。 既然如此,就依他所想的吧! 既然不用刷傅庭淵的好感度了,那接下來,她就可以把重心放到學(xué)業(yè)和生活上去啦! 寧音的心里一瞬間又放了晴。 她笑瞇瞇地沖他揮手:“那拜拜啦,傅同學(xué),路上小心哦!”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轉(zhuǎn)身離開。 笑眼彎彎,一如之前。 但傅庭淵知道,她已經(jīng)放棄了。 他神色淡漠地轉(zhuǎn)過身,往前走幾步,拐進(jìn)小巷里。 他回到古堡里,因著能力恢復(fù),那一晚的,畫像里的生物再次歡快地走下地來。 雕刻著繁復(fù)花樣的大門應(yīng)聲打開,傭人們笑盈盈地站定著歡迎他回來,管家殷勤地接過他手里的西裝盒,遲疑了一下后問:“您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雖然平日里,這個高冷的少年也都是面無表情的模樣。 只是今天看起來,眉宇間更多了幾絲煩躁感。 傅庭淵笑了一下。 “怎么會。” 管家是個六十歲的老人,傅庭淵不愿說這個話題,便也沒再繼續(xù)問下去。 傅庭淵拿出書包里的抑制劑。 冰藍(lán)色的液體被裝在透明色的容器里,發(fā)出熒熒的光。 兔子蹦過來,仰著頭,看著他手里的那瓶抑制劑,有點遺憾地說:“你真的不考慮吸血啦?我感覺你吸血后變強(qiáng)了點,你看,大家都變得更年輕和有活力。” 傅庭淵一愣。 古堡里熱熱鬧鬧的,穿行著各式的人,他們各司其職的忙碌。 管家雖然有六十歲,頭發(fā)和胡子全白,這是在畫上就注定的年紀(jì)。但他的動作利索,一點也不輸只有二十歲的主廚。 那邊幾個女仆們在愉快地打掃房間,再遠(yuǎn)一點的,園丁在院子里哼著歌,快樂地修剪著花園。 兔子尖酸道:“人類只會惡意排擠你,你對那個人類女孩那么好,也沒見她有一點感恩之心。” 傅庭淵睨了一眼擺在桌上的西裝盒:“怎么沒有。” 兔子跟著看了一眼,有點無語。 這種玩意兒,他的主人要多少有多少。 還不如送點實際的,比如鮮血什么的。 但看傅庭淵的冷漠態(tài)度,兔子也知趣地不再說話,默默跳開了。 身邊再度安靜下來。 傅庭淵垂著眼,將抑制劑打進(jìn)體內(nèi)。 帶著寒意的冰蓮花液體讓他灼熱的血液有了片刻的緩釋,刺骨的深幽疼痛如細(xì)針般密密麻麻地擴(kuò)散開,他的面上卻無悲無喜,早已習(xí)慣,也早已麻木。 唯一慶幸的是,不會再對寧音產(chǎn)生渴望。 也不會再因她的靠近又隱忍又歡愉地期待。 一切都將回到最開始的節(jié)點,他孑然一身在人類社會行走和藏匿,沒有人能探知到他非人的秘密。 等到疼痛慢慢減弱,傅庭淵再抬起眼來,古堡的熒燈碎光落在他漆黑的眼瞳里,映出一抹暗橘色的光。 他身體的里血液仍熾熱無比。 可向來不會有排異反應(yīng)的冰蓮花,竟然不管用了。 第17章 17 寧音回到家, 吃了大廚做的晚餐后,郁悶的心情徹底一掃而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