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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傅承禹表現出來得太過善解人意,王禾一時竟有些猶豫,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當場就給傅承禹跪下了,一邊磕頭一邊自我介紹。 他自稱名叫王禾,是陸遠思的舊識,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不會來找陸遠思,但是家中老夫病重,他有沒有銀錢,所以才會來找陸遠思借錢周轉。 傅承禹就說:“王妃不是小氣的人,若是你當真有困難她也不會見死不救,但是你又為何將事情鬧得如此不可開交呢?” 王禾的臉色便難看起來,周圍的人也是表情各異,顯然是方才已經見過了一場好戲,現在想看另一場。 倒是陸遠思先忍不住了,她抓著傅承禹的手就想走:“別理他了,都是些無聊話,我們走。” “姑娘!”這次王禾是真的急了,他不管不顧地大喊道:“我知道我配不上姑娘,但是我現在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求求姑娘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王禾說得情真意切,額頭都已經磕破了,但是話里話外地惡毒卻讓人背脊生寒,他繼續哭訴:“我知道姑娘已經嫁人了,我保證只要我父親病愈了我就永遠都不來打擾姑娘,不會有任何只知道我們發生過什么,我求求你了……” 說白了,這只是一場明明白白的栽贓陷害,為的就是玷污陸遠思的清白罷了。 可陸遠思不在乎這些,女子本就該風流不羈,若不是因為此事牽連傅承禹,陸遠思是絕對不會逗留到現在的。 可當著傅承禹的面,王禾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即便是陸遠思再怎么不想讓傅承禹聽見也來不及了。 就見傅承禹看向他,依舊沒有動怒的意思,而是問:“哦?那你和王妃發生過什么?” 王禾一下子哽住了,眼神不斷地看向陸遠思,像是心虛再問她的意見似的。 事已至此,陸遠思也想著瞞住傅承禹了,而是冷笑一聲,說:“是啊,你倒是說說,我和你之間有什么事?最好事無巨細地說!如果漏了一件,就別怪我的箭不長眼睛了。” 說著陸遠思把手里的箭甩了出去,明明只有手腕的力量,箭矢卻貼著王禾的腳尖插入地面,尾羽劇烈地顫抖著,看得人膽寒。 現場有一瞬間的安靜,叢嘯連糕點都不吃了,下意識地離陸遠思遠了一點,就聽見她說:“說呀,剛才不是還很能編嗎?” 人群里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王妃這樣是不是有點嚴刑逼供啊?他都被這么威脅了,還敢說什么?” 一般來說,陸遠思是不會理會這種聲音的,甚至王禾出現開始,陸遠思就沒打算理會這場鬧劇,但是傅承禹不是陸遠思,他順著聲音望過去,溫聲說:“說得也對,畢竟查案這種事情還是要交給刑部比較好。” 隨后他轉向王禾,寬慰他說:“你別怕,王妃只是有點生氣,不會殺你的,只要你把事情說出來,我保證無論是什么事,你都不會有事,而且我也會給你一筆銀子給你父親治病。” 遠處看戲的叢嘯簡直都想夸傅承禹了,這裝得實在是太像了! 王禾受到了極大的鼓舞,他用一種逼不得已,背叛了陸遠思似的語氣說明了整件事情。 在他口中,陸遠思是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她在閨閣中便與他有牽扯,到陸遠思出嫁后,因為瑨王體弱多病,沒辦法滿足她,所以她便隔三差五地跑去玉山館,儼然是一雙破得不能再破的破鞋。 當然了,王禾說這些話時十分符合一個jian·夫的身份,關鍵之處還是十分隱晦的,但他想表達的意思卻是一點都不落。 關于陸遠思去玉山館的消息,其實在京城已經傳出來了,只是陸遠思自己不知道,即使是知道了也不在乎。畢竟在她眼中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旁人議論便讓他們議論去,難道還能讓她少一塊rou嗎? 更何況玉山館之事傅承禹是知道的,陸遠思并不怕他誤會,但是她覺得這些污言穢語臟了傅承禹的耳朵,因此在王禾繪聲繪色地描述自己與他的那些風流往事時臉色越來越黑,這落在旁人眼中便是惱羞成怒了。 然而他們期待中的瑨王與瑨王妃當場鬧翻的場景卻并未出現,傅承禹聽完王禾的講述之后表情都沒有半點變化,他問王禾:“你知不知道誣陷皇室是什么罪名?” “殿、殿下……”王禾不知為何覺得背脊發涼:“您方才保證不會追究我,還說……” “對,我會信守承諾的。”傅承禹說:“我只是確定一下,你知道這項罪名的嚴重程度,是嗎?” 王禾咽了一口口水,點點頭。 傅承禹說:“那就說吧,指使你的人是誰?” 誰都沒想到,傅承禹聽聞自己的王妃水性楊花會是這個反應,他難道就真的這么相信陸遠思嗎? 大多數人覺得,傅承禹只是為了維護瑨王府的顏面才會這么說。 但是王禾堅稱沒有人主使自己,他只是想為父親治病,不得已才找到了陸遠思。 眼看著這樣糾纏下去沒有結果,傅承禹也沒有生氣的樣子,陸遠思就不想管了,她找了個侍衛讓他把王禾丟到刑部門口,打算把這件事交給刑部去審,完全不管這件事情無論最后被證實是真是假會對她的名聲造成多大的打擊。 她只是懶得理會這種上不得臺面,又損不了根本的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