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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思原本看中的就是這兒的位置不錯,又聽見這么一番介紹,便開玩笑似的問:“那我家殿下的面子夠不夠?” “王妃看您這話說的,咱們殿下畢竟也是當朝皇子不是?這種小酒樓還是不是說來就來?” 陸遠思心情不錯地翹起了嘴角,邁步走了進去,立刻便有人迎上來,聽說陸遠思要一個包廂,那伙計頓時面露難色,有些猶豫地問:“這位姑娘,我們這兒今日沒有空包廂了,您要不考慮考慮……” “沒有了?”陸遠思瞥了一眼人數寥寥的二樓,意思不言而喻。 那伙計十分尷尬地解釋說:“我們這兒包廂都是預定的,雖然客人現在還沒到,但是既然已經訂出去了,我們也不好再讓別人進,姑娘就體諒體諒我們做小本生意的。” 陸遠思還沒說什么,倒是跟著她出來的小廝先忍不住了,皺著眉頭打斷了他:“大膽,你的意思是,讓堂堂瑨王妃在大庭廣眾之下用膳,這成何體統……” “行了不是什么大事。” 那小廝還稍微有些眼力勁,沒有直接把陸遠思的身份給喊出來,否則可當真是要成為所有人的焦點了,那伙計聞言卻是臉色瞬間白了,當場就要跪下求饒,被陸遠思阻止了。 她對那小廝說道:“既然大家都付了錢,皇室也不必平民高貴,不必為難他們。” 一聽這等言論,方才那伙計更是嚇得魂不附體,趕緊說他們賤民怎么敢和王妃相比,他立即就給陸遠思安排房間,陸遠思卻擺了擺手,對小廝說:“行了,你先去一趟燕王府,就說我在醉客樓等他。” 一聽到燕王,那小廝頓時十分疑惑,可還不等他說些什么,就已經被陸遠思不耐煩地打發走了。 到最后陸遠思也沒上二樓的包廂,酒樓掌柜又是賠罪又是道歉地勸了半天也沒能說動她,反倒讓陸遠思覺得十分聒噪,到最后實在沒辦法,掌柜的只能將陸遠思安排在窗邊,用屏風將她與周遭隔開,好歹沒讓進進出出的人都看得到這里坐著瑨王妃。 這些事情陸遠思都無所謂,她點好了菜,便在這里等著,也不知傅承禹什么時候下朝,便一邊走神一邊聽著外面百姓傳來的說話聲。 京城的早晨充滿了蓬勃朝氣,三三兩兩的老友聚在一起說些近日的新鮮事,陸遠思忽然發現,在這些口口相傳的消息里,自己竟然還是頭榜頭名,但凡是誰想和朋友吹噓一番別人聽都沒聽過的稀奇事,就會提起瑨王妃大逆不道掌箍二叔陸潭,然后再自行想象補充一番陸家內宅的水深火熱。 這當然不是什么好名聲,但百姓說什么的都有,陸遠思聽得津津有味。 “你不知道,那瑨王妃平日在陸家肯定是受盡了欺侮,你見過哪個大逆不道的女子能將這種事做得如此毫不遮掩?鐵定是受得委屈太多,終于找到靠山,才會徹底爆發的。” “欸這話說得不對,我那天可在場,我看陸家的人都挺歡迎瑨王妃的。”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高門大宅里的手段都是綿里針,笑著都能把你吃得骨頭都不剩。” “不對不對,陸家家風甚好,要我說啊,還是瑨王妃雙親離得早,沒有好好教導才會如此……” “嗤什么家風甚好,不過偽君子罷了。”從一開始就對陸家表示嗤之以鼻的那位大哥滿臉寫著我知道內情趕緊來問我,此言一出頓時吸引了許多注意,紛紛問起他是怎么回事。 那人清了清嗓子,神神秘秘地往兩邊看了看,這幅模樣讓陸遠思都有些好奇他都知道些什么了,便聽見那位大哥說:“陸家長孫陸遠成你們知道吧?就是那個被稱為小陸應的,被皇上親口稱贊有陸氏風骨的陸遠成。” 陸遠思點點頭,心說知道,外面便有人附和:“知道啊,他可是此次春闈的熱門人物,幾大賭坊都已經開了盤,壓陸遠成及第的人數排第一,還有人直接壓了狀元人選,可了不得。” “了不起吧?”那人一臉的鄙夷:“就這些讀書人啊,一個個的都沒什么好東西,那陸遠成昨晚摔斷了腿,半條小命都快沒了,你們不知道吧?” 陸遠思笑起來,外面頓時喧嘩起來,說話的那位大哥趕緊把大家的聲音壓下來,說:“但是這陸遠成純屬自作自受,你們知道他是怎么摔的嗎?他啊在葳蕤閣用五千兩銀子買下了紅蕊姑娘的初夜,這幾天可都在溫柔鄉里樂不思蜀呢,否則你以為王妃回門那天陸遠成去了哪里?” 一聽說有五千兩因此,眾人有事一陣唏噓,他們幾輩子都拿不出的錢財,有些人卻只是為搏美人一笑便輕松甩了出去,這擱誰誰都得酸一酸,有人說話的語氣便不怎么樣了。 一時間罵陸遠成的人不在少數,但也有人說他是才子風流,言語間倒是十分羨慕,還有人先反應過來,又說:“你們看啊,瑨王妃回門這么重要地日子,陸家的獨子卻在花天酒地,這還不能證明什么?但凡瑨王妃在陸家受一點兒重視,陸家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又提醒了眾人在陸家門前發生的那一幕,站在陸遠思這邊的人瞬間增多,陸遠思對這些評論不感興趣,便問:“那陸公子現在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他那馬車從葳蕤閣出來,那車夫也是喝得爛醉如泥,直接撞在了墻上,當場就死了,見到的人都說那車轅都撞斷了,從馬車里抬出一個一身是血的公子,可不就是陸遠成?聽說陸大人今日都沒有去上朝,我看這陸遠成啊這次可是兇多吉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