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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嘯覺得陸遠思面無表情地說出這種話來實在沒有半點說服力,奈何盞茗卻信了,她這幾天被關在陸遠成的院子里,對陸遠思的光輝事跡一無所知,頓時焦急地拉住了陸遠思的手:“姑娘……” “好好活著吧,來幫我向陸家報仇。” 報仇這兩個字陸遠思說得牙疼,盞茗的手無聲地握緊了,腦袋卻低了下去,這種情況看得陸遠思頭疼,干脆說道:“我已經與陸家撕破臉面,還需要你來幫我,只我一人如何數得清陸家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叢嘯一聽這個話頭不對,接下來肯定是什么家長里短的宅斗故事,這個是他最不感興趣的,把藥方和金瘡藥一丟就走了,心里還在念叨著陸遠思剛才看自己時那個充滿了封建糟粕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不是穿來的? 他一邊念叨著,旋即又覺得管它呢,還不如和傅承禹分享一下陸遠思的渣女發言比較有趣…… 只剩下陸遠思和盞茗的屋子里再次安靜下來,陸遠思也沒有說話,她把金瘡藥遞給盞茗,卻沒有再親自給她上藥,顯然是要看盞茗自己如何選擇。 也不知過了多久,盞茗終于動了,她接過陸遠思手上的藥,有些顫抖地打開了,陸遠思這才露出一點笑意:“早該如此,你好好休養,我過兩天來找你。” 按照陸遠思的設想,賬本這種東西本就十分隱秘,齊盛一時半會應該找不到,她得想個法子拖延陸家一段時間,可還不等她轉身,盞茗就死死地拉住了她:“姑娘,夫人的嫁妝……一定要拿回來!” ------ 從盞茗那里離開后,叢嘯直接來到了傅承禹的書房,他在瑨王府里從來就沒有講過規矩,人都還沒進來就開始喊:“承禹,我跟你說啊,快快別悶在屋子里了,跟你分享一件事兒……” “叢先生,”齊昧正沒什么正形地靠在欄桿上,看見叢嘯來了顯然很高興,和他一起大呼小叫起來:“你怎么這么快就過來了?王妃那邊怎么樣了?” “有我在能出什么事?快你家殿下呢?” 齊昧跟著他一起往里走:“不知道和我哥在說什么,我給你通秉一聲。” 說著便要去敲門,可還不等他的手落到房門上,傅承禹的聲音便傳了出來:“這么大的動靜還用得著通秉?進來吧。” 齊昧嘿嘿笑了一聲,把叢嘯請了進去,自己則是盡職地守在外面。 傅承禹的書房里常年彌漫著藥香,叢嘯進來的時候,他坐在鋪著厚皮毛的軟塌上,一旁的矮幾上放著空了的藥碗,齊盛臉色陰沉地站在一旁。 “怎么了這是?瞧瞧這苦大仇深的小模樣,嘖嘖……”叢嘯隨手拖了一把椅子坐到軟塌旁邊,一遍給傅承禹把脈一邊問:“是誰招惹到我們齊大公子了?” 和叢嘯相識多年,齊盛就沒見他嘴里吐出過象牙,因此并未理會,倒是傅承禹笑了一下說:“一兩只小蒼蠅罷了,不必在意。” 叢嘯一聽這話音就知道是瑨王爺那一地雞毛的糟心事,也就不再多問,收了手說:“行了脈象還不錯,下個月給你換藥。” “你方才說要告訴我什么事?”傅承禹好像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身體,隨意把手收回了被子里。 說起這個,叢嘯一下子來了精神,他一拍大腿說:“承禹啊,你的這個王妃可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傅承禹:“……” 說著叢嘯便有模有樣地把方才陸遠思的那一番言論全部說了出來,期間甚至一人分飾角地模仿了一下,看得齊盛眉頭死死地皺著眉頭,尤其是在聽見陸遠思說什么“多睡幾個”之類的話時常年冰封的表情都快破了,傅承禹也忍不住笑起來,一不小心岔了氣,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所以啊,我覺得陸遠思根本就不是原來的那個人,呃……這么說你可能不明白……” “咳咳咳……我知道。”傅承禹好容易才止住了笑,還以為叢嘯的意思是陸遠思被人李代桃僵了。 反倒是叢嘯沒有想到他是這個反應,一邊的眉毛高高地吊起來,詭異地看著他說:“你知道?” 傅承禹點了點頭,叢嘯的眼神就更奇怪了些——這些個古人的接受能力這么強的嗎? 不過他也就奇怪了一會兒,很快就不在意了,本來他過來就是為了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我跟你說,按照這個套路,陸遠思要么是來幫你的、要么是來克你的,你小心點兒啊。” 說著叢嘯的余光瞥見了齊盛,不由得皺起眉頭說:“你這是什么表情?” 齊盛把目光從叢嘯身上移開,恢復了平日的冰冷,叢嘯卻不罷休:“你要是實在有什么意見就提出來,這么憋著不難受么?再說了剛才那話又不是我說的,你不是天天盯著陸遠思嗎,她身上這點東西你都沒發現?你……” “好了,別鬧了……”傅承禹笑著打斷了叢嘯單方面的掐架,對齊盛說:“你遇到陸遠喬,然后呢?” 第19章 克制 “哦豁,沒看出來啊……”叢嘯來…… “哦豁,沒看出來啊……”叢嘯來了精神,看向齊盛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寫著衣冠禽獸四個字,可齊盛根本懶得理會他,平平板板地說:“從陸遠喬和她丫鬟口中得知,燕王向陸遠思許諾的王妃之位的只是噱頭,不光如此,今日殿下所在的位置也是陸遠喬有意泄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