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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盡力而為吧。” 桂伯舟皺眉,“原來負責水利的那些人玩忽職守, 理應罰俸, 你看著定個數(shù),另外, 此次石頭灌水, 商船損失嚴重,可適當減免商稅,不要把人逼得太緊了。” 賈少白點頭,“這個下官心里有數(shù),待張大人拿出方案來,下官再細算這筆賬。”說罷又把一沓賬冊搬出,“之前的那些人家資已全部查清, 這里頭包括田產、莊園、所占各處山澤湖泊, 另有僮客奴婢等,還請大人過目。” “這些不易查, 動了別人的命根子豈能輕易脫身,你我心知肚明。這些日子除了上朝,你盡量少出門。”桂伯舟看了一眼眼底青黑的賈少白,緩緩打開賬冊道,“賈大人果然能干,時日如此簡單,就能理出這些來,難能可貴啊!” “大人謬贊,下官只是盡本職罷了,不敢當。”賈少白對于桂伯舟的話并不當真,不過場面的套話罷了,只是這樣的套話也的確聽著心里舒服,不枉他這幾日幾乎不眠不休的忙活。 “你先下去吧!” “喏!” 桂伯舟挑眉,聽出賈少白的不以為意,他也不在乎。 等張玉景拿著一沓冊子過來了,他放下手中的冊子,卻是不急著看了,“如何?已經有思路了?” “子美,你先看看,如果沒甚么事,我今天下午就離京。這事得越快越好,否則受災的百姓就更多了。一旦人都往北走,到時候就難以控制了。”張玉景頷首,“另外,近日從別處轉運過來的公糧,戶部得留心了,我那邊的事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賑災糧這一塊千萬別再出岔子,否則就算以工代賑,也不能全解決問題。” 桂伯舟明白,中思忖片刻,“這次賑災,瀾滄江一帶力所不逮,只能從常州調運糧食應付當下。此事,容王已經上折子,你只要做好水利那塊即可。” “喏!”張玉景不禁略略看了看他,心底蹊蹺,也不好多問。回京幾年,京中這些錯綜復雜的關系,阿爺早已和他交代過,如果連阿爺都不知道的,那他也真的是不知道了,倒是這個妹夫手眼竟然通天,有些事甚至比皇爺還早知道一步。 翌日,往常只有祭祀之日才出現(xiàn)的榮親王軒轅榮居然早早站在大殿外等候上朝,朝中大臣莫不變色。 待到上朝,朝中眾人三言兩語將今日之事稟報完畢,效率較往常十余倍,總有一種風雨欲來之氣息。 軒轅烈焱的目光多次掃過兩鬢花白的榮親王,卻見對方一言不發(fā),心中只能按耐住。這些年,榮親王身邊到處都是他的眼線,若不是始終警惕,他都要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錯認對方了。畢竟榮親王歸朝近二十年,皆深入少出,只是于府中含飴弄孫。 老不死…… 可是作為帝皇的尊嚴,軒轅烈焱卻不樂意主動開口詢問。 接收到皇帝信息的桂伯舟眉毛一挑,主動拱手作問,“多日不見王爺,請問王爺對這次水害有何見解?” “桂大人無須忐忑,本官不是御史。今日不過恰好有些宗室私事想向陛下匯報罷了。”軒轅榮輕笑一聲。 天下無私事! 大殿中眾人心中出現(xiàn)這五個字,可是卻沒有人敢言語。 散朝后,不知道榮親王和皇帝是如何商議的,第二天,軒轅肆禮從翰林院被調到戶部,給小姨父桂伯舟打下手。此時,軒轅肆禮的父親,榮親王的親生兒子軒轅烈洋已經在皇城開了第四家醫(yī)館。 第189章 兩首輔之爭 桂伯舟得利 秋雨蕭瑟, 外頭夜色已欺壓上來,賈少白合上手中的賬冊,正了正衣冠, 垂首看了看這青白的官袍,心底微微嘆息, 拿上賬冊準備出門。 “大人, 這是要出去?”早厚在一旁打瞌睡的侍從一聽見聲音, 激凜的醒過來,連忙拿過蓑衣和傘。 賈少白穿上蓑衣, 慢吞吞的說, “喏!” 賈少白到的時候, 桂伯舟正站在窗前立著,聽他進來,示意他入座,才回身道,“這一季首批秋糧入庫, 你可認真對過底下呈上來的賬簿?” “底下各處把賬冊匯總到戶部,下官不知大人所說的對賬,是何意?”賈少白心里一噔, 思路飛快旋轉起來, 這是有別的消息? 等門外侍候的隨人過來取下燈罩,挑好燈芯走出去之后, 桂伯舟才道,“各州在糧食轉運時,可把當?shù)厮斓亩惣Z賬冊一并交由戶部留底?” 賈少白這才明白過來,如實道,“這是以往的先例, 不過今年因為疫情原因,道路難行,水路不通,尚未交齊。” “如此,何時才能核實?”桂伯舟皺了皺眉,“本官本打算兩天后開戶部會議商討此事,現(xiàn)在還沒有章程,如何能行事。” 賈少白接道,“底下交上來的田租賦稅,比如要入庫的糧食,向來就以當時上倉的實數(shù)為準,各州記賬,再匯總戶部,審核,歸檔。” 漏洞便在這了,到時兩下對不上,到底算誰的責任呢? 桂伯舟緊皺眉頭道,“日后這個制度得改,除了抄送一份直接送戶部來存檔外,另外本官會向皇爺請示,由督察處外派人員專門實地跟進。” 賈少白頷首,如果真的如此施行,他的工作量倒是大了,只是這是前期的事情,后期倒是能避免很多弊端。 “去年常州賬上糧食多少?” 賈少白上午剛將去年的賬冊翻出來查處,數(shù)字還在腦中,“五百四十萬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