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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城邊疆之處,想喝到這樣的一口茶可不是容易之事。他也是因為多年來和張家相交,并且早年張家為了從他這打開口子,給他送了些許,才能嘗到這口味。后來在外面,他只有在陛下那喝過了。 桂伯舟轉而道,“張守備剛才給卑職下了帖子,他的小女滿月酒,請您過去。帖子里附帶了一封短信,希望您能早些時候到。” “哦?本王記得張守備還有個小郎君留在首輔身邊教養吧?倒是挺舍得的。”季成濤自從當初的世子妃去世之后就一直未曾娶妻,一直到陛下下旨承了老王爺之位后,各方面博弈加上王府的確也需要一個女主人,才娶了王妃。 容王妃并不是別人,而是莫名其妙故意向陳玉珂示好,又使絆子的太子少傅之女,樂天悠,亦是桂伯舟的好友樂天辰之妹。 開始陳玉珂見她提及桂伯舟,還以為是桂伯舟的桃花,卻原來是不忿桂伯舟居然喜歡她這個泥腿子,而不是她的好友張首富家的千金小娘子張伊人。 不過隨后張伊人嫁人,樂天悠成了容王妃,陳玉珂緊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三人近些年倒是再無交集。就算是在宮宴上遇見,陳玉珂和容王妃也僅僅是一個見禮罷了。 隨后兩人閑說幾句張首輔家的事情,不覺間,季成濤一子落下封了桂伯舟的死路。落子無悔此局已定。 第176章 桂伯舟歸來 桂伯舟瞥了一眼小娘子的笑…… 西城與皇城, 相去兩千余里,何況更遠的西夏。消息就算夜兼程地往皇城里送,至少也需月余。這十年來, 開始的時候陳玉珂還有點擔心,尤其是各種流言傳過來的時候, 不知道那么的具體真實情況, 就連桂伯舟早已身死之事都傳得煞有介事。不過, 后來也就習慣了。 而現在桂伯舟要回來了,陳玉珂帶著丫頭小子一起將家里洗洗刷刷, 物件重新擺置下, 也不知道現在是瘦了還是胖了, 讓丫頭按照十年前的尺寸再放大點做了幾套常服和見客服。 這日,陳玉珂正坐在府邸綠蔭環繞的涼亭內插花,兩名丫鬟立在左右,時不時遞一桿花枝或一把剪刀。被微風吹得來回輕晃的竹簾外是遍地殘陽與滿樹敗葉,秋天到了。 偶爾還逗逗那只杜鵑鳥還有兩只小狗和三只小貓, 明哥兒就是小孩子性情,喜歡的東西總是愛得要死,可是過幾天就拋之腦后了。 “夫人, 駙馬爺來了, 他想見您。”中年仆婦急促的腳步聲打亂了這方寧靜。 陳玉珂愣了愣,恬淡的臉龐露出恍惚之色。這大穆朝能被叫駙馬爺的只有桑榆公主的夫君吳驄了。畢竟無雙公主遠嫁西夏, 那也不是本朝的駙馬了。 她眉心微蹙,十幾年前,兩家退親,吳驄尚了桑榆公主之后,兩人從未單獨有過交集。后來皇城中有流言, 桂督查史死在西城外的時候,她在一次上香的時候遇見過吳驄。 昔日小地主家的少爺已經脫下那一身青色的袍子,早就不是記憶中的那個竹馬,聲音格外的低沉,“珂meimei……” 陳玉珂當時心里為桂伯舟之事心中煩悶,哪里能體會其中的意味,只是行了個禮后,兩人相對無言。 很快,后面就有公主府的下人找了過來,吳駙馬只是留下了一句,“對不起,若有事,你讓虎子哥來找我。” 居然還會叫虎子哥?陳玉珂看到吳驄步履匆匆的離開,好像沒來過似的。桑榆公主府中養戲子之事早就傳遍大穆,吳駙馬卻依然兢兢業業當值,絲毫不見夫妻不和睦的樣子。 這會兒過來又是為了何事?看著仆婦欲言又止的樣子,陳玉珂緩慢而又決絕地吐出兩個字,“不見。” 她雖然不忌諱閑言冷語,可是卻不想惹麻煩上身,若是對方要怪罪,她也不怕,現在她可是可以妻憑夫貴了,“就說家中老爺尚未歸來,只有婦孺,不便接待。” 仆婦知道夫人平日毫無架子,可是秉性頑固,極有主張,說不見定是不見的。 陳玉珂轉手將插好一瓶紅白牡丹,這還是大嫂讓人送過來的。她本生只愛看話本子,因為桂伯舟很快回來了,看到家里光禿禿的院子,才想起來得裝扮裝扮,跟阿娘和嫂子說了下,昔日的閨蜜今日的大嫂就讓人送了一百來盆各種當季的反季的花兒過來,倒是姹紫嫣紅得很。 吳驄過來之事很快就被陳玉珂拋之腦后,因為桂伯舟回來了…… 燈火爛漫, 桂府的下人都在低聲交談,只因為他們的男主子終于回來了。明哥兒上跳下串的撒嬌讓陳玉珂帶他去看大軍回城,陛下到時候將率領百官到皇城外十里迎接英雄歸來。 陳玉珂被纏得無奈,最后讓家里的護衛護著他過去。其實大軍基本都是留在皇城幾百里外的軍大營,過來的不過是主要將領和主職人員。到時候估計只能看到人頭。 陳玉珂表示,她老了,骨頭松了,動不了。 最后明哥兒一臉興奮地出去,又是興奮地回來,只是遺憾地說,“可惜我不知道哪個是阿爹……” 陳玉珂一臉平靜地道,“你回去照下鏡子,就知道你阿爹長成啥樣子了。” 兩父子其實長得一個印子似的,對著這張稚嫩的臉,陳玉珂還恍惚過幾次,怎么就一點都不像她呢。 “阿娘,等阿爹回來了,你一定要叫我。”明哥兒想了想,他還是沒有等到桂伯舟的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