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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一激靈,一骨碌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經換過,高聲喚了一聲,“章九。” 章九即刻走了進來,后面還跟著一個端著水盆的小子,低頭道,“十三郎,可要先洗漱?” “喏!”桂伯舟忍著頭疼下了床,匆匆地簡單洗漱一番,待端水的下人下去之后,章九已經讓人上了一些簡單的朝食。 桂伯舟坐在大圈椅子上,卻毫無食欲,瞥了一眼章九,“后來,怎樣了!” 章九抬頭一眼主子,眼里明晃晃地閃過兩個字——禽獸。 桂伯舟已經沒有勇氣問下去了,可是章九此時卻沒有體會到主子的心情,“奴才當時已經將此事告知管爺,后來善后之事是管爺讓人去做的。管爺昨夜只讓人傳來一句,這事不會鬧出來,但是該如何處理,還得等十三郎醒后給個吩咐他才好辦事。” 桂伯舟其實不怕傳出去,只是擔心小娘子受不住,她那樣嬌嬌弱弱的人,哪里受過這樣的屈辱? 他能確定自己想娶她,現在卻不知道她還愿不愿意嫁他了…… 就怕她會想不開,“你即可派人十二個時辰盯緊陳府,張嫲嫲一個人根本不頂事,你另外找人混進去,務必保證小娘子的安全。” 而此刻的陳玉珂正在咬牙切齒地聲討桂伯舟,本來就有點黑的臉現在都成了鍋底了,“你是說你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床上睡著了?那我的衣服是誰換的?” “不是我換的!”張妮娘連奴婢二字都忘記自稱了,當時有人來告訴她,小娘子已經回學士府了,她急急忙忙地回到小娘子的屋子里,看到小娘子好好地躺在床上睡得香的時候,終于松了一口氣,還以為是小娘子自己換的衣裳。 現在一聽小娘子的意思,這衣裳根本不是她自己換的,越想越是后怕,越是后怕越是憤怒,緊繃著臉,殺氣騰騰地說道,“娘子,你可受委屈了?我去找桂十三郎算賬。” “算了!此事勿要再提。”陳玉珂不想去知道她的衣服是誰換的了,早上醒來全身像是被碾過一樣,回想起桂伯舟昨天的行為,嚇得她連忙將自己全身上下檢查了一番,下面也沒有甚么異樣,終于松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那個酒鬼最后怎么就放過了她,難道是酒后不行了? 呸,她想甚么呢! “只是老黑頭那邊……” 陳玉珂有點頭疼,她現在最怕的人是她阿娘,最怕的事是阿娘的念功。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女人的第三個期,阿娘越發的愛念叨,稍微有人一不如她的意,她就是哭呀,鬧呀,就差上吊了。現在大哥都因為這個,被她逼著去參加了幾次宴會,私底下偷偷見了不少小娘子。 “哼!他不敢,他昨日收了桂大人那個隨從的金豆子。如果讓夫人知道他失職了,他日子不會好過的,夫人還有可能將他發賣了。”張妮娘肯定地道,“如果娘子不放心,奴婢等會出去后再去悄悄地警告他一番。” “也只能這樣了。”陳玉珂點點頭,“你告訴他,如果他敢說,別說我阿娘會發賣他,我也可以。” 其實現在冷靜下來,她反而沒有昨天那么氣了,不是不氣桂伯舟,而是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只是她不想再和他有甚么聯系了,從梳妝臺下按了一個暗扣,拿出一只檀香木盒子遞給張妮娘,“你找人想辦法將此物送到桂十三郎手中。” 里面有他這些年陸陸續續送的每一樣東西,包括當年送她的玉墜子。 張妮娘擔心地將她看了又看,卻不敢開口問昨天到底發生了甚么事,也不知道小娘子有沒有被…… 當時桂十三郎只是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如果你還想見到你阿娘,就不要在當根柱子。”,她就猶豫了,加上小娘子也讓她離開,干脆就順水推舟了。 現在張妮娘真的后悔了,她知道盒子里面的是甚么,猶豫了下還是接過來了。只是想了想還是提醒陳玉珂道,“前面幾次夫人都提到,要給小娘子增加侍候的人,都被小娘子給拒絕了。可是如果昨日咱們人多,根本不用懼怕桂大人的。” 陳玉珂斟酌了一番,她原本不喜歡周圍有太多的人圍著,行動不自由,可是她卻忘了現在不是一個到處都講法的年代。其實也是她虛偽,說是不喜歡太多人圍著,可是卻心安理得地享受妮娘的侍候多年。 陳玉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此事我會與阿娘去說。” 桂伯舟一個早上都心神不寧,幸虧官鴻濤一早就讓人去了翰林院給他告了假。在屋子內走了幾步,還是來到書房,想看看書看看折子,卻發現自己根本靜不下心來。 瞥眼看到案桌邊上的鐵箱子,這是五姐夫昨日拿出來的,里面其實是一艘戰船,只要拼起來,熟練安裝流程,完全可以打造一模一樣的海上利器。 桂伯舟深深地記得,這東西最后是落入誠親王手中,后來誠親王不知道為何在面對唾手可得的大穆朝,卻突然選擇了放棄。最終乘著仿照這模具打造出來的戰船離開了大穆,在海外另一片大陸建立新的皇朝,與大穆隔海而治。 打開鐵箱子,面對著這些部件,桂伯舟看了又看,心漸漸定了下來。可惜他沒有見過圖紙,否則只要對著圖紙,完全可以很快地將這些部件組裝好。 不過現在這東西沒有落入誠親王手中,他搶了先機,假以時日他必定能組裝成功。待數清楚里面一共有多少塊部件后,他試著組裝了十來個零件,想了想將章九換了進來,“你將這些零件拿去給鴻濤,也該是咱們養的那些工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讓他們對著打,可以改變些,先打出三千份,越快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