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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天辰和張文俊都顧不上聽說書了,圍了過來,“你這下人剛才跟十三郎說了甚么?這一出回來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要知道他們已經認識十余年,十三郎都是滴酒不沾,就連在進士宴上,面對陛下和諸位大人他依然是堅持不喝。 桂伯舟搖了搖頭,耳朵有點嗡嗡作響。上輩子他也是這樣,只要一喝酒,不過二兩,絕對會醉倒。可是他偏偏好這物,因為喝了便可以甚么都不想。這輩子打定主意不再沾這玩意,要時刻保持警惕,剛從腦子一昏居然就喝了一小盅。 “沒事,方才不下心拿錯了。”桂伯舟一臉淡然地將酒盅放了下來,拿起旁邊的茶杯,在手里轉了轉,對朱謝光道,“今日過來可是有事?姐夫不會是光讓我們在這聽書吧!” 朱謝光有點擔心地看了幾眼桂伯舟,偏偏看不出甚么來,伸手啪啪啪地鼓了三下,屋子里間的一個屏風從后面打開,走出一個手里抱著鐵箱子的下人。 “我得到一件好東西,可是手上卻無能人,像將它復原都不能。又不想大張旗鼓去找人,所以想讓你們幫忙參謀參謀。”朱謝光揮手讓那個下人下去,手快速地摸上鐵箱子搗鼓了一番,鐵箱子被打開,只見里面堆滿了許多零零碎碎的叫不出名字的部件。 張文俊湊過去拿起一塊看了看,“這是甚么?” 朱謝光雙手一攤,“我只知道這肯定是好東西,其余一頭霧水。估計是某些利器也說不定。” 桂伯舟臉色突變,這是他認識的東西,只是沒想到居然會落到五姐夫手上,悄悄喝了一口茶,將喉嚨的酒嗝咽下去,若是以往他就算在眾人面前喝醉了那又怎樣?眼前三人是他從小認識的,其中還有一位是他的親姐夫。 可是上次和張文俊一唔,加上樂天辰時不時掃過來打量的目光,這陽明五俠,桂伯舟誰知道誰是真誰是假。他容不得自己跌了跟頭,他也跌不起。 “沒有圖紙?”樂天辰也從里面拿出一把零件,放在桌面擺了起來,“倒是有點像船,你們看著個鴛鴦絞牙,我見過的所有船都有這個,用它扣來緊固物件再好不過了。” “喲!天辰居然對這個也有涉獵?”張文俊將零件扔回去,他方才完全也看不出是甚么,勾著朱謝光的肩膀道,“你這東西哪里來的?” 朱謝光嘿嘿笑了一聲,“這你就別管了,反正你也不認識。” 樂天辰眼里閃過一絲興趣,“不如借給我玩幾天,我試下能否將它給重新組裝起來。” 桂伯舟握緊了雙手,笑著道,“我倒是不知天辰甚么時候對這些工匠的活兒感興趣了,記得以前我擺弄這些的時候,還被天辰嘲弄了一番。” “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這些末端技巧,玩玩即可。不過既然十三郎你專研過不少,不如還是讓你帶回去試試看?”樂天辰撿起桌面的零件一把扔進箱子里,可是就算桂十三郎裝作再平靜,他也能從他眼里看出了興趣,而他方才不過是故意裝作見獵心喜罷了。 朱謝光卻不知樂天辰心里的小九九,樂得將鐵箱子推到桂伯舟跟前,“既然如此,就讓十三郎試試。畢竟咱們屋子里四人除了子銘,就你最熟悉這些機關械器了。” 桂伯舟有點酒氣上頭了,半瞇了眼睛,對一旁角落站著的章九道,“你去叫人搬回去,等我有時間了好好看看。” 四人隨后說了些能說的朝里之事,一些八卦,要知道男人八卦起來比女人更恐怖。 章九讓人將東西搬回去后,一直盯著陳玉珂的人過來說兩人已經分別,不過吳翰林并沒有離去,還留在茶樓。 章九連忙進來在桂伯舟耳邊稟報一聲,桂伯舟當即瞇了瞇眼睛站了起來,向三人拱手告辭。 待桂伯舟離去后,樂天辰借口更衣出了房間,臨欄桿往下看,看到桂十三郎正帶著他那個隨從步履匆匆往下走,“你跟上去看看,桂十三郎急著去哪里。小心點隱蔽,莫要被發生了。” “喏!”身后一個隨從即可下樓。 在大街一個拐角處,桂伯舟追上了陳玉珂的馬車,往前策馬攔住馬車,嚇得老黑頭連忙牽住韁繩,“這位小郎君可有何事?” 里面的陳玉珂和張妮娘面面相覷,不知來者何人何意。 桂伯舟一躍跳下馬,三兩步上前撩起簾子,看到里面的小娘子臉上露出詫異,再看看她明顯盛裝打扮的樣子,氣就往喉嚨上涌,“不愧是翰林學士家的小娘子,果然美貌如花。” 聞到一陣烈酒的氣味從對方的嘴里噴出來,陳玉珂緊皺眉頭,“桂大人,我趕著回家,如果沒有其他事,不如就此別過。” “有事,我有事,怎么可能沒事?” 桂伯舟衣擺一撩,人就進了馬車,嚇得張妮娘連忙伸出雙手將小娘子護在身后,這明顯就是個喝醉了的酒鬼,“你莫要過來,否則我,我將你踢下車。” “小娘子,小娘子……”老黑頭也認出了桂伯舟來,急得扔掉韁繩,就想起來將人拉出來,卻被章九一把摟住肩膀,一用力,老黑頭覺得自己的肩膀就算是沒有廢掉也差不多了,驚恐地就要大叫起來。 章九連忙將人捂住,“莫要吭聲,里面是主子的事。” 桂伯舟搖了搖頭,“我有些事想跟你談談,讓她先出去。” 陳玉珂可不想單獨一個人面對一個酒鬼,“如果大人很喜歡我家這馬車,我可以將它送給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