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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到后來秦知州都忘記自己要成親了, 直到十年后,還是恩師提醒,才在恩師的牽線下娶了恩師的女兒。 其實娶的知州夫人也就比秦小娘子大五歲, 而現年秦小娘子已經年十九。 “桂府的?柳巷桂府?沒認錯?” 秦香蓮裹著薄被, 一邊打噴嚏一邊問站在一邊的丫頭。 丫頭將姜湯遞給秦香蓮,“應該就是那個桂府的大爺, 聽門房說這次不僅他來了,還帶著四個小娘子一個小郎君。那個小郎君才五歲,是樂少爺書院的同窗。” “這次阿兄雖然沒有明確對外說,可是家里那位不是四處散播說是給我找夫婿的嗎?他來干甚么?” 秦香蓮酸溜溜地道,“難道是給他的那幾個小娘子相看不成?就算是相看, 不是他家女人的事嗎?” 秦香蓮平生第一次遇到居然敢把她推進水池的人,不由得起了好奇心,回來沒換上干凈的衣裳,就讓人去打聽打聽。 現在一聽到對方已經成親,還有幾個孩子,秦香蓮這心里不知怎么的就一陣的失落。 “這奴婢倒是知道,當初咱府下帖子的時候,桂府就回了帖子會讓協忠大夫桂欽文和夫人桂張氏攜家眷上門。桂大爺的情況也提了一句,說是個鰥夫。” 這是桂太太故意讓人在秦府下人面前透露的。 秦府下人知道郎君對小娘子親事的上心,哪里敢錯漏甚么信息,不管是不是鰥夫,反正上報就是了。 秦香蓮心里飄過一陣竊喜,又裝作不以為然地道,“那真的挺可憐的……” “阿妹是說誰可憐呢?” 知州夫人捏著手帕滿臉著急地搖著小步伐走進來,“今天下人說阿妹穿著仆人的衣裳去荷花池了,怎么就掉進去了?那些該死的丫頭,怎么就不知道跟在后面看緊點呢!” “不關她們的事,是我不要她們跟著的。至于掉進去……” 秦香蓮不想提桂大爺之事,連忙道,“是我在假山邊上看七彩魚,結果不小心滑倒了。” “都是那些該死的奴才,肯定是沒清理干凈苔蘚。” 知州夫人坐在床邊,一臉憤怒地道,“嫲嫲,回頭打理荷花池的都罰一個月月錢。如果再有下次,直接賣出去,棍子都不用打了,免得說我秦府不仁。” 呵呵……賣出去就是仁慈了!這就是書香門第的仁慈嗎? 這也是秦香蓮不愿意和這個嫂子打交道的原因。 自從嫂子嫁進來,只要大哥向著她半分,嫂子在她面前就陰陽怪氣的。在大哥面前卻又是一臉假惺惺的為了她好,說些令人不耐煩的話。 秦香蓮不是愛惹事的小姑子,嫂子進門第二天她就交了管家之權,連庫房的鑰匙都給了出去,只是鎖住了阿爹阿娘和大哥給她的東西。 平日里也不惹事,她就窩在她的屋子里寫寫畫畫,或者是出去大街上淘些話本子回來打發時間。 秦香蓮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相處不過的小姑子了,從不在大哥面前挑撥離間。 可是那些東西差不多是整個秦家最值錢的家當了,知州夫人怎么可能不眼紅?心里沒疙瘩?尤其是面對日常開銷。 加上秦知州把這個阿妹當眼珠子看,早上沒急事必然要求全家人等她睡到自然醒再一起進食,晚上回家再晚都要到秦小娘子的門外向下人詢問小娘子當日是否過得愉快。 下人如果說小娘子哪里不愉快了,那秦知州準會第一時間處罰讓小娘子不愉快的人或者事。 下人如果說小娘子愉快了,那秦知州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阿妹是不是哪里受委屈了,卻不敢跟他這個做大哥的說。 簡直就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碎了。 在官場上英明的秦知州一遇到這個阿妹的事,就智商不在線上了。 面對這樣的秦知州,知州夫人怎么可能不覺得委屈?盡管心里也知道夫婿日常對她也很好,她決定的事,只要不涉及到小姑子的,他都會贊同,家里的事都是她說了算。 可是知州夫人心里就是覺得不痛快…… 她覺得這不是小姑子,是供養的菩薩。雖然秦府沒有婆母,這尊大神比婆母還令人討厭。可是她又不敢得罪夫婿,只好旁敲側打,讓這個小姑子趕緊嫁出去。 知州夫人忍住惡心拉起小姑子的手,試探地問,“那阿妹是否有看中的小郎君呢?” “莫要害羞,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你如果有看中的莫要隱瞞,一定要跟嫂子說。到時候,我讓你大哥去打聽打聽。” 知州夫人看不慣秦香蓮,秦香蓮也不愛和這樣捏著藏著的人打交道,便將手抽了出來道,“我都掉進荷花池了,怎么可能有留意到呢!” 知州夫人悻悻地道,“我聽下人說你找人問那個桂府大爺的事?莫不是?” 秦香蓮心里咯噔一聲,這也是她不愛和這個嫂子打交道的原因之一。以前她當家的時候,多自在啊!現在一舉一動都活在人家的眼皮子下,真的是煩透了。 “難道,嫂子以為我會看中一個拖著四個小娘子一個小郎君來赴宴的鰥夫?” “當然,怎么會,怎么會,就算你看中了,你大哥也不一定會同意的……” 可是半年后,知州夫人被打臉了。 桂伯舟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這他居然就要有嫡母了,還是那個不可能的秦小娘子。 --